大堂裏挑選珠寶玉器的客人,見到掌櫃迎候在門外,也不驚訝,有錢有權的客人多了去了,不定是在接待哪位尊貴的客人。
他們并沒有因若雪幾人的來去被打擾,也就是多看了幾眼,們繼續挑選着自己心儀的物件兒,和旁邊的管事讨價還價。
若雪和若紅在大堂裏略看了看,就被王世昌讓進後面雅間,讓人去預備飯菜,把茶水點心送過來,“兩天前接到大小姐要來這裏的信兒,小人就讓人把這兩間房收拾出來了,兩位小姐看這屋子可還行?也不知道合不合您們的脾性!”他說道。
這間房屋不是很大,用一個八扇大屏風隔出來裏外間,裏間安放了一張雕花大床,床上被褥、枕頭皆是全新的,天青色煙雲紗的帳子,床頂上檐子邊兒有珍珠流蘇白玉勾。
床頭邊上是一張精工細作的妝台,下面有一個相同木制的圓凳,桌上面有菱花鏡、首飾盒子,胭脂水粉等物。
外間屋裏有一張紫檀木的圓桌,旁邊放着四個繡墩,靠牆一排多寶閣上有四五件玉器,七八樣古董,奢華之極。
牆上有兩各人幅名人字畫。
若雪略看了看,說道:“費心了。”
王世昌見若雪對屋裏滿意,心裏稍安,說道:“兩位東家小姐先洗漱吧,小人就在外面侯着。”見若雪點頭了,他就退了出來,站在天井裏等着他們洗漱完了問話。
若雪若紅在屋裏看了一下,坐在圓桌旁稍作休息。
蓮馨和丹橘看着兩個夥計把若雪姐妹的箱籠等擡進裏屋,又查看了床上被褥枕頭等物,才過來伺候若雪她們洗漱。
若雪和若紅洗漱了,換了衣服,又梳妝打扮了一下,等都收拾妥當了,才又把王世昌叫進來說話。
王掌櫃抱着一摞賬冊進來,躬身給若雪行禮,直起身看對面坐在那裏的兩位小姐,大小姐端莊大方,面上帶着上位者才有的威嚴氣勢。
三小姐活潑可愛,手裏拿着一塊芙蓉餅慢慢的吃着,就像一個饞嘴兒的小孩子。
在她們左右站着蓮馨、丹橘和弓月三個丫鬟。
“這是今年上半年的進出流水,請大小姐過目。”王掌櫃說着話,轉身就把賬冊給了蓮馨,“有勞姑娘了。”他說道。
蓮馨笑着伸手接了,轉身走到若雪身邊兒,将厚厚的賬冊放若雪前面的桌子上。
若雪随手翻了兩頁,并沒有馬上就看,而是和王掌櫃閑聊起來,讓人搬了凳子給他坐,和他說些鋪子裏面的人員、吃喝用度的事兒。
又問王掌櫃今年多大了,家裏有幾個孩子,孩子都幾歲了,在哪裏做事兒。
王掌櫃今年五十有二了,家就安在翠寶齋的後街上,“小人有三兒兩女五個孩子,兩個女兒已經嫁人了,嫁的是鋪子裏的夥計。
大兒子已經娶親,在鋪子裏做事情,他媳婦兒也是個好脾氣的,進門三年生了兩個小孫孫。
老二今年十五了,在後面跟着師傅學雕刻,已經可以刻一些小玩意兒了。
小兒子今年十二,在鋪子跑跑腿,做一點子雜事兒。”他說道。
王掌櫃滿面紅光的說着話,他聽說這位大小姐嚴謹的很,做起事兒來雷厲風行,沒想到卻是如此和善的一個人。
他本來加倍小心的心情也放松了些,說起話來也就更加痛快了。
若紅拿着一塊吃了一半的綠豆糕,問道:“說了這麽多的人,怎麽不見你說起你媳婦兒呢?”
若雪擡手在她胳膊上輕拍了一下,嗔道:“多嘴。”
“不妨事兒。”王掌櫃擺手笑道:“我那老妻又老又醜,就如那風幹的大棗兒,皺皺巴巴的沒甚說的!”見兩位小姐笑了,他才又說道:“她呀,現在天天在家裏抱抱小孫孫,和兒媳婦鬥鬥嘴兒,渾渾噩噩的過日子罷了!”
若紅在心裏腹诽,要是沒有你那個又老又醜的媳婦兒在家裏操持,哪裏有你現在的風光呢!
這時有人在門外回話道:“大掌櫃,飯菜都預備好了,你問問大小姐什麽時候吃啊!”
王掌櫃聽到這話,擡手打了一下腦門兒,起身向若雪陪不是,道:“看我光顧着說話了,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真是該打!不知道您是現在就吃飯,還是……”
若雪微笑着說道:“既然都做好了,那就讓他們上菜吧。”
“好嘞!”
王世昌轉身出去讓人送飯菜過來。
隻片刻功夫,就見三個夥計端着大托盤進來,蓮馨丹橘忙從他們手裏接過來,一一擺在桌子上。
此時已經日暮,揚州城西最熱鬧的大街上,弓月和曲瑾兒正被一群看客,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在當中,叫好聲一陣高過一陣。
弓月手裏拿着兩個半尺多長的匕首,交替着抛到空中,緊接着她就做了幾個旋身的動作,巧妙的在匕首落地前接在手裏。
“好!”
“真厲害!”
又是此起彼落的叫好聲響起來。
弓月收了招式,抱拳拱手說道:“多謝諸位捧場!”
曲瑾兒捧着一隻大海碗,走進人群,小嘴兒甜甜的說道:“謝謝大叔,謝謝大嬸兒,……”
等出來時,碗裏就多了幾十枚銅錢。
當日米珍珠帶着曲瑾兒進揚州城,就在城西這邊轉了大半日,看到很多耍把式賣藝的人。
米珍珠的心就砰砰跳,她想也可以賣藝啊!看那些藝人,有打拳的、有頂缸的、還有抛碟子抛碗的。
有一兩個合作的,也有五六個人一起的。
米珍珠想着她耍點兒什麽才好,想來想去想起她身上的那把匕首來,耍匕首也不錯,隻要是怎麽耍的才好看,要好好的想一想。
晚上米珍珠帶着曲瑾兒借住在城西的大明寺,算是不用露宿街頭了。
隔天,米珍珠早早就起來,在一處無人的地方,拿着那把匕首練習,她想把匕首和武功招式結合起來,弄成即好看又吸引眼球的動作。好在她有武功底子,練起來也不難,隻是需要想些花樣兒。
有一個老和尚看到她練的是武功,又不似武功,就問她爲什麽要這樣練,聽說是練來賣藝的,老和尚恍然,就說米珍珠那個匕首太小了,用來賣藝不合适,随即轉身回去,拿了兩把大些的匕首給了米珍珠。
米珍珠練了兩天,就帶着曲瑾兒上街上擺攤子賣藝,如此月餘過去,她倒也攢了幾兩銀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