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嘛?你把銀子還給我,那可是我的身家性命,……”
黃秉善不想走,卻抵擋不住郦韬的力氣,硬生生被他拉了出去。
郦韬拉着黃秉善出了久通财富,就推給他的侍衛,“把黃老頭送回家去,交給他們的家裏人,讓他們把老頭看好了别到處亂跑,萬一在外面被人誤殺了,就不好了!”他說道。
原本叫喊的黃秉善,聽見郦韬說的那話,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這話是在威脅他,如果他不老實的待在家裏,哪天出門就有可能死在外面。
郦韬已經忍了一陣子了,他來久通财富的時候,讓人控制住看門的幾個護衛,,就在門口聽裏面的談話,越聽他就越惱火,沒想到有人趁梅家事衰行敲詐之舉。
他當時就想把黃秉善拉出來揍一頓,又擔心吓到梅大小姐,再說了他有不動手的辦法,既文雅又更有威懾力,何樂而不爲呢。
郦韬看着侍衛押着黃秉善上了馬車,打馬揚塵走遠了,他騎上侍衛牽來的馬,扭頭看到若雪站在久通财富的門口,正在看黃秉善遠去的馬車。
郦韬騎在烏黑的健馬上,原地轉了一圈,笑着說道:“放心,他暫時不敢來找你。”
若雪向他福了一下,什麽也沒說,她有什麽不放心,他不來攪和這事兒,她也有辦法解決,隻是要麻煩些罷了。
郦韬幹笑了一下,見對方沒領情,也沒再說什麽,雙腳夾了一下馬腹,胯下的黑鬃馬嘶鳴一聲沖了出去。
十幾騎跟着他也沖了出去。
郦韬在府門前翻身下馬,邁開腳步往門内走去,随手把缰繩丢給身後的侍衛。
侍衛緊走幾步,擡手接住郦韬抛開的缰繩,牽着馬匹跟在後面走進大門。
一個侍衛從裏面出來,把一張紙交給萬雲,小聲和他說了句什麽,就退開幾步站住腳。
萬雲看了一下追了幾步到跟前喊了一聲:“主子。”
“有信兒傳回來嗎?”
“半個時辰前回來一隻信鴿,來的消息說海盜那邊防衛嚴密,武力強大,六爺他們的人沒辦法接近。”萬雲說道,
郦韬站住看着夜裏安靜的庭院,吩咐萬雲把衛隊整頓一下,準備跟他去泉州,把那群海賊給他滅了。
萬雲愣了一下,說道:“主子要親自去打海盜?”
“怎麽,我不能去嗎?”
“是,主子怎麽能去涉險!”
“你不敢去就留在這裏吧。”
“不是……”萬雲被噎了一下,海盜藏匿的地方有多危險誰知道!主子怎麽能去,他忽的想起一事,這個應該可以阻撓世子去打海盜的心思。
“您走了老夫人要誰來看護?”他說道。
本欲走進書房的郦韬站住腳,看着萬雲擡手摸着下巴,思索起來。
萬雲忙忙的擺手,“别看我,我可不會像您那樣哄老夫人。”說着還往後退了兩步,好像怕郦韬讓他留下來陪老夫人。
郦韬根本沒有注意聽萬雲說話,他在想要把阿婆托付什麽人才好,轉身向他祖母住的康泰院走去。
老太太坐在床上還沒有睡覺,一個時辰前,郦韬聽了下人的回話就出去了,到這會兒了還沒有回來,他不回來老太太不放心,就圍着被子等她孫子回來。
丫鬟青竹勸她躺下等也是一樣的,老太太怕躺着一會兒就睡着了,堅持要坐着等,爲防止打盹兒,老太太還喝了半杯濃茶。
郦韬問了門口的丫鬟,才進屋走到床邊坐下,“阿婆怎麽還沒睡?天已經很晚了。”他說道。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說道:“等你呀。有什麽事兒嗎?說給阿婆聽聽。”
“沒什麽事情,阿婆快些休息吧。”郦韬說着扶老太太躺下,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好。
“你又在哄我,我老啦!也管不了你的事了。”老太太苦笑了一下。
郦韬笑道:“您可不老,想什麽時候管我都可以。”他又問老太太明天早上想吃點兒什麽?他也好早些讓人或做或買。
老太太還認真的想了想,說了兩樣小吃出來,讓郦韬明天買了回來給她吃。
郦韬笑着應了,叮囑青竹夜裏警醒着些,才起身走了出去。
“那邊有一個人。”米珍珠把蓮馨手裏的燈籠搶過來,伸向左面的暗影裏,看見梅志遠靠在一棵梧桐樹上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下午楊氏使人叫他回家去,也沒說是什麽事情,若雪就讓他先回去了。
若雪本已邁進二院的腳步又收了回來,轉身,和若紅向着梅志遠站的地方走了過去。
“大哥怎麽在這裏待着,是在等我們嗎?”若雪問道。
“二嬸把你叫回來是什麽事兒?”若紅說道。
梅志遠擡手遮擋了下照過來的光亮,随即又放下手臂站起來,“怎麽才回來?我想着你們早就回來了呢!”他說道。
“大哥原來不是在這裏等我們呀!那就是在這裏想念楊家表姐喽?!”若紅壞壞的笑着說道。
“不是……沒有……”梅志遠被她說的一囧,“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送你們回去吧?”他說道。
梅志遠說着話擡腿邁步,先一步走在前頭,“錢莊裏又出什麽事情了?”他側身看着若雪和若紅,一面伸出手作請的姿勢。
若雪也沒有瞞他,就把黃秉善去錢莊,逼她把祖業賣給他的事兒,和梅志遠說了一下。
“可惡!”梅志遠說道:“要是伯父在這裏,他決計不敢這樣做的,……”
若雪頓了頓,邁出蓮步跟上前面的梅志遠,“已經沒事了,那位世子爺把黃秉善吓跑了,十天半個月他不敢去錢莊。”她說道。
若紅追了兩步,抱着若雪胳膊又追問梅志遠,“對了,二嬸叫你回家有什麽事啊?”
梅志遠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表妹病了,阿娘讓我去舅舅家裏走一趟。”
“噢!”
若紅故意拉長了這個“噢”,讓梅志遠的腳步頓了一下,“楊家表姐怎樣了,是什麽病啊!不會是相思病吧?”她笑着說道。
若雪寵溺地擡手戳了戳若紅的額頭,扭頭看向梅志遠,說道:“是不是楊家表姐病的很重,二嬸才讓人叫你回來的?”
“是。”梅志遠歎了一口氣,說道:“不光是大表妹病了,還有三表妹也病了。
今天早上,大表妹的丫鬟也病倒了,還有大舅母也有些不舒服,看樣子也是過了病氣的。”
若紅心裏一跳,脫口而出,“那個大表姐是不是發熱咳嗽,全身乏力,痰液增多,嘔吐。”她說道。
梅志遠愣了一下。說道:“就是你說的這樣,怎麽了?”
他沒想到三妹妹這樣小,就懂醫理了。
若紅拉着若雪就往一邊去,離開梅志遠足有兩丈遠才站住腳,擡手示意梅志遠站在那裏不要動,并且還招呼蓮馨她們幾人也遠離梅志遠。
“你從楊家回來,都和什麽人說過話?”若紅面色嚴肅的問道。
“沒和什麽人說過話,怎麽了?”梅志遠疑惑的看着若紅,不知道他哪裏惹到她了,這樣的拒人于千裏之外。
若雪也不解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你先别說話。”若紅說道。
她看向梅志遠,說道:“你回來就和我們幾個人說過話對吧?你沒有去二嬸那裏吧,也沒和其他人說話吧?”
“我回來就在那裏站了站,你們就回來了。”他說道。
“那就好。我覺得楊家姐姐的病,可能是肺炎,或者是流感……”若紅見梅志遠還是一臉的不解,就又說道:“就是流行性有傳染性的發熱,春秋兩季容易發生的一種傳染病。
就比如說楊家表姐,先把病傳染給她妹妹,又傳染給你舅母,後面她的丫鬟也被傳染上了。”
若雪聽了若紅的話,面色冷了下來,“這樣會有更多人得病,……”
“對。比如,楊舅母再把病傳染給其他人,其他人再傳給另外的人。一個人傳染給兩個,兩個人就有可能傳染給十個人……”
“那我也被她傳染上了?”梅志遠問道。
“對。馬上是不會發病的,最多三天你就可能會病發,出現和楊家表姐一樣的症狀,可能比她的病還要厲害些也不一定,因人而異吧!”若紅說道。
她這會兒害怕的很,在這裏可是沒有抗生素消炎藥的,一次流感下來要死幾萬人,甚至更多的人。
梅志遠也聽出這裏面的危害性,一時也有點兒慌了,“那我該怎麽辦呀!”他說道。
“大哥這幾天就待在家裏吧,盡量不要接觸太多人,避免傳染給别人,也不要被人家傳染。
你和人家說話的時候,最好隔上六尺遠,就像我們現在這樣遠的距離,這樣不容易傳染給别人。”若紅停頓了一下,說道:“大哥回去後先洗澡吧,頭發也要洗上兩三遍,還有就是你身上的衣裳,換下來都燒了吧!你在楊家的屋裏待了不少時辰,免不了沾染上那裏的病毒,燒了也免得把病毒帶進院子裏去。”
梅志遠聽若紅說的有理有據,也不知她是從哪兒看來這些東西的,他有些驚訝不已的看着她,“你這是從哪裏看到的?”他問道。
兩側侍立的蓮馨丹橘幾個丫鬟,也是一臉的驚詫,三小姐懂的好多,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學到的。
若雪倒是沒有驚訝,她知道若紅以前生活的地方,信息傳播的速度快,了解各種事情不是難事,她懂的多一些也算正常。
就比如,讀書人讀過書,就比農民知道的多是一個道理。
“噢,書上……書上看到的。”若紅被他問的噎了一下,趕緊都推到萬能的書本上去,至于是哪本書,她就不知道了。
梅志遠想的她也是在書裏看到過,就沒再追問什麽,他沒有再送若雪她們姐妹倆個,而是回他的竹軒去了。
進了竹軒,就看到柳琴和幾個丫鬟坐在廊下,說着話看着院子,也是在這裏等梅志遠回來。
“大少爺回來啦!”小箸眼尖的看見梅志遠進了院子,擡手拍了一下柳琴。
柳琴驚覺的轉身站起來,看向院子裏的梅志遠,“怎麽回來的這樣晚?”她說道。
梅志遠在一叢翠竹邊上站住腳,看着走下回廊的柳琴,說道:“預備熱水,我要洗澡。”
柳琴怔了一下,馬上就轉身指揮丫鬟去準備洗漱要用的物品,“你去廚房讓人燒水,你們兩個去收拾耳房裏的浴桶,刷洗一下。”
幾個人應了,轉身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柳琴回轉身子,“大少爺快進屋裏吧,外面濕氣重……”她說道。
梅志遠邁開腳步往寝室走了兩步,一個轉身看見走近他的柳琴,“你站在那裏别動,好,就在那裏……”他說道。
柳琴不知道梅志遠這是怎麽了,她也沒有做錯事情呀!“大少爺,奴婢哪裏做錯了嗎?”她說道。
“沒有,是這樣,我從舅舅家裏回來的,舅舅家裏病了好幾個人,怕是也過了病氣,我不想把病氣傳染給你們這些沒生病的人,以後幾天都離我遠着點兒,像是現在這樣遠就可以了。”他說道。
“大少爺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請個大夫來看看?”柳琴有些擔心的說道。
“明天吧。對了,你去弄一個火盆來,我要用。”梅志遠說道。
若雪和若紅回到冠芳院,若紅就讓丹橘去小廚房裏把醋壇子取來,倒了兩盅讓若雪喝了,“醋有一定的殺菌作用,可以殺死病毒。”她說道。
好在剛才她們都是走在梅志遠的後面,又是在露天裏,應該不會那麽倒黴就被傳染了吧!
若雪沒有猶豫端起小盅子仰頭一口喝了,喝的她皺起了眉頭,太酸了,“這樣就沒事了嗎?”她說道。
若紅也喝了一杯,呲牙哈了兩口氣,說道:“不是啊!這隻是預防,并不能保證不得病。”她又轉頭看着幾個丫鬟,“你們也喝點兒吧,預防一下。”
蓮馨幾人應了,每人拿酒提子舀了一點兒出來,倒在小酒盅裏皺着眉喝了。
米珍珠和弓月苦着一張小臉兒,看着手裏的酒盅,說道:“我們可以不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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