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對方的女人并不多,蔣涵戴着眼鏡很秀氣,看上去像個知識分子,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黑色羽絨服,拘謹的把保溫桶放在桌上,嗫喏道:“金總!我做的糖醋裏脊!”
“坐吧!這些都是你老熟人的遺孀,不要拘束……”
趙官仁笑着壓了壓手,江前妻也把保溫桶放在了桌上,怪異的說道:“你們這些妖魔鬼怪怎麽都來了,怪不得讓我做菜送過來,我看不是吃流水席,而是喪事喜辦吧!”
“可不!這就叫造化弄人,誰讓你前夫笑到了最後呢……”
沒臉沒皮的丁寡婦舉杯笑道:“今晚仇家的老婆不僅陪你前夫喝酒,還要一起陪他快活呢,讓他痛痛快快的報仇,金哥!以前你看誰最不爽,今晚就往死裏怼他老婆,千萬不要客氣哦!”
“那不行!岚姐不得獨戰鳌頭啦,蔣涵也得笑的合不攏腿了……”
一幫小寡婦立馬調侃起來,這些娘們一個比一個開放,說起葷段子來讓趙官仁都沒臉接,唯有吳承光的前妻面色難堪,一直深深的垂着腦袋,一句話也不接她們的。
“閉上你們的臭嘴吧……”
江前妻搬了張椅子坐到趙官仁的身邊,不屑道:“你們這些騷貨想得美,這可是我親老公,我們早就複合了,誰敢勾引我老公,老娘跟她玩命!”
“你可拉倒吧……”
胡芯蕊當即諷刺道:“人家現任都不敢說複合了,你一個前妻也好意思說這話,要是怼你幾下就算複合了,我早就是正房大老婆了!”
“哈哈~”
夏芳菲晃着紅酒杯笑道:“沒想到你倆也有争風吃醋的一天啊,想當年一塊陪孫玉麟的時候,那叫一個默契啊,一個好姐姐,一個好妹妹,還搞什麽雙芯伴麒麟呢!”
“可不!她倆還親嘴呢,大庭廣衆都不害臊……”
丁寡婦也跟着一起嘲諷,兩女的臉面頓時挂不住了,胡芯蕊拍桌怒道:“少在這揭老底啊,在場的誰不知道誰啊,你們不要臉的時候還少嗎,光你們倆的醜事就能說一天!”
“繼續!我就喜歡聽以前的故事……”
趙官仁滿不在乎的點了根煙,可在場的就沒一個省油的燈,一旦揭老底誰都沒有好日子過,女人們趕緊把話題岔開了,隻談風月,不聊恩怨。
“官人!”
楊岚坐到了趙官仁的左側,小聲問道:“你怎麽把蔣涵弄過來的,好多年沒她的消息了!”
“八年前蔣涵跟老同學偷情,光屁股讓吳承光抓個正着……”
趙官仁低聲說道:“男人被打斷了腿,蔣涵獨自淨身出戶,就跟斷腿的男人在一起了,兩人都被單位開除了,一直沒結婚,但蔣涵也家道中落了,最近那男的要做一項大手術,要三十多萬,我答應幫她付!”
“哦!難怪當時突然離婚了,真沒看出她是這種人……”
楊岚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趙官仁起身舉杯笑道:“各位妹妹,恩怨情仇讓咱們相聚一堂,我不知道我能不好笑到最後,但我今晚肯定會笑的很爽,讓我們丢掉煩惱,一起幹杯吧!”
“幹杯!”
女人們開心的起身碰杯,蔣涵也慌忙拿了一杯紅酒,等
十八個女人全部仰頭痛飲之後,趙官仁又拿起筷子挨個品嘗菜肴,不管好吃不好吃他都點頭,吃席就是這麽開心。
“各位姐姐!我是陳法禮的小老婆,有些話我必須得說了……”
一位大姑娘說道:“我老公鐵定是被人給滅口的,那晚他在馬桶裏吐了一大堆,我記的非常清楚,當時他把剛吃的解酒糖吐出來了,但第二天糖又跑到他嘴裏去了,沒沖的馬桶也被人沖了!”
“啊?”
江前妻吃驚道:“這麽吓人啊,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們,殺手在你身邊把老陳給做了吧?”
“當然的呀!我都沒敢跟警察說,怕殺手把我也做了……”
小娘們心有餘悸的說道:“那晚我總覺得有個人坐在我身後,第二天床上還有我拖鞋印,我從來不穿拖鞋上床的,而且我老公說龍哥失聯了,他預感不好才來跟我睡,沒想到還是被人摸上門了!”
“對!龍哥也不可能酒駕,廣生還跟我打電話來着……”
一個少婦恐懼道:“兒子要開家長會,我想喊廣生回來一趟,廣生說他們忙的飯都沒時間吃,下午還發照片給我看,他跟龍哥在路邊攤吃炒飯,兩個人喝的都是礦泉水!”
“人肯定是給滅口了,不然哪有一鍋端的道理……”
趙官仁看着對方說道:“張廣生的小老婆上午剛漂上來,讓人勒死之後沉在了老家水庫,你應該很清楚,那女的早就給他大哥做情人了,要報仇也應該殺你們母子,殺她就是爲了滅口!”
“那就不是我家廣生的小老婆,頂多算個舊情人……”
少婦坦誠的說道:“廣生他大哥結婚了,偷偷把那女的弄懷孕了,對外就說是我家廣生的種,反正我家廣生也不在乎,但你要說滅她的口,隻能是十六年前的瘋牛案了!”
“2014了!已經十七年喽,但你們恐怕都想錯了……”
趙官仁說道:“豆腐渣工程案是個圈套,我就算把真相翻出來,孫玉麟他們也早洗脫了,要槍斃也是老龍他們這些人,他們就是備用的替死鬼,隻有瘋牛案才會滅他們的口!”
“什麽?我、我老龍他們是替死鬼……”
江前妻一臉錯愕的看着他,夏芳菲當即說出了工程案的真相。
“……”
江前妻的臉色一下就白了,驚恐的罵道:“王八蛋!原來是爲了找替死鬼才叫我回來,怪不得當年突然跟我翻臉,我還一直以爲是自己的錯,沒想到那個畜生一點舊情都不念!”
“你走哪都給人戴綠帽子,他能讓你活着就不錯了……”
趙官仁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說道:“現在該不該死的都死了,姐姐妹妹也都到齊了,你們可以暢所欲言的聊一下,十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孫玉麟他們爲什麽要跟我過不去?”
“金爺!我先說說我知道的吧……”
陳法禮的小老婆說道:“據我所知,當年瘋牛案最少死了四個人,在座的各家男人都直接或間接參與了,而龍哥他們幾個就是間接參與者,幾年後才知道怎麽回事,主謀……”
“金總!錢我不要了,你們慢慢吃……”
蔣涵忽然站起來就要走,丁寡婦一把拽住了她,冷笑道:“你這麽害怕幹什麽呀,早知道你前夫是主
謀了吧,他殺光了我們老公,你想一走了之嗎,沒這麽便宜的事,坐下!”
“你撒開我……”
蔣涵焦躁的甩開了她的手,急聲道:“我不知道誰是主謀,我隻是不想惹禍上身而已,你們不怕死,可我怕呀!”
“蔣姐!你前夫早就對你下手了,你老公腎衰竭就是他找人害的……”
趙官仁拿起手機點了幾下,說道:“檢測報告我發到你手機上了,導緻他鉛中毒的不是劣質茶杯,而是人家送他的茶葉,吳承光就是要拖累死你,讓你爲偷情後悔一輩子!”
“噗通~”
蔣涵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報告,看了幾眼之後忽然趴在桌上,痛苦的哭嚎道:“吳承光!我都淨身出戶了,你爲什麽還要這樣害我啊?”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趙官仁雙手按在了大桌上,起身環視着衆女說道:“你們皆是未亡人,但你們更是受害人,你們的共同仇人就是吳承光和孫玉麟,他們一日不伏法,你們就永無甯日!”
“老闆!手機來了……”
四名西裝保镖忽然走了下來,端着兩大盤未拆封的新手機,還拿着兩把金屬探測儀,以及一台工業級熱像儀。
“我今天就讓你們知道,你們距離危險有多近……”
趙官仁指着手機說道:“手機全部換成新的,老号碼能不用就不用,不用時一定要把老卡拔掉,省的被人定位和監聽,陳法禮他們爲什麽被人精準滅口,就是手機被人定位了!”
“唉喲~你一說我就發抖,我得趕緊換了……”
丁寡婦第一個拿過新手機,導入舊手機裏的資料,其他女人也紛紛照做,包包和外套也都拿給保镖檢查,結果一隻白色的皮包忽然響了,保镖捏了捏之後皺眉問道:“這是誰的包?”
“我、我的,怎麽了……”
陳法禮的小老婆驚恐的舉起了手,保镖将皮包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撕開底部的襯布一看,一枚瓶蓋大小的塑料盒出現了,保镖放在桌上用酒瓶砸碎,馬上就出現了電路闆。
“老闆!追蹤器,具備監聽功能,應該放入不少天了,已經沒電了……”
保镖凝重的盯着小老婆,小老婆一把捂住了嘴,流着淚狂打哆嗦,女人們一下就炸毛了,急赤白臉的把行李都給拿了過來。
“我知道了!”
丁寡婦忽然指着她家的小老婆,顫聲道:“殺、殺手是在追蹤你,通過你定位了法禮,然後半夜摸到你家殺了他,快檢查一下我的東西,我肯定也跑不了,我的媽呀!嗚~”
丁寡婦吓的差點沒當場滴尿,連滾帶爬的跪到地上打開了行李箱,其她女人更是連内衣都擺出來讓人檢查。
“老闆!”
一名保安隊長忽然出現在樓梯口,伸頭喊道:“有人追着她們過來了,我們在她們的車底發現了追蹤器,來了兩車人,正在小區外面轉悠,還有兩個人說要進來找親戚!”
“不要讓他們進來,報警!快報警……”
一群小娘們吓的哇哇直哭,剛剛風騷的勁頭全都沒了,但趙官仁卻吸着煙輕笑道:“來的正好,去把他們全部放進來,一塊吃席!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