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窗鐵門的磐山大廈不僅堅固,街道上還布設了各種障礙拒馬,四百多人在商場一樓亂蹿,打牌、喝酒、吹牛或撩妹,商業發電機提供者電力和冷氣,不知道的還以爲重新開業了。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一位小歌星在舞台上傾情歌唱,一支小樂隊現場演奏,有點本事的男女都在舞池中漫舞,這是老鸨董娜娜被掃黃兩次以後,痛改前非搞的歌舞廳,光隔音就請人下了血本。
“你倒是脫啊,裙子撩來撩去累不累啊……”
一位大漢醉醺醺的走到舞台邊,伸手就要去拽小歌星的裙子,誰知小歌星直接給了他一腳,罵道:“姓牛的!你再讓老娘出洋相,老娘就跟你老婆說,你在廁所搞破鞋!”
“哈哈哈……”
客人們一陣哄堂大笑,一棟樓擠了四百多人,誰家放個屁都清楚,各種矛盾自然也不會少,但一般沒人敢在舞廳裏鬧事,董娜娜可是火爺的人,如今的火爺早已是兵強馬壯。
“小浪!來一首《我不做大哥好多年》,送給咱們老大火爺……”
一個眼鏡男朝舞台上扔了兩條煙,場中頓時響起了陣陣掌聲,隻看江磊大馬金刀的坐在卡包中間,左右兩邊都有美女陪伴,十幾個兄弟圍着他,他揮着手一臉的意氣風發。
“江磊這貨,要幹黑社會啊這是……”
花屎龍陪着趙官仁走了進來,趙官仁背心褲衩加拖鞋,抓着一把瓜子邊磕邊往裏走,對前呼後擁的江磊視而不見,十分低調的坐到了角落的卡座中,還一臉人畜無害的搖頭晃腦。
“韓少!您怎麽坐這啊,來了也不招呼一聲……”
兩個渾身酒氣的男人跑了過來,老鸨也趕忙端着酒和杯子過來,一個油裏油氣的小黃毛倒了兩杯酒,嚷嚷道:“韓少!這杯我先幹了,您自己看着搞,反正不喝就是不給面子!”
“你他媽算老幾啊,我們韓少爲什麽要給你面子……”
花屎龍不耐煩的皺眉擡起頭來,趙官仁也揮手說道:“好好玩你們的,不要沒事在這窮喝,娜娜!讓小浪唱一首《舞女淚》來聽聽!”
“哎!好嘞……”
老鸨連忙拽着兩人就要走,可小黃毛卻推開她叫嚣道:“咱們的場子,想怎麽喝就怎麽喝,你韓少是牛批,但你管天管地,還能管咱們喝酒放屁啊,警察來了也管不着啊!”
“咣~”
一個啤酒瓶猛然在他頭上砸開了花,花屎龍跳起來又是一腳,猛地把小黃毛給踹飛了,誰知黃毛的同伴大吼了一聲,竟一下拔出了腰裏的匕首,狠狠朝着花屎龍腹部捅去。
“邦~”
一聲槍響讓對方猛然倒下慘叫,老鸨子吓的抱頭一聲尖叫,舞池裏的客人們也猛地散開,歡快的歌曲更是戛然而止,衆人吃驚的看向了趙官仁,他正舉着手槍緩緩站了起來。
“韓少!我錯了,不要殺我,老大救命……”
倒在地上的小黃毛頓時酒醒了,他的同伴腿部中了一槍,手裏的刀子也掉在了一邊,捂着大腿驚恐的往後挪,但槍聲卻驚動了全樓的人,一群人猛然推開了歌舞廳的大門。
“韓少!他們酒喝多了,不要沖動……”
江磊趕緊從卡座裏沖了過來,誰知趙官仁看都不看他一眼,再一槍打在小黃毛的大腿上,疼的他嗷了一聲慘叫,眼
看着尿濕了褲裆,但是卻沒忘了一個勁的哭喊求饒。
“你們喝了幾泡騷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吧……”
趙官仁惡狠狠地用手槍指着小黃毛,厲聲說道:“我的人把你們給救出來的時候,你們餓的就像一堆死狗一樣,剛吃了幾天的白米飯啊,就敢掏刀子捅我的人了,花龍!把他們拖出去喂活屍!”
“不要啊!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兩個人立馬吓的痛哭流涕,可花屎龍撸起袖子就沖了過去,但江磊卻急忙阻攔道:“韓少!你給我一個面子,人已經讓你打廢了,我讓他們磕頭道歉,命就别要了吧!”
“江磊!你怎麽帶的小弟,還有臉讓我給你面子……”
趙官仁瞪着他說道:“這兩個二百五跑過來逼我喝酒,你坐在斜對面眼睜睜的看着,我給你面子沒跟他們計較,現在刀都掏出來了,你還讓我給面子,你的面子就這麽大嗎?”
“北辰!這件事算我疏忽了,我先給你道個歉……”
江磊上前低聲道:“我把他們帶走再親手料理了,一定剁碎了給你解氣,而且這麽多人在看着,你不能讓我下不來台啊,畢竟我是他們的老大,人心散了我就不好帶了!”
“怎麽回事,誰開的槍……”
柯雪琳忽然推開衆人沖了進來,黃毛他們立馬哭叫了起來,結果趙官仁又是邦邦兩槍,射穿他們的胸膛倒在了地上,衆人又吓的往後一縮,唯有江磊憤怒的瞪圓了眼珠子。
“韓北辰!你幹什麽……”
柯雪琳難以置信的喊了起來,趙官仁收起槍聳肩說道:“感染了呗,什麽髒東西都敢往嘴裏灌,不殺還留着咬人啊,大夥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他們感染了……”
圍觀的衆人紛紛點起了頭,連江磊的小弟都有人在點頭,氣的他回頭就是一個大嘴巴。
“董娜娜!你們這的衛生得好好管管了……”
花屎龍整了整衣服說道:“好好的來聽個歌弄也有人屍變,下次誰還敢來喝酒啊,技工隊的過來把人拖走,趁着還沒涼做血包吧!”
“這舞廳再不封啊,早晚得出大事……”
趙官仁面不改色的跨過屍體,從驚疑的柯雪琳身邊徑直走過,她立刻把一個服務員拉出去詢問。
“韓少開槍你管得了嗎,你就不要多問啦,那兩個蠢貨該死……”
服務員搖搖頭趕緊離開了,可王煥水等人正站在不遠處,幸災樂禍的低聲笑道:“我說吧,天狂要打雷,人狂要倒黴,不過能把韓北辰逼到開槍,他也算作死小能手了!”
……
“媽!北北在下面開槍了……”
周揚朵急吼吼的跑回了家,蘇筱白了她一眼,将孩子交給月嫂走了出去,牽着她走進小公寓才責怪道:“怎麽又叫媽了,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沉穩一點,不就死了兩個人嘛!”
“哎呀~”
周揚朵關上門說道:“這麽多年叫習慣了嘛,可北北輕易不開槍的,哎?你怎麽知道死了兩個人?”
“我要是連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我這個密探豈不是白幹了……”
蘇筱坐到沙發上說道:“阿辰的一舉一動我都很清楚,可是沒人喜歡有心機的女人,所以我必須得裝傻扮可憐,夫妻之間也得講究謀略,你可得給我好好的學,否則最後倒黴的
就是你!”
“唉~我要是有您一半的腦子就好了,幾個人我都管不好……”
周揚朵坐過去沮喪道:“北北把你的人撤走了,我找了幾個小姐妹頂替,工作量加倍了不說,人家還笑我們是蠢貨姐妹團,還有你讓我假裝懷孕的事,我都不知道哪露餡了,北北一下就察覺了!”
“你要是能騙過阿辰啊,我就不用再替你操心啦,而且我本來就沒打算能騙過他,否則我也不會讓你誘導顧悠悠了……”
蘇筱戳了她腦門一下,笑道:“傻丫頭!醫生都說你不是處子了,不是他幹的還能有誰啊,他給我下藥還能放過你嗎,當時你該一口咬死偷偷流過産,讓他一直對你心存愧疚,明白嗎?”
“媽!不是,姨,可是你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呀……”
周揚朵抱住她低聲問道:“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阿辰隻要來找我,起步都是兩次呢,累的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證明他是真的喜歡我呀,愧不愧疚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年輕漂亮誰不喜歡,可比你漂亮的也不少吧,要不是你幫他洩火,他早趴人家肚皮上去了,男人是經不住誘惑的……”
蘇筱低聲道:“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狗東西,有愧疚你才能吃定他,他才會替你多考慮,我要不是給他生了個兒子,沒事就提一提他下藥的醜事,你以爲他會順着我嗎,我早成黃臉婆了!”
“嘻嘻~有我在不會讓你成爲黃臉婆哒,我一定牢牢攥住他……”
周揚朵親了她一口,小聲道:“可我總覺得好奇怪,他到現在都沒碰過石小美她們一次,還有人說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人家都說他腹黑心狠,對咱們倆……好的不正常!”
“有進步!你總算察覺到不正常了,那個女人是許諾,他利用許諾策反了王煥水……”
蘇筱嚴肅的說道:“阿辰問過我的意見,我同意了他才睡的許諾,但他對我們實在太好了,好到讓我感覺不可思議,一定有個我們都不知道的特殊原因,而且跟感情無關!”
“天呐!這事他都問你意見呀,你也真敢答應……”
周揚朵吃驚的掩住了嘴,說道:“你不要疑神疑鬼的了,還不是爲了對付神會的人嘛,要說以前他還能圖咱倆的色,現在還能圖什麽呀,北北是真把咱倆當做一家人啦!”
“但願是我想多了,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曾經也很幸福……”
蘇筱握住她的手認真道:“朵朵!我總覺得韓北辰有古怪,你是我生存的唯一動力,你一定要讓自己成熟起來,這才隻是開始,你必須要學會狠下心,利用他保全自己,答應我好嗎?”
“我……”
周揚朵弱弱的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真有必要這樣嗎,他可是你孩子的父親呀!”
“我又不是要害他,隻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我會選擇你而不是他……”
蘇筱拍拍她的手說道:“我不想你跟我一樣,在男人身上栽個大跟頭,而且我的事遠比你知道的更複雜,有些事我都沒敢跟他說,比如艾百合,其實她是我叫到咱家來的!”
“艾百合?你叫她一個大肚婆來幹嗎,她不會也是神會的人吧……”
周揚朵納悶的看着她,可蘇筱卻搖了搖頭,跟着附耳低語了一番,隻看周揚朵的雙眼猛然睜大,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