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甯甯,你們是增加人手了嗎,好多生面孔啊……”
趙官仁從水庫邊的樹林裏走了出來,沉水的女屍剛被殡儀館的擡上車,可現場還有很多村民在圍觀,許甯的法醫同事也明顯多了好幾個,技術隊同樣來了一批生面孔。
“事情鬧的這麽大,省裏已經成立專案組了,這些都是省裏的人……”
許甯摘下手套走到了林子邊,說道:“殺手終于失手了一次,張廣生的情婦被尼龍繩綁住,挂着兩塊大石頭沉了底,正常情況她是浮不上來的,但正好有人拿拖網撈魚,硬把繩子給拽斷了!”
“未必是失手,搞不好又是混淆視聽……”
趙官仁抱起膀子說道:“這女的是到了城裏才失蹤的,兇手大老遠把她給運過來沉水,一定有特殊的用意,不過一個女人挂着兩塊大石頭,一個成年男人恐怕也弄不動吧?”
“猜測有幫兇,但不一定,女屍并沒有沉在最深處,我懷孕了……”
許甯冷不丁的插了一句,正分析案情的趙官仁都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發現她滿臉通紅,疑惑道:“咱倆在富士山下那次嗎,我就那一次沒戴啊,這麽巧就中了嗎?”
“可能,不是你的……”
許甯垂着腦袋嗫喏道:“我……瞞了你一件事,我跟他分手的時候,我們倆都哭的很慘,最後就……那個了一次,我以爲體外不會有事,而我們倆連一個月都沒有,應該測不出來!”
“分手炮呗!”
趙官仁靠在樹上點了根煙,故作陰沉的問道:“你去醫院檢查了沒有,他知不知道這事?”
“沒去醫院,昨天用測孕紙測的,今天測了還是陽性……”
許甯拉住他的手上愧疚道:“對不起!那時咱倆還沒在一起,我想着好聚好散就給了他,沒想到一次就中了,我沒敢告訴他,不然他更會纏着我不放了,我準備偷偷拿掉!”
“你先去醫院檢查,萬一是我的呢……”
趙官仁郁悶的看着她,許甯尴尬道:“可能性很低,去日本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了,再說就算是你的孩子,你現在沒離婚,我家裏又不同意,難道咱倆私奔去啊,孩子肯定得拿掉!”
“說的也有道理,你請個假我陪你去外地做……”
趙官仁摸了摸她的腦袋,許甯噘嘴說道:“你别難過了嘛,等咱倆真正在一起之後,我再給你生一個就是,明天我就去醫院做檢查,然後去陪你過夜,我是你的人,不會跑!”
“好!去工作吧,我還有事……”
趙官仁親了她一口才轉身離開,他估計這件事不會善了,很可能會被許甯的前男友知道,而許甯的家世也不簡單,年紀輕輕就是科長了,各個方面都能幫他不少忙。
“唉~這就是開二手車的危害,前車主還有備用鑰匙……”
趙官仁歎了口氣才上了保姆車,楊岚母女已經被保镖送走了,車裏隻有一個姜麗麗,說了一個地址司機就開車了,但趙官仁卻拿出一台新手機給她,将她原來的手機砸了個稀爛。
“難怪你能活到現在,你可真夠小心的……”
姜麗麗玩味的靠在了他身上,GMC保姆車寬敞又私密,等趙官仁關閉跟司機間的隔闆之後,她立刻抱過來親了一口,還媚笑道:“既然你不差錢,剩下的一百五十萬也給我呗!”
“看你本事了,你平常都怎麽伺候鄭維龍的……”
趙官仁不鹹不淡的看着她,但姜麗麗卻搖頭道:“真不伺候!老龍是真心的喜歡我,我跟了他九年,隻有他一個男人,但他相信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所以他沒讓我生孩子,要命的事都不讓我碰!”
“
不!他是相信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趙官仁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姜麗麗無奈的歎了口氣,不過馬上就坐到了他的腿上,脫下外套抱住他就親,而保姆車開了足足四十多分鍾,終于來到一座鄉下的小院外。
“嫂子!你們快出來吧,這地方不安全了……”
姜麗麗氣喘籲籲的下了車,用鑰匙打開了小院的大門,四名保镖也從越野車上下來,警惕的守住了小路的前後,而院裏有一棟破舊的小三樓,很快就跑出來一群女人。
“卧槽!這麽多啊……”
趙官仁吃驚的看着八個小娘們,以及三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不過有三個似乎是保姆或女保镖,拉着孩子們上了兩台商務車,行李也全部放到了車上,還有個女人臉上被打的烏青。
快走!有外地車在附近轉悠……”
五個女人急吼吼的鑽進了保姆車,盡管各個都顯得有些狼狽,可身上的衣服全都價值不菲,有兩個貂皮熟女明顯是原配,還有兩個樣貌不俗的少婦,以及一個貌似清純的大姑娘。
“開車!去城裏……”
姜麗麗趕緊鑽回來關上車門,保姆車的座位是面對面的,五個女人在對面擠成了一排,兩熟女,兩少婦,一個大姑娘,大概是臨時補了一個妝,目不轉睛的打量着趙官仁。
“姐妹們!電話裏我已經跟你們說了,人不是金哥殺的……”
姜麗麗坐到趙官仁的身邊,說道:“金哥!這些都是龍叔兄弟們的遺孀,男人走了以後就被人欺負了,讨債的,報仇的,搶工程的,全都上門了,她們不得不帶着孩子們跑路!”
“怪不得臉都讓人打青了,我還以爲有人栽贓我……”
趙官仁靠在椅子上叼着香煙,笑道:“你們就算懷疑我是兇手,也不可能這麽多人一起跑路,還是你們男人生前造孽太多,如今都來找你們報仇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金哥!真沒想到會跟你碰面,你比電視上看着帥多了……”
一位大熟女挺直腰杆,笑道:“我是陳法禮的老婆丁梅,這是我死鬼老公的小老婆,陳瑩瑩,還有呂正良的老婆牛娜,張廣生的孩他媽周甜,以及李霖的老婆夏芳菲!”
趙官仁疑惑道:“等會!呂正良和李霖是誰?”
“我就說吧,他都不認識老呂和小霖,怎麽可能殺人……”
丁寡婦笑道:“呂正良是老龍的财務,跟他也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了,李霖是老龍的司機兼保镖,我亡夫死後他們想跑路,結果在高速上出了車禍,一車四個人都死了!”
“好家夥!難怪有人說我在滅門……”
趙官仁哭笑不得的說道:“我跟你們男人有仇,沒想到跟你們這群小寡婦卻有緣,要是再來一個吳承光的女人,我就把你們這個圈子的女人集齊了,可以擺一塊吃席了!”
“恭喜你!你已經集齊了,我就是吳承光的小三……”
夏芳菲起身彎腰跟他握了握手,趙官仁頓時見到一片白膩,這是個很有味道的美少婦,齊耳的短發很幹練,說着就坐到了他的身邊,擺明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娘們。
“夏芳菲!我聽胡芯蕊提起過你……”
趙官仁拿起一盒香煙遞過去,怎知六個女人全都抽煙,他幹脆把整盒煙扔過去笑道:“你跟她一樣是被玩膩了,兩個馬仔分别接了你們的盤,但你已經有幾年沒陪過吳承光了吧?”
“老吳年輕時太風流,如今吃藥都不太管用,女人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夏芳菲優雅吸了口煙,說道:“你在翻豆腐渣工程的案子,這件事牽扯到了很多的人,但老龍他們也是頂包的,孫玉麟和吳承光才是主謀,隻不過他們預感到要出事,提前把自己撇幹淨了!”
“你們知道的不少啊……”
趙官仁好奇道:“看來我的前妻也被蒙在鼓裏了
,還以爲孫和吳根本知道這些事,估計你們的亡夫都是受益者吧?”
“不是受益者,他們跟你前妻一樣,讓孫和吳給耍了……”
夏芳菲說道:“你前妻被孫玉麟叫回來搞工程,他們一看大老闆的小老婆都下場了,全都熱火朝天的跟着她幹,結果這就是一個陷阱,他們剛拿到一筆錢就出了大事,要不是做了準備都得槍斃!”
“哦?”
趙官仁反問道:“既然他們知道被坑了,爲什麽還跟着孫和吳他們幹,這分明是要坑死他們啊!”
“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老龍臨死前才琢磨出這件事……”
夏芳菲答道:“當年孫讓你前妻回國,說她兒子養的不錯,發包一個大工程給她和老龍做,但他們不知道奸情早就敗露了,孫料定他倆會合謀搞貓膩,所以他們是自投羅網,一直以爲是自己的錯!”
“老龍也是作死,那麽多女人他不玩,偏偏跑去搞你前妻……”
丁寡婦滿腹怨氣的說道:“丁寡婦滿腹怨氣的說道:“這不是給自己老闆戴綠帽子嘛,誰忍得了這口氣啊,弟兄們讓他害死了不算,還害的咱們欠了一腚溝子的債,虛拟币都跌成破爛貨了,賣都賣不掉!”
“嗯?你們是不是不看新聞啊……”
趙官仁狐疑道:“你們不是跟孫玉麟合夥,在GM公司進行的交易嗎,人家公司被盜都破産了,你們哪還有虛拟币,打官司都要不回來了!”
“沒有!老龍發現孫玉麟想害他之後,就跟他們拆夥了……”
丁寡婦說道:“可能就是拆夥引起了孫的殺心,拆夥第二天他們就死了,我們要是早一步賣掉就好了,十多個億啊,從一千六跌到了一百三,賣掉了都不夠還債的!”
“你們有交易密匙嗎,光有賬戶密碼可沒用……”
趙官仁搖頭看着她們,但夏芳菲卻說道:“有啊!我們幾家各掌握了一部分密匙,本來想再等它漲一漲,結果越等越心寒,銀行的債可以賴,但親戚朋友的帳賴不掉啊!”
“啧啧~這一屁股的債夠你們還的了……”
趙官仁搖頭問道:“你們誰清楚十六年前的瘋牛案,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鄭維龍攀上了孫和吳他們?”
“瘋牛案?他們很忌諱提這事的呀……”
幾個女人的眼珠子咕噜噜打轉了,但唯一的大姑娘竟舉起了手,說道:“我大概知道一些内幕,我老公喝醉了跟我說的,據說當年他們搞死了人,最後賴在一頭牛身上,對嗎?”
“沒錯!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官仁猛地直起了身體,誰知三個小娘們竟同時動手,偷偷在大姑娘腰上掐了一下。
“……”
大姑娘頓時把話給咽了回去,說道:“金哥!咱們的錢快花光了,還沒有安全的地方住,你能不能給解決一下,咱們眼下就認識你一位老闆了,剩下的都不敢沾我們!”
“怎麽着?你們小寡婦買黃瓜——想兩頭通吃啊……”
趙官仁靠回去又瞪起了眼,誰知丁寡婦竟抛了個媚眼,笑道:“咱們是庵裏的尼姑——沒夫!咱們這裏有賢妻良母,性感辣妹,單身女老闆,總有一款适合你的吧!”
“靠!你在夜總會幹過媽媽桑吧,還跟我推銷起來了……”
趙官仁沒好氣的看着她,但大姑娘又說道:“哥!我很好養活的,你給我買一棟安全的房子,每個月給個十萬八萬的,我就跟定你了,你可能不知道吧,瘋牛案死了不止一個人!”
“不止一個?好!從今起我把你養了,剩下的都滾蛋……”
“哪有你這樣的,我們是一塊的,要養一起養……”
“就是!我們湊一湊你才能知道真相……”
“養吧!哥,寡婦花不了多少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