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爆響不斷從縣城深處響起,明顯是有人在投擲手雷,不過手雷對複生者來說屁用沒有,頂多拖延他們追擊的腳步,但城門不能突破的話,逃遁的人隻能翻山了。
“翻山?不可能啊……”
趙官仁站在一座屋頂上納悶的眺望,山崖被人工開鑿了十幾年,早就陡峭的跟絕壁一樣,三個黑衣人扛着兩個女奴,根本就怕不上去,再說山頭上也有哨兵在把守。
“趙官仁!你在上面幹嗎……”
小胡子忽然帶着人從巷子裏跑了出來,還有一個獨眼龍老鬼緊随,趙官仁立即将斬魂刀收在了身後,喊道:“你惹的什麽人啊,我兄弟被他們砍傷了,老子也在找他們算賬!”
“你沒看到他們扛着女奴嗎,不是沖我來的……”
小胡子走到岔路口前說道:“兩個女奴是剛登島的新人,但那三個人的身手可不一般,應該是一幫叫遊俠的團夥,想抓他們就去西山蹲守吧,爆炸肯定是聲東擊西!”
“聲東擊西?我看是調虎離山吧……”
趙官仁擡手往來時的方向指去,忽然又聽一陣混亂的喊叫,老鬼頓時上前驚怒的罵道:“他娘的!上當了,他們想搶老子的馬車,快散開攔截他們,一定不能讓他們跑了!”
“走!”
小胡子在牆上一蹬躍上了半空,他頭上的玉劍順勢射出變大,讓他一腳踩住直射拍賣廣場,但老鬼也抛出一個小木鳥,怎知木鳥瞬間變成一隻巨鷹,一下馱住他飛了出去。
“我擦!亂七八糟的東西可真不少啊……”
趙官仁驚訝萬分的擦了擦鼻子,不過聽這動靜來人遠不止三個,目标也不是被拍賣的女奴,而他想了想也沒去湊熱鬧,直接從房頂上跳了下去,順着條小路朝反方向走去。
“靠!真特麽黑,不會踩到屎吧……”
趙官仁走進了一片雜亂的棚戶區,居民們都去廣場上看熱鬧了,連站街妹都熄燈關門了,他隻能郁悶的點燃一隻煤油打火機,順着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往前摸索。
這就是使用赤月的弊端,會在空氣中留下濃重的血腥味,稍微敏感點的人都能嗅出來。
“嗖~”
兩道黑影忽然從後方躍了出來,手裏拿着明晃晃的武器,不過僅僅一個照面而已,一記滅魂斬瞬間将兩人帶走,兩人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但手裏拿的都是大刀片子。
“喂!老闆,借點錢花花……”
兩個小子又從前方蹦了出來,還騷包的用砍刀挽着刀花,可等趙官仁錯愕的舉高打火機,兩個小子也是雙眼一突,望着兩具倒地的屍體,頓時吓的雙雙摔坐在地。
“媽的!蹲在這種鬼地方劫道,腦袋壞了吧……”
趙官仁沒好氣的提刀走上前去,他還以爲被黑衣人給埋伏了,而兩個小子也差點吓尿了,慌忙扔刀哀求道:“大哥!不要殺我們,放過我們吧,我、我讓我姐陪你睡,她可漂亮了!”
“閉嘴!”
趙官仁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問道:“你們蹲在這多久了,有看到幾個黑衣人過來嗎?”
“沒、沒有!不不,有有有……”
一個小子慌亂的點頭道:“我們隻看到一個女的,一身黑也沒有點燈,拿着一把冒紅光的刀,我們知道不好惹就沒敢露頭,她、她往下面去了,好像是去王四姐家了!”
“起來!帶路……”
趙官仁在對方屁股上踢了一腳,兩人忙不疊的爬起來帶路,在錯綜複雜的窩棚中繞來繞去,很快就來到了半山腰的小路上,前方有幾棟聯排小院,門口都挂着粉色的燈籠。
趙官仁狐疑道:“哪家,怎麽都是雞窩?”
“不是!最後面沒挂燈籠的那家,診所……”
一個小子解釋道:“王四姐是個赤腳醫生,專門給這的女人瞧病,不過這黑燈瞎火的,我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進去了,要不我們幫你去隔壁問問,那店就是我姐開的!”
“不要耍花樣,否則陳應龍他們找過來,你們死定了……”
趙官仁掏出一包煙扔給他倆,低聲囑咐了兩句之後,兩人便喜笑顔開的連連點頭,連忙貓着腰朝斜對面跑去,但趙官仁卻朝反方向走去,繞了一圈來到診所的斜後方。
“藏在這幹嗎呢,難道等天亮再出去嗎……”
趙官仁馬上就聞到一股特殊的血腥味,隻是小診所裏黑咕隆咚的,所有窗簾也都拉了起來,不過隔壁小院的後門卻打開了,一個光頭小子冒了出來,賊兮兮的招了招手。
“死鬼!怎麽才來啊,耽誤我多少生意呀……”
忽然!
一個輕熟女把小子給拽了回去,很風塵的靠在了院門上,趙官仁立馬警惕的左右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提刀走了過去,輕熟女又使了一個眼色,笑嘻嘻的上來挽住了他。
“大哥!隔壁有人守着,躲在窗後呢……”
輕熟女低聲說了一句之後,挽着趙官仁進了他們的小院,兩個小子躲在後門内點頭哈腰,堂屋還有幾個衣着暴露的女人,不過都很懂事,瞧了他們一眼又自顧自的聊天。
“隔壁有幾個人,知道什麽來路嗎……”
趙官仁進門靠在了小廚房的牆上,掏出兩包華子塞進對方的衣領,輕熟女立即放下堂屋的布簾,竟嗲兮兮的說道:“哥!不夠,出這麽大的事,龍爺肯定要找過來的!”
“小子!”
趙官仁摸了摸一個小子的光頭,冷笑道:“你姐是個老江湖啊,這時候還敢敲老子的竹杠,你們把當老子肥羊啊?”
“老闆!這是我媽,我姐在前面守着呢……”
光頭小子尴尬的笑了一聲,趙官仁頓時驚奇的打量起他媽來,沒想到居然看走眼了。
“嘻嘻~哥!妹妹保養的還不錯吧,但我知道您是誰……”
輕熟女掩嘴笑道:“您帶了一百多人進城呢,妹妹哪敢宰您呀,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呀,您再給加一點吧,待會我把他姐叫過來一塊陪您,再說沒人比我更了解王四姐了!”
“你要是敢漏出去半個字,你知道後果……”
趙官仁掏出四張卡片遞給了她,這是小胡子發行的提貨卡,每張都是一百斤糧食的面額,女人立馬驚喜的塞進了衣領裏。
“說來也巧,我剛剛在樓上收衣服,隔壁讓我看的清清楚楚……”
女人低聲說道:“一個男的跳牆進去了,扛着個昏迷的姑娘,沒多會月姐也摸過來了,同樣是跳牆進的院子,手裏還拎着一把冒紅光的刀,我一看就知道是他們在鬧事!”
“月姐?”
趙官仁狐疑道:“月姐的全名是什麽,她是你們這裏的人嗎?”
“全名我不知道,反正王醫生叫她小月……”
女人搖着頭說道:“大概是前年吧,王醫生采草藥時救回了月姐,月姐人挺清高的,甯願
餓肚子也不接客,在診所住了一段時間就離開了,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她了,肯定是出城了!”
趙官仁又問道:“小月跟誰有過節嗎,她殺了老鬼的人,還搶了老鬼的車!”
“有過節也應該是在城外,她在咱們這的時候挺老實的……”
女人聳肩說道:“畢竟四十多歲的女人了,再好看也遭男人嫌棄,沒什麽人打她主意,哦!對了,她說她女兒丢了,一直在打聽她女兒的下落,叫什麽……姜玉卿!”
‘我去!居然是姜雨蒙的老娘啊……’
趙官仁暗自驚歎了一聲,可布簾忽然被人掀開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走了進來,很風情的朝他笑了一下,挽住女人說道:“媽!斜對面又來兩個,估計是要貓下來了!”
“剛剛的話不許再說了,全部忘掉……”
趙官仁又掏出了兩張兌換卡,女孩一把給搶了過去,笑道:“放心!嘴不嚴的人都活不長,我們什麽都不知道,爸爸!要不要留下來玩一玩啊,我們母女可都想死你了!嘻嘻~”
趙官仁什麽都沒說就扭頭走了,光看長相就知道不是什麽母女,這些風塵女子的話最多信一半,而他走到後院的角落裏,在牆上一蹬就翻到了隔壁,迅速貼到了後門邊上。
“咚咚咚……”
趙官仁輕輕叩響了房門,屋裏頓時響起了挪動聲,但他卻低聲說道:“王四姐在嗎,你不要怕,我找你屋裏的月姐,請你告訴她,我知道姜雨蒙在哪,而且這地方不安全!”
“……”
屋裏一陣沉默,過了一小會才有女人問道:“你是跟我過招的那個家夥,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知道姜雨蒙?”
“我是你小女兒的同學,我們老師張可人也來了,雨蒙跟她在一起,我們都是爲了來找你和她姐的……”
“吱~”
房門猛然被人給拽開了,黑衣熟女舉着赤月妖刀靠在門框上,驚疑不定的打量着她問道:“誰帶她登島的,她才多大一點,怎麽可能是你同學,是不是你們綁架了她?”
“大姐!你失蹤好幾年了,你女兒都上大學了……”
趙官仁舉起手說道:“雨蒙爲了找你被人騙進了海底隧道,我們一塊被迫上了島,不信你待會親自去問她,她跟老師住在旅社樓,而且你們暴露了,得趕緊轉移才行!”
“我不信!”
月姐滿臉警惕的說道:“你可不是什麽大學生,能從我刀下逃走的人,你是第一個,而且你是從貴賓室出來的,你到底是誰?”
“我可沒有逃走,而是我把你給放了……”
趙官仁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們的确不是普通學生,不過這件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見到雨蒙就明白了,你要是還不信我的話……你屁股上有紅痣,曾有過做縮胸手術的想法”
“你……”
月姐刷一下臉紅了,羞憤道:“死丫頭!怎麽連這種事都跟人說,老李你們趕緊換個地方,我跟他去找我女兒,待會老地方碰頭!”
“不行!我得跟你一塊去,這裏交給其他人……”
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走了過來,趙官仁又朝屋裏看了一眼,隻見病床上躺着個昏迷的女人,看年紀應該就是女醫生,而被他們搶走的女奴,抱着腿驚恐的縮在牆角。
“好吧!”
月姐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無奈的點點頭才跟趙官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