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照耀着北江,仿佛昨晚的血腥事件都沒發生過,而孫玉麟的老别墅外又來了兩台車,江前妻和胡芯蕊結伴跨了出來。
“這是什麽地方呀,我怎麽從沒來過……”
胡芯蕊困惑的擡頭看了看,可江前妻的臉色不太好看,低聲道:“這是孫玉麟買的第一套别墅,當年我……在這住過一段時間,金哥把咱倆給叫過來,肯定是要吃席了!”
“吃席就吃席呗,你這麽緊張幹嗎……”
胡芯蕊疑惑的往裏走,江前妻忐忑的說道:“我兒子也有繼承權啊,鍾瑤肯定會拿孩子跟我談條件,要是把孩子還給我,我、我怎麽養啊,我在金家還做不做人了,祝沁還不擠兌死我呀!”
“糟了!你聽,真有孩子的聲音……”
胡芯蕊驚疑的走到了大門前,可沒等按鈴就有人開了門,江前妻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隻看十多個女人聚集在客廳,但僅有一個女人抱着孩子,沙發上還坐着一個大肚婆。
“喲~江姐姐來啦,好多年沒見了呢,還是這麽漂亮啊……”
女人們客客氣氣的笑了起來,江芯沒發現自己的私生子,僵笑着點點頭才走了進去,忽然發現高律師坐在餐桌邊上,正跟兩個女人在書寫着什麽,桌上放着一大堆的文件。
江芯拉住一位相熟的少婦,低聲問道:“瑤瑤呢,我兒子在哪?”
“鍾瑤在廚房,北江不安全,孫家把孩子們送回老家了……”
少婦鄙夷道:“孫家缺了大德了,沒生孩子的一毛錢都撈不着,孩子們也要到成年後才能繼承遺産,連鍾瑤的錢都被轉走了,還想收回咱們的房産,高姐正幫咱們算賬呢!”
江芯聞言也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憑什麽收房子呀,白讓孫玉麟睡這麽多年啊?”
“老公!下來吃飯啦……”
忽然!
妝容精緻的鍾瑤從廚房走了出來,女人們頓時驚的寒毛倒豎,一個個都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不過很快就看趙官仁從樓上走了下來,還悠閑的穿着孫玉麟的睡衣和拖鞋。
“老公?他昨晚在這睡的呀……”
江芯驚駭欲絕的瞪大了雙眼,其她女人顯然也是不知情,但趙官仁卻忽然掏出一大疊紅包,挨個發給孫家的女人們,還笑盈盈的說道:“吃席就得随禮,各位節哀順變啊!”
“謝謝金總!”
女人們滿臉怪異的收下了紅包,跟着他一起走進餐廳入座,估計鍾瑤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了,桌上竟然燒了十幾個菜,鍾瑤還大大方方的拉過江芯,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江芯!當年你在這小住,咱倆就在這張桌上一塊吃飯……”
鍾瑤笑盈盈的說道:“一晃九年過去了,咱姐妹倆又轉回來了,還是要在一口鍋裏吃飯,但我這麽多年才明白,我跟你們的區别并不大,樹倒了就得拼命爬上另一棵,一切都得靠自己!”
鍾瑤忽然笑着流下了眼淚,跟着又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女人們都吃驚的看向了趙官仁,一副看變态強暴犯的模樣。
“唉~你們以爲鍾瑤是惡婆娘,實際上她是替孫玉麟他媽背了鍋……”
高律師歎氣道:“老婦女把她的私房錢轉走了,一大早還把她給告了,賬戶和房産都被封了,還逼她交出殘餘的虛拟币,否則一輩子不讓她見孩子,而且她還背着五千多
萬的貸款!”
“砰~”
一個少婦驚怒的拍桌說道:“這也太欺負人了吧,親生兒子還在停屍房裏躺着,她就來克扣我們的錢,拿我們當什麽了,生育工具也得給錢吧,死老太婆真不是人!”
“這就是做情婦的代價啊,主動權都掌握在人家手上……”
高律師沮喪的說道:“孫家内部也在争遺産,各種損招都使出來了,但我萬萬沒想到啊,死老太婆連我也要挾,還把她兒子幹的壞事栽贓給我,估計你們幾個也跑不掉,分不到遺産還得掏錢!”
“江芯!知道我爲什麽叫你來嗎,孫玉麟的堂哥打電話給我了……”
趙官仁掏出手機扔在桌上,說道:“你的私生子得放棄繼承遺産,還要讓你把孫玉麟花在你身上的錢,全都給吐出來,人家要了個整數,三千萬,不給就讓你去坐牢,豆腐渣工程案!”
“王八蛋!敲竹杠敲到老娘頭上來了,這群畜生……”
江芯氣的破口大罵,掏出手機就撥給了孫家人,可剛接通罵了沒幾句,人家就把她的電話給挂斷了,跟着用陌生号碼發來了兩張照片,正是豆腐渣工程案的證據。
“叮叮叮……”
女人們的手機接連響了起來,果然就跟高律師說的一樣,她們或多或少都有小辮子被抓住了,反正孫玉麟已經是個死人了,一旦把鍋蓋給揭開,她們全都要跟着倒黴。
“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你們幸苦賺的賣身錢,人家一筆筆都記着呢……”
趙官仁吸着煙說道:“遺産你們就别想分了,能保住房産就不錯了,況且遺産還不夠抵扣孫玉麟的偷稅罰款,不用驚訝,我已經舉報你們亡夫了,包括豆腐渣工程案!”
江芯吃驚道:“那我不完蛋啦?”
“你幹的那點事算個屁啊,我早就替你彙報給專案組了……”
趙官仁說道:“你是自首加戴罪立功,但孫家人不知道這些事,所以不想被孫家人敲骨吸髓的,全都把手機交給高琪固定證據,孫家這是敲詐勒索,你們全都是人證,還能讓他們賠錢!”
“……”
女人們頓時面面相觑,惶恐道:“金哥!他們要是報複我們怎麽辦,我們鬥不過他們的呀!”
“我連鍾瑤都敢接盤,還在乎你們幾個小娘們嗎……”
趙官仁敞開手說道:“我敢出手就一定會幹趴他們,你們今天就住到我的小區裏去,我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孫玉麟給你們的待遇,哥哥我出雙倍,每人再送一套房!”
“哥!還是你大方,妹妹敬你一個……”
一位少婦驚喜的站了起來,端起杯紅酒仰頭就給悶了,其她女人也紛紛交出了手機,輪番的敬酒拍馬屁,但江芯怎麽看怎麽不對勁,找了個借口把趙官仁叫了出去。
“老公!”
江芯困惑道:“你要這些女的幹嗎呀,她們自己一屁股屎不說,一個個還窮的叮當響,鍾瑤甚至背了幾千萬的貸款,她們有什麽作用啊?”
“知道孫玉麟爲什麽會死嗎,孫家有人通諜……”
趙官仁低聲說道:“通諜的人是誰還不清楚,但孫玉麟發現了兩名間諜,并掌握了其中一人的證據,所以我得利用她們把孫家扳倒,逼那人出來指證一個很重要的人!”
“什麽人啊?”
“盧六海!”
……
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兩艘皮劃艇正在指揮吊車作業,很快就有潛水員冒了出來,将粗大的尼龍繩遞出水面,挂在長臂吊車的小鐵鈎上,而湖邊早就停了十幾輛警車。
“張副支隊!你們打撈的到底是什麽人……”
東至縣的警方走到了湖邊,困倦的張隊長打了個哈欠,笑道:“大案!十七年前的姑姥山槍殺案,涉及了至少七條人命,這車也泡了十七年啦,終于能夠重見天日了!”
“快看!提上來了……”
警員們紛紛朝湖面上望去,隻見一大堆水草被吊車提了出來,水草之下才是被泥漿包裹的汽車,但汽車扭曲的非常嚴重,像從山坡上滾進湖裏的,不過還能看出是一台越野車。
“上!”
沒多會汽車就被吊到了湖岸邊,準備多時的技術隊立即上前,将車上的水草全部清理掉,順帶抓了幾條魚和大螃蟹,最後一抹車尾上的泥漿,頓時露出淡藍色的車牌。
“張隊!牌照還在,就是失蹤車輛……”
警員們凝重的勘察車輛,車門上有明顯的霰彈槍眼,行家一看就是獵槍打出來的,車玻璃幾乎全部破裂,等他們把後備箱門撬開之後,頓時看到了一把鏽迹斑斑的長槍。
“讓我來!”
張隊戴着手套上前取出了長槍,檢查了一下便嚴肅道:“隻是把氣槍,這應該是死者帶的槍,你們仔細檢查後備箱縫隙,他們肯定用這台車運了屍,一定會留下毛發或血迹!”
“張隊!找到證件了……”
一名警員打開了手套箱,從裏面取出了一個透明文件袋,車本之類的東西都完好無損,但緊跟着又翻出了三台尋呼機,以及兩部愛立信手機,甚至還有四個錢包。
“有頭發還有腳印,座墊上應該是血迹……”
線索不斷的被發掘出來,張隊長拉過手下吩咐道:“馬上監控吳承光,等分析結果一出來就立即抓捕,如果他想逃跑的話,直接把他帶回來審問,任何人阻撓都不要理會,出了事我擔着!”
“是!”
兩名警員迅速離開了現場。
“皮包!女士的……”
一隻皮包從座椅下被抽了出來,張隊長小心的接過來打開,直接翻出了女死者的身份證,老式身份證已經被泡的很模糊了,隻可以勉強的認出“夏明惠”三個字。
“夏明惠?好熟悉的名字啊,難道……”
張隊長驚疑的走到一邊,打電話查詢了一番之後,急忙走到沒人的地方打給趙官仁,低聲說道:“老金!車撈上來了,發現了女死者的皮包,她竟然是夏明東的妹妹,夏明惠!”
“什麽玩意?”
趙官仁吃驚道:“怎麽會是夏明東的妹妹呢,從沒聽說他有妹妹失蹤啊,他前妻也沒提過這事啊!”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夏明惠吸毒被處理過……”
張隊長說道:“舉報她的人就是她哥夏明東,而且夏明惠有賣銀的前科,當年還是我抓的她,聽說之後兄妹倆就斷絕關系了,他們父母也很早去世,沒人報案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我去!夏明東究竟是收了封口費,還是壓根不知道他妹死了啊……”
“我認爲收封口費的可能性更大,已經失蹤十七年了……”
“老張!你安排一下,我去見見夏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