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紅院?誰起的倒黴名字……”
趙官仁驚愕的站在一座宅院外,此時葉姬兒已經入宮,送親的隊伍都跟在他身後,使臣們都去了專門接待的會館入駐,除了柳飄飄入宅陪同之外,大吉皇宮也派出了不少人。
“驸馬爺!怡紅快綠出自一首詩詞,有何不妥麽……”
一位太監上前詫異道:“這是帝姬的陪嫁之一,殿下親筆題詞上匾,皇上還另賜帝姬府一座,但在大婚前不能入駐,婚後您可繼續住在這,待帝姬召喚方可入府侍寝!”
“啥?我給她侍寝……”
趙官仁驚愕的張大了嘴,羅檀捂嘴笑道:“爺!驸馬等同上門女婿,您不但得侍寝,還得磕頭才行呢,擺什麽姿勢都得帝姬說了算,但您身份不一般,這些規矩應該都可免掉!”
“羅姐姐說的對,您可不是一般人……”
柳飄飄走過來笑道:“吉順兩國沒有和親的先例,爲此禮部天天開會,商讨如何操辦這場特殊的婚事,最後還是皇上做了決斷,按照兩國民間的規矩辦,隻當您來娶媳婦了,順國也是嫁媳婦來了!”
“這才對嘛,本王又不是入贅來了……”
趙官仁背着手走進了院子,順國的侍衛們立即接管了防衛,三位郡主也被大紅轎子擡了進來,院外的河邊則是“嘩啦”一聲,一條大白蛇越過院牆進入了花園當中。
“吉國的房子好奇怪啊,跟碉堡一樣……”
趙官仁一路東張西望,吉國的屋子都有天井,一圈屋子圍成個正方形,聚水納福的意思,房屋結構很像徽派建築,但這裏最矮也是兩層樓,一座大院裏共有六個“圈屋”,并沒有小院。
“不奇怪!吉國人都喜歡起高樓,登高閣……”
柳飄飄笑道:“吉國濕氣大,住樓上會好一些,也方便主人家推窗望遠,監督下人,仁福帝姬時常來這裏會小友,這裏的一花一草多是她親手栽種,還特意囑咐人不要踐踏!”
“喜歡養花養草,看來是個宅女啊……”
趙官仁走進了中間的一座圈屋,三位郡主也紛紛落轎,跑進院子裏好奇的探索,下人們早已将一切物品準備妥當,與宮女太監交接完畢之後,這才離開去了前院。
“這院子倒是涼爽,隻是光線不好……”
羅檀和甯秋等女也走了進來,天井的正中擺了成套的茶桌椅,四面幾乎都是窗戶與房門,隻有擡頭才能看到一片天,永甯已經跑上了二樓,趴在窗戶上沖他們揮手嬉笑。
“柳飄飄!你進來……”
趙官仁走到一間茶室中坐下,秋甯和羅檀也跟進來坐下,等柳飄飄進來後他便叼上根香煙,笑問道:“咱們分開也有小半年了,你現在身居何職,在誰的炕頭上睡覺啊?”
“我現在是錦衣衛千戶,正五品,負責追查暗影密探……”
柳飄飄熟練的幫他點上煙,低頭嗫喏道:“奴家不敢瞞您,起初我回來的時候遭到了嚴查,讓、讓副指揮使給睡了,陪了他半個多月才算完事,不是您出使吉國,我隻
能領一份閑差度日!”
“柳老闆!你說你圖個什麽呀……”
羅檀鄙夷道:“你看看當初跟着老爺的人,誰現在不是威風八面呀,宋吃豬都三品大員啦,還有你手下的月牙仙子,出門都有專人開道,隻有你巴巴的跑來讓人作踐!”
“柳飄飄全家都在吉國,她不回來能怎麽辦……”
趙官仁看着柳飄飄的5人份經曆值,離開順國後她又經曆了兩個男人,便說道:“金陵城的錦衣衛千戶不同于外放,一個副指揮可睡不出來,你現在怕是睡在葉家的炕頭上吧!”
“老爺!離開了您我就像無根的浮萍,舉步維艱啊……”
柳飄飄跪下來愧疚道:“我上頭的确有人,可不能從我嘴裏說出他來,我的任務也隻是接待好您,如有異常向上面及時禀報,奴家萬萬不敢害您,老爺一定要相信我啊!”
“坐吧!不信你就不會把你帶進來……”
趙官仁拉過椅子讓她坐下,安慰了幾句後又問道:“那什麽三帝姬你應該見過吧,你把她的真實情況跟我說一說!”
“和親前就召我入宮了,與仁福帝姬面聊了好一會……”
柳飄飄坐下來松了口氣,笑道:“三帝姬若是放在大順,基本沒人會娶,在吉國也不太好嫁,因爲她又瘦又高,站直了能到老爺您的眉間,穿雙松糕鞋能比老爺您還高!”
“我靠!這少說也有一米七五了吧……”
趙官仁滿臉驚訝,羅檀則不屑道:“切~我就說好女不愁嫁吧,嫁不出去的都有問題,什麽苦等情郎十年啊,全都是在給老姑娘找借口!”
“羅姐姐!人家可是嫡出的皇女,哪有嫁不出去的道理呀……”
柳飄飄笑道:“帝姬确實等了情郎十年,不過她是咱老爺的菜呀,高個大長腿,鵝蛋臉、大眼睛,關鍵身上那點肉都長胸口了,我都想不明白,她那麽瘦的人怎麽比我的還大!”
“嘶~”
趙官仁猛吸了一口煙,表情很刺激的追問道:“這可有點意思啦,人家對我有什麽說法沒?”
“奴家不敢撒謊,她對您印象很差……”
柳飄飄尴尬道:“三帝姬說她喜歡惜字如金的專情才子,不喜歡誇誇其談的多情公子,而且她說……您的詩多是抄來的,實屬欺世盜名之徒,還、還牛頭不對馬嘴!”
“咳咳咳……”
趙官仁趴在桌上一陣猛咳,沒想到裝了大半年的風流才子,居然在吉國折戟沉沙了。
“老爺!吉國不像大順,吉國有六年義務教育,連農民都讀書認字……”
柳飄飄拍着他的背說道:“抄襲剽竊在吉國可是要入罪的,而且大大的爲人所不齒,可以說一旦事發就前途盡毀,所以三帝姬對此事大爲光火,一直吵嚷着要退婚!”
“放屁!”
羅檀驚怒道:“我們家老爺出口成章,三步一曲,五步成詩,需要抄襲别人的詩作嗎,你倒是讓她把原作找出來啊,找不出就是在污蔑!”
“趙王乃一國親王是也,沒有鐵證本姬豈敢信口開河……”
忽然!
一位高挑美人冷不丁出現在門外,一身素雅的淡藍色長裙,端莊的盤着烏黑長發,隻有一玉一金兩種發钗簡單點綴,但
柳飄飄卻急忙上前鞠躬行禮,口稱仁福帝姬。
“咦?你是草原部族嗎,長的很混血啊……”
趙官仁驚訝的擡起頭來,便宜媳婦果真是大眼睛、豪車燈,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長的也是洋氣又大方,擱現代就是少數民族的超模,而且是正兒八經的黃花大閨女。
“帝女葉若卿,見過永史親王……”
葉若卿很有涵養的進來掐腰行禮,幾位宮女緊随其後,可擡頭後卻夾槍帶棒的說道:“趙王有抄襲剽竊的閑工夫,竟不知我大吉皇後,乃是伯坎王族嗎,我流着一半草原人的血!”
“不好意思!公務繁忙,沒關心這些事……”
趙官仁發現她穿了一雙松糕鞋,他站起來肯定沒人家高,便翹起二郎腿笑着說道:“小媳婦!我沒聽錯吧,你說我念的那些詩,這裏居然出了個原作者,此人何在啊?”
“你我尚未大婚,我還不是你媳婦,請自重……”
葉若卿掏出一本詩集扔在茶幾上,冷淡道:“寶齋居士成名多年,這本《草堂詩集》在我朝更是人人皆知,可你不但抄襲他的詩,還改的亂七八糟,你們順國人都是如此無恥嗎?”
“殿下!您别生氣嘛,說不定隻是場誤會啊……”
一位老太監着急的跑了進來,柳飄飄也趕緊上來打圓場,他倆的政治婚姻可不看才學,趙官仁更不是上門女婿,拿這東西出來隻能打他的臉。
“怎麽回事啊,這誰啊……”
三位郡主全都納悶的跑了進來,柳飄飄連忙拉過了永甯,小聲将抄襲一事給說了,結果永甯等女全都傻眼了,剽竊在大順同樣會被人唾棄,而且人家敢來興師問罪就說明有鐵證。
“趙雲軒,你若是個男兒就不要狡辯……”
葉若卿冷傲的說道:“順國窮兵黩武,乃文化沙漠,士人不識我朝佳作倒也情有可原,但讀書人得有廉恥心,你去找我父皇退婚吧,這件醜聞本姬就當沒看見過,你好自爲之!”
“搞半天你是來退婚的啊,難怪我念的幾首詩你都知道……”
趙官仁翻着詩集笑道:“首先你比我大六歲,我也不想娶個老姑娘,其次你去問問寶齋居士,唐伯虎是何許人也,他要再敢說他是原作者,老子拿大嘴巴子呼死他!”
“你居然還狡辯……”
葉若卿驚怒道:“你若隻是個渾人倒也無妨,我身爲帝姬本該有所犧牲,但我此生最恨剽竊之徒,更何況你臭名遠揚之後,讓我如何出去見人,我可不想爲你背上千古罵名!”
“我又不是你爹,你纏着我也沒用……”
趙官仁攤手說道:“我娶的可不是你,娶的隻是你帝姬的名号,換個合适的人來我一樣娶,如果長帝姬再年輕個幾歲,我能做你姑父,你信麽?”
“無恥!無恥至極……”
葉若卿氣急敗壞的跑了出去,永甯則跑過來低聲問道:“那些詩真是你抄人家的嗎,她要是捅出去的話,你的名聲可就臭大街啦,咱們整個順國都跟着一起丢人!”
“抄個屁!這不要臉的才是剽竊大家……”
趙官仁郁悶萬分的翻閱着詩集,心裏一個勁的犯嘀咕,‘尼瑪!清代的詩都蹦出來了,不會又碰上一位老前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