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磊!還記得他吧……”
白楠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趙官仁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了去年,他第一次幫警隊抓内鬼,有個昵稱D哥的人給殺手通風報信,緊跟着在現場自殺了,那人就是張隊手下的吳國磊。
“你丢個死人出來說是黑警,不覺得扯蛋嗎……”
趙官仁點頭說道:“吳國磊死的時候四十歲左右,當年最多二十三四歲,剛進警隊的菜鳥敢包庇殺人案嗎,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連個隊長都沒混上,吳承光可不是小氣的人!”
“你去問問胡芯蕊,他在賭場輸了多少錢,至少七八百萬……”
白楠靠在沙發上說道:“吳國磊早就有機會提幹了,可他被處分了兩次,沒被開除就很不錯了,但我父母分不清他是不是菜鳥,隻知道他是鎮上的警察,報警時又正好碰見了他!”
趙官仁皺眉道:“吳國磊也參與了滅口案嗎?”
“算從犯吧!吳國磊跟他們是一丘之貉,見到我父母來報案之後,他一邊穩住我父母,一邊聯系了吳承光,但吳承光說隻是把人打昏了……”
白楠說道:“吳國磊帶我父母去指認現場,可吳承光他們就在現場等着,我父母給吓壞了,唯唯諾諾的收了一萬塊錢封口費,但是等吳國磊離開之後,他們立刻追上去把我父母殺害,還燒了我家的飯莊!”
“哦!難怪吳國磊要自殺……”
趙官仁恍悟道:“這事他可說不清楚,要是敢洩露出去的話,吳承光會要了他全家人的命,而且他還給殺害鄭洋洋的殺手通風報信,但他們跟鄭洋洋什麽仇什麽怨?”
“黑警可是殺我父母的幫兇,我故意讓人放出消息說,鄭洋洋找到了槍殺案的證據,要偷偷的賣給孫玉麟……”
白楠冷笑道:“我提及了當年的一些細節,吳承光他們就信以爲真了,馬上就讓死黑警動手,但黑警卻利用了你家鄰居,讓胡芯蕊他們充當替罪羊,所以才有了你在酒店被迷暈,鄭洋洋被抛屍的案子!”
“哼哼~我說鄭洋洋屁都不知道,好好的怎麽死了……”
趙官仁蔑笑道:“搞半天你才是幕後黑手啊,那之後隔壁老王被殺,還有想炸死胡空姐的炸彈陷阱,全都是你的傑作吧?”
“我可沒有殺人哦,他們狗急跳牆了而已……”
白楠得意道:“我複制了死黑警的手機卡,發消息給譚四超說,證據落到了胡空姐夫妻手上,所以男的就被人弄死了,女的僥幸逃過了一劫,但什麽人動的手我不知道,反正非常專業!”
“好一招借刀殺人,你玩的比我還溜啊……”
趙官仁又問道:“可之後鄭維龍、張廣生、胡芳和陳法禮等人的死,總有一個是你的傑作吧,不然你不可能知道這麽多事,你隻需要點頭或搖頭就行,不用擔心我舉報你!”
“你是在跟我裝無辜嗎,我爲什麽要殺他們……”
白楠抱起雙臂說道:“除了陳法禮之外,我跟剩下幾個無冤無仇,我也從沒想過要殺人報仇,否則我幾年前就動手了,我之所以知道更多的事,因爲鄭維龍出事的前兩天,我給他催眠過!”
趙官仁嚴肅道:“在哪?他身邊還有張廣生,你怎麽催眠
的?”
“鄭維龍以爲人都是你殺的,他就想利用我約你出來,幹掉你……”
白楠說道:“鄭維龍約我去他家老房子,我進去之後就把他催眠了,得知他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一間寺廟裏,但我沒問出哪間寺廟,張廣生就開門進來了,我隻能中斷催眠喚醒他,過了兩天他們就死了!”
“如果你沒撒謊的話,那天你就已經露餡了……”
趙官仁貼到窗邊左右看了看,說道:“老龍出事的前兩天,他藏在寺廟的秘密就被人取走了,還在靈龛裏放了一顆炸彈,顯然是爲了炸死你,而且你昨晚去見譚四狗,房間裏還有一個人!”
“炸彈?”
白楠凝重的站了起來,走過去說道:“我昨晚察覺到了,躲在屏風後面,但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
趙官仁把她拉到身邊,說道:“不過譚四狗的辦公室做了屏蔽措施,我的人聽不到他們說話,隻知道幾個人在他房間,那人跟他聊了一會你才到,他叫……夏明東!”
“夏明東?不認識……”
“你催眠老龍被他們知道了,所以他們才找到了寺廟……”
趙官仁回頭說道:“他們要麽查出了你的身份,要麽以爲你是我的人,而譚四狗讓你把我弄到這裏來,絕對沒安好心,不是想殺了你栽贓給我,就是想逼你殺了我!”
“笃笃笃……”
房門忽然被人叩響了,白楠頓時緊張的扭過頭去,但趙官仁卻耳語道:“你去開門,周圍都是我的人,他們都沒敢上山監視,我包裏也有信号屏蔽器,沒人知道我們談了什麽!”
“哼~騙子!剛剛還吓唬我……”
白楠掏出兜裏的手機一看,果然一點信号都沒有,她氣惱的踢了趙官仁一腳才去開門,趙官仁也迅速躺回了躺椅上,而白楠隻把房門打開了一條縫,謹慎的朝門外看去。
“你是白楠醫生嗎,有你一個跑腿的快遞……”
一位跑腿小哥遞上了一隻紙盒子,沒戴口罩也沒戴頭盔,白楠下意識把盒子接了過來,隻有一個手機盒大小,不僅很輕還有小東西在亂晃,不像放了炸彈的樣子,她簽了字之後對方就離開了。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盒子裏是威脅你的東西……”
趙官仁起身開窗并拉上了窗簾,白楠取來口罩和護目鏡戴上,走到衛生間外慢慢撕開了膠帶,誰知盒子裏就三樣東西,一枚戒指,一塊玉佩,還有一個裝着液體的小藥瓶。
“糟了!這是我弟的玉佩,他們出事了……”
白楠驚慌的把東西拿了出來,趙官仁上前拿起自己的拎包,取出屏蔽器之後關閉,白楠的手機很快就叮叮響了起來,她連忙打開一看,果然是她弟發來的文字消息。
‘姐!我們殺鄭維龍的事讓他知道了,快讓金永岩喝下那瓶藥,我們在老地方等你,一定要讓他喝啊,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我們了……’
“譚四狗!你個王八蛋……”
白楠憤怒的大罵了一聲,下意識回撥她弟弟的電話,可她弟的電話已經關機了,還有她同鄉的電話也是一樣,她立馬焦急的看向了趙官仁。
“我就知道留着你不殺一定有大用,譚四超是要逼你毒死我了……”
趙官仁皺眉說道:“你下不下毒他們都會死,你也會慘遭毒手,你可是槍殺案的最後證人了,爲今之計隻有反咬一口,你就說譚四狗
逼你殺我,夏明東也參與其中了!”
“你想讓我報警?那我弟他們不是死定了……”
白楠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但趙官仁又耳語了一番,說道:“不報警你才真是死定了,他們已經殺了十幾個人了,不在乎多你們幾個,但隻要你照我的話做,我保證你弟他們會安然無恙!”
“我不明白,你明明被我催眠成功了,自己怎麽清醒過來的……”
白楠終于問出她最關心的事了,趙官仁嘿嘿一笑道:“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還催眠啊,要不是擔心被人狙擊,我都把你反催眠了,趕緊照我的話做吧,哥替你父母報仇!”
“我信你一回,你可别害我……”
白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拿上包才扭頭往外走去,趙官仁也跟着撥打了幾個電話,可就在他轉身下樓的時候,之前看守他的警察居然去而複返,并且是白楠領着他們。
“快把他抓起來,他綁架了我弟弟,逼我毒死譚四超……”
白楠竟然指着他急聲說道:“毒藥就在我的包裏,他讓人快遞過來的,還有我弟弟和朋友的玉墜,求求你們救救我弟弟吧,他還沒有結婚啊,這個禽獸真的不是人啊!”
“這下能拷你了吧,你可以把記者都叫過來……”
中年女警冷笑着掏出了铐子,趙官仁非常配合的伸出了手,盯着急赤白臉的白楠說道:“你這個坑原本是留給孫玉麟的吧,沒想到把我給套住了,你們可真是處心積慮啊!”
“你快放了我弟弟,你這個畜生……”
白楠哭喊着撲上來捶打他,急忙被幾個警察給攔住了,趙官仁更是被女警上了背铐,惡狠狠地按着他往外走。
“我終于明白了,這十幾年是誰養的你……”
趙官仁又盯着白楠說道:“嚴貝莉!你的身份肯定沒問題,但你的人品出了大問題,爲了錢就可以忘記殺父之仇,弑母之恨嗎,你也不怕你爹媽從墳裏爬出來掐死你!”
“少說廢話!給我上車……”
中年女警大仇得報一般的嚣張,一把摁住趙官仁的後脖子,猛地把他給塞進了車裏,還坐到他身邊得意的說道:“你不是伶牙俐齒嗎,繼續說啊,繼續裝瘋賣傻啊!”
“你啊!爲虎作伥,早晚槍斃的貨……”
趙官仁不屑的扭過了頭去,誰知對方卻猛地給了他一個大嘴巴,抽的他眼前冒出了幾顆金星,但他這回卻沒有耍任何花樣,隻是冷笑一聲道:“理解你,最後的瘋狂嘛,你可以再打的狠一點!”
“等把你關進去,再讓你好看……”
對方獰笑一聲下了車,其他人立即上車帶走了趙官仁,将他又原封不動的送回了刑警支隊,但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直接關進了審訊室,讓他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幾位專案組領導才走了進來。
“唉~要你命的證據又來了,這回還能自證清白嗎……”
李副組長無奈的說道:“白楠提供的藥瓶上有你的指紋,化驗之後發現毒藥是黃曲黴,跟毒殺孫玉麟的一模一樣,而且她弟弟也指證說,你的保镖綁架了他和他朋友!”
“李副組長,這回我真相信你了,你是個好官……”
趙官仁面無表情的說道:“可證明我有罪沒罪,不該是警方的責任嗎,不能總讓我自證清白吧,你們專案組也該拿出點成績來了!”
“好吧!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