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楓出了屋門還沒有走到院門口,就看見若雪和若紅帶着蓮馨丹橘等七八個丫鬟進了院子。
她緊走幾步到跟前,壓低聲音說道:“大小姐,剛剛周姨娘不知道爲了什麽事情,跪在太太跟前求太太成全,也不知道求的是什麽,太太示意奴婢出來找你們去看看。”
若雪眉頭皺了一下,緊走兩步上了回廊。
屋裏,紫雲吃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姨娘,這位莫不是瘋了吧?她剛剛爲梅家生了一位小少爺,日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等着她,她就要這樣輕易的就放棄了,說什麽放她出去,她要嫁人。
她隻用再等上幾年,等大小姐嫁人了,到了那時候梅家大半就都是她兒子的,那不就和是她的一樣嗎!
紫雲看向田氏,太太的身體不好,說不定哪天就去世了,那樣周姨娘就和太太差不多了,那可是衆人之上的主子啊!真不知道周姨娘是怎麽想的。
她怎麽就想要嫁人了呢?!
田氏穩了一下心神,說道:“你說你,你剛剛生了志宏,好日子才開了個頭,後面還有大福沒享受呢!你怎麽就想要嫁人了呢?”
若紅跟若雪進來,開口問道:“姨娘想要嫁人嗎?可曾好好想過利弊得失?”
她和若雪在門口聽了一下,才一起走進來。
“你們來了!”田氏招手叫他們到身邊去,說道:“你們過來聽她說的什麽話,什麽她要嫁人,什麽放她出去,……”
若雪在一把太師椅上坐下來,看着跟進來的蓮馨丹橘幾個人,說道:“你們守在門口,不要讓人靠近這個屋子。”
“是。”
蓮馨丹橘答應着,轉身拉着後面進來的紫楓出去了。
紫雲猶豫了一下,跟着也出去了。
幾個人出來,就在門口兩邊兒站住腳,豎着耳朵聽屋裏的說話聲。
若紅走到田氏身邊兒,在一個繡墩上坐了,又問了一遍剛才那句話,“姨娘想要嫁人,可曾好好想過利弊得失?”
“我……”
周姨娘看看高高在上坐在面前的三個人,感覺自己身上有千斤巨石壓下來,讓她有些難以承受的壓迫感。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一下心情,說道:“我想了很久了,我知道在梅家可以吃好的,穿好的,有用不完的銀錢,可以使奴喚婢,可以做人上人。
可我不想在這個院子裏過一輩子,我想要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今年才二十歲,讓我在這個院子過完剩下的幾十年,我受不了的!
我要離開這裏,去過另一種生活。”
若紅說道:“你不在這個院子裏,也是要在另外一個院子裏的,……”
“三小姐說的意思我明白。”周姨娘已經平靜多了,也自然多了,“我才二十多歲,我不想守一輩子活寡,我想有個人疼我愛我,……”
若雪問道:“你想要嫁給什麽人?”
周姨娘臉上浮上一抹羞色,咬了咬紅唇,說道:“童大夫。”
她從出生就是梅家的下人,大了一些就跟着府裏的下人做事情,後來進了老夫人屋裏做丫鬟,再後來被老夫人給了大老爺做了妾室,沒有一次是她自己的選擇,都是别人替她做主的。
到現在,她給梅家生了一個小少爺,她感覺可以用這個孩子向梅家要一次自己做主的機會,換一種生活方式。
“是他呀!”
田氏說道:“童大夫也有四十多歲了吧?”
“三十七。”周姨娘說道。
田氏接着說道:“他的發妻去世也有六七年了,他身邊兒帶着一個男孩子,你要過去給他做繼室麽?”
“這個不重要啦!”若紅說道:“重要的是,他願意不願意娶你。”
她看看周姨娘那張美人臉兒,做月子這些時日沒有胖,反倒是比先前瘦了不少,越發的美豔動人了。
還有她那前凸後翹的身段,怕是沒有幾個人不願意娶回家吧!
若紅想起來周姨娘懷孕這幾個月,那位童大夫隔三差五就來爲她診脈,也許是接觸多了,日久生情了吧!
“他願意的,……”
周姨娘轉頭看看前面這幾位梅家的主子,“太太,大小姐三小姐,求你們看在我給梅家生了小少爺的份上,成全我吧!?”她說道。
田氏讓若紅扶她起來,她就那樣看她爲梅家生下了男孩兒,才不想讓她離開梅家,想着她可以在梅家幸福的過一輩子。
可是看周姨娘的意思,是非要離開梅家不可了。
若紅上去拉周姨娘起來,攙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她跪的久了腿有點兒麻了。
若雪看着周姨娘說道:“你執意要走要嫁人,我們也不攔着你。隻是,你要知道你走了以後就不再是梅家的姨娘了,以後也不能讓志宏認你,你也不能拿生過志宏來要挾梅家做任何事,……”
周姨娘點頭,她見若雪松口了,忙賭咒發誓表決心,急切地說道:“這個我曉得的,離開梅家是我自願的,以後過好過壞都是我自己的事兒,和梅家不相幹的。”
田氏見若雪同意放她出去了,歎了一口氣,說道:“随你吧!日後莫要後悔就是了。”
周姨娘起身跪在地上,給田氏磕了三個頭,又說勞累田氏照顧孩子,說着說着竟哭了起來。
三日後,周姨娘因爲突發心疾病故,棺椁送到梅家祖墳安葬。
又過了幾天,爲梅家太太看病的童大夫要搬去江西浔陽行醫,梅家送了重禮做酬金,又派人一路護送到地方才罷。
這天若雪早早的就起來,穿着一身寝衣就出了屋門,看着空中殘留的幾顆星子。
卧在笸籮裏睡覺的白貓見主人起來了,跟着一起出來,喵喵叫着在若雪腳邊兒打轉,想要幾條小魚吃。
若雪彎腰伸手将白貓抄起來抱在懷裏,安撫的撫着它的小腦袋。
值夜的弓月聽見貓叫,也就起來查看,看見若雪站在廊下,就走過去說道:“小姐今個兒怎麽起來這麽早?這還不到卯時吧?!”
“三妹妹丢了。”
“什麽?”
弓月身子在話聲落的時候,就已經飛進對面的東廂房,不一會兒就響起丹橘喊三小姐的聲音來。
弓月頹唐的走出來,“珍珠也沒在屋裏。”她說道。
丹橘跑出來,看到若雪站在那裏,愣了一下,就急走幾步說道:“三小姐不見了。”
若雪輕輕地“嗯”了一下,剛才她夢到若紅笑着和她說她被人帶走了,讓她不要惦念。
PS:
這隻貓不是憑空出來的,它是在前面陶哲買的那隻貓,後來被黃駁搶去,黃骥又給送回來那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