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涵坐在餐桌邊低聲說道:“他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可那天他不一樣,我看得出他很害怕,但他脾氣暴躁我也沒敢多問,直到他偷偷跟人打電話,我才知道他們殺了人,四個!”
“四個?”
江前妻錯愕道:“不是六個嗎,怎麽變成四個了?”
“當時是四個,之後又殺了兩個滅口,還不包括水庫女屍……”
蔣涵搖頭說道:“我偷聽到他們讨論過,說鄭萍萍不是走了嗎,大晚上的怎麽在水庫淹死了,陳法禮說她肯定去找前男友了,讓她前男友給害死了,還說玉麟不行,沒把她……弄舒服!”
“什麽玩意?”
趙官仁震驚道:“鄭萍萍跟孫玉麟也有一腿嗎,他們那天到底在哪,究竟在幹什麽?”
“在山裏打野豬,那個年代他們還有槍……”
蔣涵說道:“鄭維龍找了幾個姑娘陪玩,鄭萍萍就是其中之一,聽語氣應該不是第一次陪了,而且陪的都是孫玉麟,但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隻知道人都埋在姑姥山,一條山溝裏!”
“姑姥山?确實挺遠啊……”
趙官仁皺眉說道:“十七年過去了,屍骨恐怕早被他們轉移,拉到什麽地方挫骨揚灰了,挖出來的希望不大,你還知道其它線索或證據嗎?”
“沒有!我很害怕吳承光,害怕睡到半夜被他殺掉……”
蔣涵無奈道:“可他一直不肯跟我離婚,直到我故意偷情讓他發現,他打了我一頓才肯放手,對了!黑豬林飯莊,那是他們最後吃野味的地方,好像吃完飯就出事了!”
“别他媽藏着掖着了,知道什麽趕緊說出來……”
趙官仁指着衆女說道:“他們左右是要槍斃,不在乎多殺你們幾個,你們現在要是說出來,風險由老子替你們承擔,否則憋在肚子裏就是你一個人的事,殺你一個就夠了!”
“嗯哼~”
丁寡婦忽然直起了身,無奈道:“這不是想讓姐妹們先發揮嘛,誰知道死鬼們的口風這麽緊,之前我也是害怕被滅口,但已經到這個份上了,看來我不說也不行了!”
“你就别賣關子了,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全部,當年打獵我就在場,還跟鄭萍萍一輛車……”
“……”
衆人集體吃驚的看着她,連趙官仁都震驚道:“你可真能藏啊你,居然沒有被滅口!”
“當年我跟陳法禮還沒結婚,他們把我也叫上了,但我下午崴了腳,老龍就把我送回去了,不然你以爲我能逃掉嗎……”
丁寡婦回憶道:“當時是八個男的五個女的,我陪陳法禮開一台越野車,鄭萍萍和孫玉麟在後排卿卿我我,被分屍的胡芳和李燕在前面車上,一進山她倆的衣服就被扒光了,吳承光和他狗頭軍師就在車裏玩她倆!”
“哦?”
趙官仁驚訝道:“李燕就是今早剛漂上來的那個吧,她以前不是張廣生的情婦嘛?”
“情婦嘛!帶出來就是讓人玩的,老龍連侄女兒都往上送呢……”
丁寡婦說道:“不過當年孫玉麟他爹剛上位,還沒多大的影響力,老龍就帶鄭萍萍去巴結吳承光,鄭萍萍長的很清純,可吳承光還沒咋樣,居然把孫玉麟的魂給勾走了!”
江前妻問道:“當時我老公跟她已經分手了吧,難道鄭萍萍之前就腳踩兩條船了嗎?”
“何止啊!老吳幫她解決了編制問題,第一次見面就把她上了,最少玩了她一個多月,但老吳當時已經結婚,隻有老龍和我老公知道……”
丁寡婦冷笑道:“孫玉麟當年也是單純,認識沒幾天居然跟她表白了,鄭萍萍自己都驚了,但老吳看中了孫家的潛力,讓我老公他們不要說破,不僅跟鄭萍萍斷了,還讓老龍幫忙撮合!”
“我靠!”
趙官仁驚疑道:“當年鄭萍萍說我加班,半夜被我的室友侵犯了,一直被迫跟他偷情,不會是他們幹的好事吧?”
“對啊!據說你室友居心不良很久了,他們就設計了一個仙人跳……”
丁寡婦說道:“那小子被抓了一個現行,打了一頓還賠了不少錢,後來爲了讓鄭萍萍分手,他們就逼那小子說他倆偷情,鄭萍萍還大哭了一場,緩了一段時間才跟孫玉麟好上!”
“媽蛋!我這找的都是什麽女人啊……”
趙官仁滿臉晦氣的說道:“當年的知情者基本死光了,他們爲什麽要殺掉那麽多人,鄭萍萍又是誰殺的?”
“孫玉麟從始至終都認爲,人是你殺的,或者說是誤殺……”
丁寡婦很嚴肅的看着他,但趙官仁卻錯愕道:“我殺的?我特麽在永陵村的村口撞牛,怎麽可能跑去殺人,更何況鄭萍萍當時都沒有出現,孫玉麟他腦子壞了嗎?”
“出事前兩人剛剛好上,孫玉麟說鄭萍萍算他初戀,可你那天突然打電話說你要結婚了,鄭萍萍就跟發神經一樣,拼了命要回去……”
丁寡婦說道:“正好我也崴了腳,老龍他們就把我和她一塊送了回去,但吳承光又開車找到了她,還給了五萬塊錢,鄭萍萍就回去玩到了晚上,最後她隻讓孫玉麟把她送到了村口,估計還是想去找你!”
“胡扯!人百分百是孫玉麟殺的,由愛生恨……”
趙官仁氣憤道:“鄭維龍他爹都因萍萍的死上吊了,那麽大個活人回村,還趕上鬧哄哄的瘋牛案,怎麽可能沒人看見,最後老龍他們還被封了口,不是孫玉麟幹的還有誰?”
“其實這事還是因鄭萍萍而起,他們在山莊吃打來的野味,鄭萍萍心情不好跟人吵架,差點就動了手……”
丁寡婦說道:“吃完飯她和孫玉麟先走了,老吳他們喝完酒才離開,結果在半路上又碰到了那些人,雙方打起來動了槍,殺一個就得殺全部,所以才一下出了五條人命!”
“我的媽呀!你要不說這些事,打死也猜不到會是這樣……”
江前妻捂着嘴震驚道:“怪不得孫玉麟莫名其妙的恨老金,原來他倆的初戀是同一人啊,而且他當時在我們單位工作,還一直暗戀我,這簡直巧合的不能再巧合了!”
“這事孫玉麟也不敢說,鄭萍萍的死他解釋不清楚……”
丁寡婦說道:“大家都懷疑他由愛生恨,畢竟金哥跟你結了婚,你怎麽看也比鄭萍萍漂亮優秀,可孫玉麟堅決否認他殺了人,還一直調查你老公,所以才偷偷的關注你,但你的事還得怪老龍!”
江前妻咬牙切齒的恨道:“我知道,老龍恨我老公撞了牛,害的他爸上吊自殺了!”
“嗯!老龍認爲那天要不是金哥打來電話,根本不會出這麽多的事……”
丁寡婦點頭說道:“加上楊岚又跟前男友偷情,明目張膽的生了孩子,之後又把三胎搞出來了,這頂大綠帽一直讓他擡不起頭,所以他心理就扭曲了,甯願冒險也要把你給睡了!”
“善惡終有報吧,他們最後還是狗咬狗一嘴毛……”
趙官仁嘲諷道:“這也是孫玉麟一直不結婚的原因吧,他也怕這種事落在自己頭上吧,對了!死的都是些什麽人,還有我兒子的綁架案,你們知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種事我哪會問的這麽細呀,知道多了對我沒好處,還是我亡夫預感不好才跟我說的……”
丁寡婦搖頭道:“他們好像也不認識對方,我也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我知道你兒子綁架被害時,老龍他們在罵你活該,應該跟他們無關,他們要殺人也不會綁架勒索!”
“呼~終于真相大白了……”
趙官仁忽然長出了一口氣,笑道:“丁大妹子!在你身上砸的錢值了,明天哥再送你一套房,以後你的安全我來保障,誰還有證據都拿出來,隻要有價值必有重賞!”
“……”
女人們眨着眼一個勁的想,可說出來的線索都模糊不清,根本就沒什麽重要的線索。
“好吧!看來年代太久遠了……”
趙官仁擡起雙手笑道:“姑娘們!瘋牛案你們可能不清楚,但幾年前的豆腐渣工程案,你們鐵定了解或有證據,咱們今晚先喝酒嗨皮,明天你們把證據湊一湊交給我,有重賞哦!”
“整套賬本我都有,但人家要換商鋪,不要小房子……”
夏芳菲趴在桌上噘嘴又撒嬌,這句話頓時點爆了現場的氣氛,小寡婦們輪番上來敬酒獻媚,很快音樂也放起來了,才藝表演也搞起來了,連卡拉OK都唱起來了。
“金總!對不起啊,我得去醫院照顧我男朋友了……”
蔣涵輕輕拉了趙官仁一下,趙官仁松開也不知道誰家的女人,将她帶進藏酒室遞上一張銀行卡,說道:“這裏面有五十萬,我已經幫你請了護工,晚上不要離開這,不安全!”
“吳承光應該不會殺我吧,我怎麽都是他兒子的母親啊……”
蔣涵有些忐忑的握住了卡片,但趙官仁卻說道:“你知道吳承光有多少私生子嗎,不算你國外的兒子都有五個,你覺得他會在乎你嗎,等天亮了我再讓人送你過去,事情結束前你就住在這!”
“金總!我真的很感激你,你讓我扔掉了心底的大石頭……”
蔣涵苦笑道:“我突然就感覺輕松了不少,要不是我已經人老珠黃,真想跟外面那些仇家的女人一樣,讓您好好的撒撒氣,但以後隻要有我能做的事,您盡管吩咐就是了!”
“誰說人老珠黃了,我覺得成熟的恰到好處,可不要妄自菲薄……”
趙官仁忽然托起了她的下巴,蔣涵的底子非常好,很白也很瘦,慘淡的過了幾年也沒變成老婦女,要是再仔細打扮一下,絕對是個端莊大氣的美熟女。
“金、金總!我口無遮攔,您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蔣涵從脖頸子猛然紅到了耳朵根,垂首羞聲說道:“對不起啊!她們都在說仇人的老婆就得報複,我、我也認同這種說法,人都需要發洩途徑,不然那口氣憋在心裏很傷人的!”
“成熟的女人啊,就是了解男人……”
趙官仁撫摸着她腦後的長發,輕笑道:“我藏在心底的話都讓你說了,再否認就是我虛僞了,可是平白讓你成了受氣包,恐怕還會有一點小小的粗魯,我覺得對你不太公平!”
“金總太體貼了,我真羨慕您夫人……”
蔣涵目光溫柔的說道:“您爲我做了這麽多,能爲您做點事是我的榮幸,粗魯一點點也是應該的,隻要金總不嫌棄就好,那我先去化個妝了,不然是對您的不尊重!”
“不用!我就喜歡真實的一面,關門……”
“哎!謝謝金總……”
蔣涵低眉順眼的回身去推門,擡眼往昏暗的外面一瞧,無數雙眼睛正怪異的盯着她,可她就像什麽也沒看見一樣,猛然關上房門又反鎖起來,頓時讓外面一陣目瞪口呆。
“媽呀!這是純純的報複啊,一點都不挑嘴啊……”
夏芳菲難以置信的抱起了雙臂,還有女人掏出鏡子瞧了瞧自己,而姜麗麗擠過來說道:“芳菲!論長相,論恨意,咱們都以爲你是第一個,沒想到讓這個悶騷拔了頭籌!”
“你們懂個屁,人家這是做大買賣呢……”
丁寡婦走過來蔑笑道:“之前我說當年有八個男人,除了孫玉麟、吳承光和狗頭軍師之外,第八個男人應該還活着,可我忘了他叫啥,蔣涵看了我一眼就把話咽回去了,但我知道那人也是她朋友!”
“啊?事情都捅出來了,還有什麽可隐瞞的……”
衆女困惑的看着她,但丁寡婦卻搖頭撇嘴道:“不知道!反正我們都太小看蔣涵了,她可是吳承光的原配老婆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怎麽可能是省油的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