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法很特别啊,站着也能吊死嗎……”
趙官仁将手套、鞋套和頭套全都戴上了,在趙局長和張隊長的陪同下進了客廳,張廣生家也是一棟聯排别墅,三層樓很大很豪華,技術隊的警察們正在上下勘察。
“從二樓翻下來的,脖子勒斷了……”
一名技術員從樓梯邊站了起來,張廣生就吊在客廳的正中央,脖子上是一根黑色尼龍繩,拴在二樓的不鏽鋼護欄上,但他的雙腿卻搭在地上微彎,屍油和排洩物順着褲管淌了一地都是。
趙局長背着手四處看了看,問道:“有他殺的迹象嗎?”
“死者獨居!社會關系複雜,各種指紋和足迹數不勝數,暫未發現被刻意擦拭的痕迹……”
技術員回答道:“五天前死者短信通知保姆,說他要去外地出差,讓她暫時不用來了,所以沒人發現他死亡,初步估計死亡時間在五天左右,應當就是通知保姆當晚出的事,生前還有大量飲酒!”
“袋子裏是死者的手機嗎?”
趙官仁指向茶幾上的證物袋,技術員點頭道:“我們之前充了電,用死者的指紋解鎖,可惜手機已經被格式化了,裏面什麽信息都沒有,連死者的親屬都沒法聯系!”
“張隊!翠微小區3棟102,那娘們是張廣生的情婦……”
趙官仁說了一聲就往樓上走,書房和卧室已經被翻開搜查了,可零零碎碎的沒有什麽特别之處,書房的保險櫃也被鎖匠打開了,幾十萬現金都在,還有一些賬本和銀行卡。
“完蛋的完!金總來了,鐵定又是謀殺案了……”
幾名搜查的熟人開起了玩笑,趙官仁熟稔的跟他們聊了幾句,警官們也沒發現任何異常,他敲了敲牆壁也沒發現夾層,隻好又來到了三樓,但三樓隻是健身的地方,一目了然。
“金總!”
趙局帶着張隊長跟了上來,關上門問道:“這裏也沒外人了,你就跟我們說句實話,你爲什麽調查張廣生,怎麽知道他死在家裏的?”
“鄭維龍一直跟我過不去,起因是十六年前的永陵村瘋牛案,他堂妹死在了水庫當中……”
趙官仁低聲道:“張廣生也是當事人之一,許甯幫我調查的時候,大概是驚動了他們老闆孫玉麟,跟着鄭維龍就被滅口了,而張廣生也忽然失蹤,不是跑路就是玩完了!”
“瘋牛案我知道……”
趙局狐疑道:“許甯前幾天還跟我彙報了,說重要的物證不見了,但這件事怎麽會跟孫玉麟有關?”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要是沒關系的話,爲什麽兩個人接連被害……”
趙官仁攤手說道:“這兩人都是孫玉麟的馬仔,當年的女死者肯定不是意外死亡,他們出動殺手也是被逼急了,我引進了上百億的大項目,明面上的手段已經無法對付我了!”
“這件事越鬧越大了,連國際殺手都出來了……”
趙局皺眉說道:“省裏已經嚴重關注這件事了,明确表态要深挖細挖,張隊你暗中負責這件事,我會抽調可靠的人手配合你,這次不管牽涉到誰,一定要給我嚴查到底!”
“是!保證完成任務……”
張隊長猛地立正敬禮,三個人
又聊了一會,等回到一樓客廳的時候,張廣生的情婦正好被帶來了,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少婦,一見剛被放下來的張廣生,頓時吓的捂眼大叫。
“叫什麽叫,活的你都不怕,還怕死的啊……”
趙官仁走過去一把拉住小少婦,跟張隊他們一起走到角落裏,質問道:“你跟張廣生姘居多久了,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他有沒有說要去做什麽,或者見什麽人?”
“不、不是姘居,我開飯店的,單身,他偶爾過來睡……”
小娘們慌張的說道:“大概一月二号上午吧,他說去外地要賬,估計要七八天才能回來,沒說見什麽人,上了高速還給我打電話,讓我置辦些年貨送禮,怎麽就死家裏了?”
“一月二号?”
張隊等人對視了一眼,追問道:“之後聯系過嗎,他走的時候幾個人,還有沒有其她的固定情人?”
“張哥不養女人,他覺得自己很有魅力,花錢的女人他不玩……”
小娘們搖頭說道:“最後一次聯系就是高速上了,他自己一個人開的車,之後我打過他的電話,但打了兩次都關機,你們可以看我的通話記錄,我還把年貨清單發給他了!”
“小李!你把她帶回去調查吧……”
“等一下!”
趙官仁忽然轉身跑到了茶幾邊,拿起證物袋裏的白色手機走回來,問道:“你仔細的看一看,這是不是張廣生的手機,他有幾部手機?”
“兩部!”
小娘們看了一眼就搖頭道:“張哥沒有白色的手機,他一部藍色的三星,一部金色的蘋果,蘋果的都不讓人碰一下,連号碼我都不知道,他說是他重要的工作電話!”
“果然被人調包了,他還有什麽住處,或者常找的女人嗎……”
趙官仁把證物袋遞給了張隊,小娘們又說了一個地方,張隊立即派人前去搜查,趙官仁也告辭離開了現場,但來到商務車上的時候,一個中年風衣男已經等着了。
“老闆!我們失誤了,張廣生一月二号去了外地,我們的人跟丢了……”
風衣男慚愧道:“從小區的監控上看,他大概發現有人跟蹤了,第二天晚上獨自換了一台車回來,辦他的是一個高手,監控什麽都沒有拍到,懷疑有車輛在協助兇手進出!”
“不要灰心,誰都有失誤的時候……”
趙官仁扔了一支香煙給他,說道:“他們這樣的人狡兔三窟,你們再排查一下其它住址,還有十六年前的永陵村瘋牛案,究竟跟他們有什麽關聯,這次一定要小心了,說不定你們也被人盯上了!”
“知道了!我們會盡量小心……”
風衣男點點頭便下了車,保镖們也上車往回駛去,半路上趙官仁接到了許甯的電話,說鄭維龍後備箱裏的破碎女屍,并不是打了鴨子男的紅姐,紅姐還好端端的活着。
“怪了!這又會是什麽人……”
趙官仁不解的嘀咕了一句,到了二手新家的時候已是半夜,金母和丈母娘都接過來了,但中間的屋子燈光全亮,保镖們背着防彈盾在周圍巡邏,讓鄰居們議論紛紛。
“老公!回來啦,泡腳放松一下吧……”
祝家姐妹屁颠颠的迎了上來,已經換上了性感的吊帶睡裙,而江家姐妹也更換了戰袍,姐妹倆都是一身短袖旗袍,披着白色的皮毛坎肩,跟軍閥的姨太太一樣站在二樓。
“你倆在下面
等着,我有大事要問她倆……”
趙官仁脫了風衣扔給金妍妍,金妍妍坐在沙發上一臉八卦,江家姐妹跑到樓梯口迎接,在祝家姐妹噴火吃人的注視下,左右挽住了趙官仁,雙雙扭着屁股走進了二樓卧室。
“笑你娘個腿,知道老子是誰嗎……”
趙官仁坐到了雙人小沙發上,江芯急忙關上門又反鎖,跪坐到他身邊解開他的衣服,仔細打量他的身體特征,這下不用猜也知道了,金妍妍一定把人格分裂的事給說了。
“好神奇啊!人格分裂居然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江芯捂着嘴驚歎道:“那天晚上就感覺你熟悉極了,可又跟熟人對不上号,要不是疤和胎記都還在,我根本不敢相信這種事,老金當年要有你一半神氣,我也不至于忍氣吞聲了!”
“你忍個屁!你就是拜金,砸錢就能讓你躺下……”
趙官仁一把揪住她馬尾辮,質問道:“孫玉麟沒發家之前就認識你了,你爲什麽不告訴我,老金跟鄭維龍堂妹是初戀,你明明知道爲什麽不說,信不信我讓警察把你一塊帶走?”
“初戀?我就知道叫什麽萍萍,見都沒見過……”
江芯冤枉道:“我哪知道她是老龍的堂妹啊,孫玉麟我也不是瞞你,他當年在我們單位實習,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再說哪個女人不喜歡錢啊,沒躺下隻因爲價錢不夠呗!”
“江小賤!你特麽要不要臉啊……”
趙官仁松開手鄙視道:“人家五百萬躺下,你一百萬就躺了,地攤貨才會這麽便宜,我都懶得跟你說了,說說老金初戀的事吧!”
“老金從不願提這事,他的心都在滴血……”
江芯低聲道:“老金當年跟人合租在一起,經常加班到半夜才回來,有回萍萍睡覺忘了鎖門,合租的就偷偷溜了進去,弄到一半萍萍才發現人不對,那雜種說敢報警就殺你全家,還說你勾引我!”
“那雜種叫什麽,萍萍就這麽從了嗎……”
“叫什麽不知道,反正萍萍膽子小,哭哭啼啼的讓他弄完了……”
江芯聳肩道:“可這事有一就有二,萍萍又被威脅弄了幾次吧,最後讓老金朋友發現了,以爲萍萍在偷情,萍萍沒臉見人就主動分手了,在我們快結婚前才說了實話!”
“我靠!”
趙官仁驚訝道:“老金這輩子可真夠慘的啊,張廣生你知道吧,老龍說他是萍萍前男友,而且跟老金做過同事!”
“胡扯!張廣生不學無術,怎麽會是他同事,哎!等下……”
江芯忽然驚訝道:“弄萍萍的畜生就姓張,分手之後他倆好像還在一起了,老金曾跟我提過一嘴,說隻要她跟姓張的幸福就好,我也不計較那些事了,不會真是張廣生吧?”
“張廣生也死了,我剛從他家出來,讓人吊死了……”
趙官仁直勾勾的看着她,江芯吓的一屁股摔在地上,她妹也驚恐的靠牆捂住了嘴,顫聲道:“我、我大前天還見過他的呀,肯定是他殺了鄭維龍啊,怎麽突然就死了呢?”
“大前天?人都死五天了,你見到鬼了嗎……”
趙官仁驚疑的盯着她,但江妹妹卻吃驚道:“不可能啊,大前天我去鄭維龍的老房子附近轉悠,親眼看到他跟鄭維龍上了車,一輛白色的豐田SUV,他倆我還能認錯嗎?”
“不會吧?難道死的不是張廣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