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大批龍禁衛和錦衣衛從四面八方湧來,明火執仗的包圍了整座梅花村,連打仗用的塔盾都被擡出來了,經驗豐富的錦衣衛更是四處打下洛陽鏟,探查有無地道通向村外。
“方金生!本王隻信你帶來的錦衣衛……”
趙官仁率領人馬往村裏大步走去,指着大胡子千戶說道:“錦衣衛現在派系林立,什麽亂七八糟的鳥人都有,這一次你若是幹的好,我保你當上錦衣衛指揮使,但你挑的人要是出了問題,你就去邊關挑大糞吧!”
“多謝王爺賞識,卑職定當鞠躬盡瘁……”
方金生相當激動的抱拳鞠躬,牛指揮在旁看的滿臉幽怨,不過幾人很快就來到了一棟精緻的宅院外,早有錦衣密探将宅院包圍。
“啓禀王爺!”
有人抱拳喊道:“十二名戲子盡數捉拿,下人也全部帶來,無一人逃脫,但尚未發現幾個月大的嬰孩,隻有幾名早過周歲幼兒!”
“很好!再去她們的院子裏仔細翻查,看看有沒有密室或暗道……”
趙官仁大步跨進了宅院之中,十幾個女人被看押在院中,下人們蹲在後方的空地上,但還有兩個赤膊的小夥跪在旁邊,讓錦衣衛用刀架在後頸上,已經雙雙尿濕了褲裆。
“這兩個男的是怎麽回事……”
趙官仁納悶的打量兩人,一名百戶拽出個衣衫淩亂的戲子,女人還戴着唱戲的發飾等物,臉上的戲妝也未卸去,但她卻光着兩條大白腿,單薄的衣衫下隻有一條小肚兜。
“王爺!這兩個是嫖客……”
百戶将女人按跪在地上,說道:“我等翻進來的時候,此女正光着身子在給這兩人唱戲,她兩個丫鬟也脫的差不多了,她們說隻接老客的生意,但這樣的老客還有二十多人!”
“先帝養着你們,你們居然偷偷接客,不想要命了嗎……”
趙官仁拔出了一把鋼刀,上前挑起了戲子的下巴,對方驚恐的哭道:“皇上早就不管我們了,我們連下人的例錢都發不出,若是不做些皮肉買賣,隻能活活餓死,求王爺開恩呐!”
“唱青衣的全都站出來,會唱秦香蓮的也出來……”
趙官仁緩緩掃視着戲子們,他攏共也沒聽過兩場戲,根本分不清花旦和青衣的區别,隻知道背着旗幟的是刀馬旦,有時候看着挺漂亮一花旦,卸了妝之後居然是個大老爺們。
“……”
戲子們對視了一眼之後,隻有三個女人惶恐的站了出來,趙官仁讓她們把手伸出來,全都是細皮嫩肉的小娘們,沒有練過武的痕迹。
“去年年底,十二月二十四日,誰扮過秦香蓮……”
趙官仁拄着鋼刀說道:“你們全都給我好好想想,不僅是你們這些曾經的名伶,有沒有下人爲了逗個樂,或者學徒什麽的扮過,說實話重重有賞,膽敢隐瞞就地處斬!”
“去年?”
一群女人全都開始苦思冥想,但跪地的女人忽然說道:“奴家知道!沈琴娘排了一
出《新鍘美案》,想趕在年節前獻給皇上,可二十六日宣告先帝駕崩,還有人說她們白幸苦了一場!”
“沈琴娘是誰,站出來……”
趙官仁立即呵斥了一聲,誰知女人又說道:“先帝駕崩後她就走了,走的時候都沒跟咱們說一聲,雇了輛驢車匆匆離開了,還是她下人跟咱們說,她回老家嫁人去了!”
“她老家在哪,原來在哪唱戲……”
趙官仁瞪視着對方,可女人搖頭道:“隻聽說是楚山人氏,具體是哪奴家不知,她也不是什麽名伶,在香梨園都不入流,隻因生的好看才被先帝瞧上,養了不少年也無所出!”
“有人清楚她的下落嗎……”
趙官仁掃視着院裏所有的人,有個女人弱聲道:“王爺!沈琴娘唱的不是秦香蓮,她是反串須生陳世美,唱秦香蓮的是她義妹董童,董童也随着她走了,但有人說看見她抱着一個娃娃!”
“多大的娃娃?何時看見的……”
趙官仁急忙上前追問,對方想了想說道:“年節的時候吧,董童在托人找奶媽子,說是她親戚家的孩子,肯定是個奶娃子,上個月還有人說,她在梅開戲園臨時救場,唱了一出刀馬旦!”
“王爺!發現了一間密室……”
一名錦衣衛跑進來說道:“密室所在的宅院已經無人,之前住着一個叫沈琴娘的戲子,密室中發現了帶血的包被,以及喂嬰孩用的奶糕,還有一個裝着死蟲的罐子,像是烏族人所用的蠱蟲!”
“原來是烏族人在搞鬼,怪不得會搞到柳飄飄頭上……”
趙官仁指着答話的戲子說道:“你跟我去梅開戲園認人,剩下的全部分開關押起來,挨個審問他們跟董童的關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們離開,誰敢逃跑就打斷他的腿!”
“是!”
錦衣衛們氣勢洶洶的跑了進來,趙官仁帶上戲子就走,呂大頭和方金生也急忙跟了上去,大隊人馬迅速奔向了戲園,不過花了快一個小時才到達,梅開戲園也剛好散場。
“圍起來!戲園的人一個不準放跑……”
趙官仁跳下馬來就往戲園裏跑去,東家仍被他們關在馬府之中,沒辦法給這裏通風報信,而夥計們見大批人馬沖了進來,全都吓的不知所措。
“董童和沈琴娘在哪……”
趙官仁猛地揪住了一名跑堂,對方驚慌的指着戲台說道:“後、後場!董童正在卸行頭,但沈琴娘許久都沒見過了!”
“全部戴上口罩,當心烏族用毒……”
趙官仁戴上口罩就蹿上了戲台,呂大頭和方金生緊随其後,等他們猛地沖進後場時,一大群戲子正在卸妝說笑,但有個刀馬旦明顯認得趙官仁,忽然跳起來就往門外跑去。
“抓住她!”
趙官仁大喊着撞開了幾個人,戲子們吓的哇哇大叫,誰知就聽“砰”的一聲響,一團紅色煙霧忽然在空中炸開,趙官仁瞬間低頭一個前滾翻,閉上雙眼從煙霧下滾了過去。
“唰~”
趙官仁猛地劈出一股刀氣,隔空削斷了一個小夥的腿,對方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一顆彈丸直接在他手裏爆開,他居然抽搐了幾下就暈了過去,周圍的戲子們也接二連三的倒地。
“去
他奶奶的!幸好做了準備……”
呂大頭和方金生慌忙從側面蹿了過來,可等他們追出去之後,後面隻是一座不算大的院落,兩排屋子一眼就能掃過,但趙官仁用追魂眼都沒發現人,不過整個戲園都讓兵馬給包圍了。
“方金生!快讓人擴大封鎖,下面可能有地道……”
趙官仁領着呂大頭往屋裏跑去,方金生立即從院牆上跳了出去,大量的官兵也通通跳上了牆頭,手持弓弩嚴陣以待,然而兩人把屋子都看了個遍,居然也沒發現任何端倪。
“怪了!小娘們能去哪呢,總不會隐形了吧……”
呂大頭趴到井口上疑惑的看了看,可滿滿的一井水不會有暗道,院子裏也沒有假山或花園,簡單的幾乎一目了然。
“一定躲在這裏,外面那麽多人她跑不掉……”
趙官仁轉了兩圈也摸不着頭腦,可呂大頭忽然聳着鼻子說道:“老闆!這井裏有一股子脂粉味,小娘們該不會跳井潛水了吧?”
“哪有在井裏潛水的……”
趙官仁拔出手電走到了井邊,仔細照了照之後忽然一愣,連忙跑到花壇中搬了塊大石頭,居然“噗通”一聲扔進了井中,可等兩人伸頭一看,井水的水位竟然開始迅速下降了。
“我去!這下面有機關……”
呂大頭吃驚的趴在了井口上,水位下降後不僅露出了一截銅梯,越來越寬的下方甚至露出了一扇銅門,但他倆可不會傻乎乎的下去,趕緊叫來一幫錦衣衛下井,小盾和弓弩全都帶了下去。
“小心毒粉,開門就扔雷……”
趙官仁扔了顆土雷給他們,兩名錦衣衛站在銅梯上,小心的推開了門闩,打開一條縫就把土雷甩了進去,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團煙霧從門縫蹿出,兩人連忙閉上眼捂住口鼻。
“砰~”
“啊……”
爆炸聲和慘叫聲同時響起,兩名錦衣衛一把拽開門,唰唰的射了兩根弩箭之後,立即舉着短刀猛撲了進去,馬上就聽到了打鬥的聲音,剩餘的十來個錦衣衛也趕緊跳了下去。
“烏族人爲啥要躲在地下?難道是爲了制毒不成……”
呂大頭趴在井口舉着手電,但趙官仁卻凝重道:“怕就怕烏族人在利用柳飄飄,柳飄飄應該還要挨上一道天雷,才能成爲最兇的魅魃,所以不能長時間在外逗留,隻有躲在地下最安全!”
“王爺!下面是座墓……”
“我靠!讓我說中了,新墓還是古墓……”
趙官仁急忙推開了呂大頭,一名百戶在銅門前大聲說道:“古墓!看上去有不少年頭了,咱們宰了四個烏族人,戲子帶着幾個人逃進了墓室,石門太厚咱們打不穿!”
“真他媽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這鳥地方居然會有墓穴……”
趙官仁跳下去來到了銅門内,裏面居然是條比較寬敞的甬道,幾具屍體橫躺在地上,盡頭處是一扇刻有花紋的石門,
“大頭!”
趙官仁立即擡頭喊道:“你讓火山軍把炸藥拿過來,同時順着井道打釺子下去,防止他們從另一頭逃跑,萬一碰上邪門事不要沖動,很可能是幻覺,反正當心柳飄飄!”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