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沙島就好像火山爆發了一樣,大量的碎石泥沙沖天而起,飛到了上千米外的海面上,灰色的煙塵遮蔽了整片天空,平靜的海面也是波濤滾滾,一副世界即将毀滅的恐怖景象。
“進艙!不要站在外面……”
趙官仁握着船舵厲聲大喝,破舊的漁船正在全力沖刺,發動機的轟鳴聲幾乎蓋過了爆炸聲,但即使他們已經逃出了好幾海裏,窗戶還是震的轟轟作響,有種随時要散架的感覺。
“上帝啊!戰術核彈,天上有轟炸機……”
喬納森面如死灰般的蹲在地上,他們遠遠就可以看見,營地後的大山整個都被削平了,而戰術核彈和戰略核彈的區别就在于大小,戰術核彈說白了就是小号核彈。
“你确定是轟炸機嗎,我得到的情報是核潛艇……”
趙官仁面色凝重的回頭望去,喬納森則說道:“我親眼看見了導彈,潛射和航射的彈道完全不一樣,他們的目标是擊毀地下工事,運用的不是轟炸機就是戰鬥機,我們的船隻肯定會被鎖定!”
“該死!”
趙官仁怒聲問道:“怎麽會突然出現生化膠囊,難道肚子裏被人放了東西也不知道嗎,而且池俊昊有老婆有孩子,怎麽就想不開自爆了,你們究竟在六層幹了些什麽?”
“我們沒見到生化膠囊,全是聽池俊昊說的……”
沈晴文開口說道:“當時我們用對講機談判,池俊昊說他不想當叛徒,隻是肚子裏被放了生化膠囊,還說受脅迫的人不止他們,可正說着五層就炸了,有人在喊毒氣罐爆了,快關閉通風系統!”
“然後你們就信了是嗎,你們上當了……”
趙官仁憤怒道:“核彈掐着點來轟炸我們,說明我們剛出洞基地就知道了,而且沒有一個人遭到毒氣侵害,連八層的俘虜都跑上來了,說明根本沒有毒氣,隻是爲了騙我們出來!”
“我知道了!如果池俊昊要炸毒氣罐的話,昨晚就可以行動了,陷害朱明珠完全是多此一舉……”
宋倩色變道:“他們這麽做就是爲了制造恐慌,讓我們相信六層有毒氣罐,生化膠囊肯定也是編造出來的,他們很可能待在地下沒死也沒走,核彈轟炸的是碼頭,并不是礦坑,一定是他們在通風報信!”
“咣咣~”
突然!
兩聲巨響猛地從後方傳來,大夥震驚的回頭一看,竟然是停在玉米船上的兩架直升機炸了,爆炸的威力雖然不大,但是卻讓甲闆燃起了大火,村民們都被燒的哇哇亂叫。
“法克!這幫狗雜種太惡毒了,一直在算計我們……”
喬納森憤怒的咒罵着,他們之前要是上了直升機,此時已經葬身大海了,而且要不是村民們的逃命經驗豐富,用極快的速度上了大船的話,沒有一個人可以躲過轟炸。
“仁哥!仁哥!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電台中突然響起了羅子萱的聲音,但沈晴文卻急忙說道:“雲軒!你不能回答她,他們肯定發現有船隻逃離了,羅子萱這是在确認你的死活,不能讓她知道你在哪!”
“她知道我在哪……”
趙官仁忽然指了指窗外的天空,一架戰鬥機正翺翔在空中,于是他拿起電台就問道:“小婊子!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你是準備再把我炸上天,還是讓我舉手投降啊?”
“
仁哥!我自身難保,已經竭盡所能了,你别把我想的十惡不赦……”
羅子萱沉聲說道:“聽着!你現在命懸一線,戰機随時可以擊沉你們,我求爹爹告奶奶才爲你争取到一個機會,拿着疫苗來久屋島,我親自在島上接你,然後爲你引薦高層領導!”
“……”
趙官仁沉默的擡起了手腕,調出了衛星地圖進行。
“仁哥!你不要再猶豫了……”
羅子萱又急道:“他們隻給了我十分鍾,你炸了他們那麽多地方,他們已經氣瘋了,戰機是從澳洲調來炸你的,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羅子萱!”
趙官仁冷淡的說道:“他們這個詞你用的非常好,不過你是學心理學的,也是讓我吃過虧的女人,我分不清你的話是真是假,所以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誰出賣了曲耀江,誰殺了他?”
“我沒殺他更沒出賣他,如果我有錯的話,最多就是袖手旁觀……”
羅子萱大聲說道:“曲妖精不願跟他們上合作,上級隻能下令對付他,而我被人二十四小時監視,一旦幫他我就會死,可我跟他沒這麽深的交情,他不值得我爲他而死,你滿意了嗎?”
“我信你一次,在久屋島碼頭等我,今晚一定到……”
趙官仁面無表情的扔下對講器,打開驅魚聲呐又放慢了船速,朝着久屋島的方向開始前進,而玉米船上的大火也撲滅了,看似龐大卻無助的跟在後方。
“仁哥!”
誰知羅子萱又說道:“不要輕舉妄動,戰機和無人機都在監視你,還有内鬼做他們的眼線,停靠或改變方向就會擊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仁至義盡了,你好自爲之吧!”
“好一句仁至義盡,搶了老子的台詞……”
趙官仁不屑的搖了搖頭,沈晴文急忙問道:“你打算怎麽辦,久屋島從地圖上看非常大,你摧毀的隻是碼頭和船隻,肯定還有重兵在等着咱們!”
“這是自然,他們敢讓我上島就不怕我反抗……”
趙官仁把船舵交給了水手,靠到窗戶邊說道:“人啊!經曆的越多越心軟,擱以前我哪會帶這麽多累贅,根本不會給他們背叛的機會,現在弄的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喽!”
“我覺得羅子萱有句話肯定沒撒謊……”
宋倩抱起雙臂說道:“基地既然連核彈都動用了,自然是想置你于死地,不差最後的幾顆小導彈,突然間轉變了态度,一定是羅子萱出了大力氣,隻是爲了功勞還是爲了你,這就不好說了!”
“這不重要,她起不了決定性作用,我倒是對内鬼很感興趣……”
趙官仁點上了一根香煙,緩緩掃視着船艙裏的人,除了喬納森和他的幾名手下之外,周發達、李溱、朱明珠、林子芮、秦曼穎、小兔、波兒,以及南韓的狗剩等人都在。
“進入過震蕩空間的人絕對沒問題,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
周發達說道:“池俊昊他們智商不高,未知的内鬼才是布局者,此人先是陷害朱明珠,引咱們去調查真相,結果查到一個不存在的毒氣罐,從而引起恐慌,放棄地下工事,真是個絕戶計啊!”
周發達忽然看向了李溱,不懷好意的冷笑了起來。
“你……”
李溱一愣,詫異道:“你看我幹什麽,我可沒有時間
去布置這些,他們也不會聽我的呀?”
“老周!”
朱三水急忙挽住了李溱,說道:“你可别公報私仇啊,溱溱怎麽可能是内鬼呢,她爲了我的事一夜沒睡了!”
“或許李溱不是主謀,但她絕對是幫兇,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周發達正色道:“如果不是李溱提議引蛇出洞,咱們就不會查到毒氣罐上,内鬼的陰謀也就失敗了,但内鬼好像料定老大會查到毒氣罐一樣,炸彈早早就準備好了,憑什麽?就憑那三個找咒語的蠢貨嗎?”
“達哥!我承認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
李溱也挺直腰杆說道:“可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我是内奸的話,怎麽會跑出來找死呢,咱們面對的可是核彈呀,他們要是早幾分鍾發射,我們全都完蛋了!”
“對啊!爲什麽這麽巧呢,戰鬥機是瞎了嗎,看不到有船離島嗎……”
周發達冷笑道:“白頭鷹領導人不是弱智,他們不會把自己弄成變種人,他們想要老大的疫苗,可以讓人變年輕的疫苗,所以不惜用核彈吓唬他,而你就是他們的幫兇,你知道不會死才跟着我們出來!”
“真是天大的笑話,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
李溱氣憤的看向了趙官仁,但趙官仁卻笑着說道:“有什麽好吵的,誰是人誰是鬼,今晚就會見分曉了,地獄魔廚!趕緊弄點東西來吃吧,這條船上就你一個廚子了!”
“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昨晚有沒有上她……”
周發達不依不饒的指向了李溱,朱三水立馬叫嚷道:“好哇!你個不要臉的老男人,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一直記着溱溱瞧不上你的仇吧,難怪在這裏血口噴人!”
“三水啊!你胸大不是沒道理的……”
趙官仁玩味的走到朱三水面前,揉着她腦袋笑道:“嘴不饒人心地善,心不饒人嘴上甜,心善之人敢直言,嘴甜之人藏謎奸;以後誰敢說你有問題,爹幫你呼他大嘴巴子!哈哈~”
“嘁~你就會拐着彎罵我……”
朱三水氣呼呼的白了他一眼,趙官仁則取下挂在牆上的吉他,将沈晴文拉到沙發上坐下,笑道:“通天江畔初相遇,一見如秋驚天人,恨不相逢未嫁時,揮淚兩行寄江流!”
“喲~趙王居然給妾身寫情詩啦,妾身受寵若驚了呢……”
沈晴文驚訝過後莞爾一笑,趙官仁抱起吉他說道:“你不是喜歡彈琴的歐巴嘛,爲你偷偷學了幾天琴,彈的不好不要笑話,這首《你是我唯一的執着》送給你,我的吉國大美人!”
“你少給我灌迷魂湯啊,以後該捉的奸還得捉……”
沈晴文嘴硬的昂起了腦袋,趙官仁則凝視着她的雙眼,深情的彈唱道:“如果我忘了怎麽愛你,那一定是我失憶昏迷,如果有天我突然離去,那一定是不想拖累你……”
“哇!原來老闆不止詩念的好,歌唱的更好啊……”
林子芮滿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其她女人也聽的陶醉又羨慕,趙官仁是個花花公子,可在如此兇險的壞境下還唱情歌,無疑是在用歌聲告訴沈晴文,他從未說出口的愛。
可沈晴文卻聽出了歌中的另一層含義,受寵若驚的表情逐漸變成了恐懼,最後淚流滿面的哭求道:“不行!真的不行,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求求你不要這麽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