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人在小花園中氣的跳腳大罵,小郡王正伏在她懷中嗚嗚的哭,卞家人則是各個幸災樂禍,一副看好戲的奸詐模樣。
“永甯郡主駕到!”
忽然!
小太監在院外吊着嗓門喊了一聲,趙官仁急忙扭頭朝外看去,隻見宋吃豬賊眉鼠眼的跑了進來,笑嘻嘻的沖他使了個眼色,原來這大肥貨并沒有逃跑,而是去請小郡主給他撐腰來了。
“吵吵什麽呀?本主大老遠就聽六姨娘在嚷嚷了……”
小郡主居然換上了一身華貴的朝服,手裏攥了塊白絲手帕,扶着小太監的胳膊,儀态萬千的走了進來。
“啊!妾、妾身見過永甯郡主,妾身方才在說笑呢……”
六夫人連忙讪笑着上前行禮,親王的妾室不能被稱爲姨娘,小郡主這麽叫她就等于是當衆侮辱,但小郡主可是皇上的心肝寶貝,她一偏房打死也不敢跟小郡主叫闆。
“郡主!您來的正好,快爲本官評評理……”
趙官仁指着小郡王說道:“你家弟弟身爲我大順郡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跟未婚女子當衆野戰,還特麽玩雙飛,我身爲朝堂命官有糾風之責,說了他兩句之後,他居然說我侮辱他!”
“野戰?還當衆雙飛,可有此事……”
小郡主瞪着眼睛走上了涼亭,卞家一幹人等全都坐鳥散狀,全都跪在涼亭兩側屁都不敢放。
“姐!不是這樣的……”
小郡王弱聲說道:“那是與我有婚約的卞家大小姐,我與她一見傾心,情不自禁,在竹林深處擁吻,我親自己老婆怎麽啦,并不是當衆野那個合,卞香蘭你說與我姐聽,是不是這樣?”
“回、回郡主的話……”
卞香蘭跪在地上面色蒼白道:“我與郡王有婚約在身,早晚是他的人,便一時情不自禁,雖是竹林深處,可外人不得見,還有侍衛把守,不知那趙雲軒如何偷入而來!”
“啪~”
小郡主沖過去劈手抽了她一個大嘴巴,罵道:“不知廉恥!禁軍侍衛不是男人啊,在外野.合還有臉辯解,我王府怎會與你這種賤婦訂下婚約,陳載德!你也給我跪下來受罰!”
“姐!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小郡王捏着耳朵跪在了地上,明顯非常懼怕小郡主,六夫人則哀求道:“郡主!少年人血氣方剛,一時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您就寬恕他一次把,外人面前不好落他臉面呀!”
“你還有臉替他求情,你如何管教的兒子……”
小郡主又沖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嘴巴,抽的六夫人驚恐下跪,可這巴掌将趙官仁都給驚到了,特别是六夫人那本能的一跪。
沒想到小郡主竟如此威猛,地位如此之高,虧他前幾晚還拐賣了小郡主,将她小屁股抽的啪啪響,真是老二上面挂鐮刀——危鳥險啊!
“哼~我王府的臉面都讓你這賤婢丢盡了,回去再跟你算賬……”
小郡主回頭大聲說道:“蘭台縣令聽宣,即刻張榜公告全縣,卞氏有女卞香蘭,不知廉恥,當衆勾引載德郡王野.合,雖未促成醜事,但其品行惡劣,傷風敗俗,即日起廢除婚約,充入教樂坊,不得落籍,
以儆效尤!”
“卧槽!”
趙官仁吃驚的瞪大了雙眼,萬萬沒想到小郡主竟如此狠辣,廢了卞家婚約不算,還将卞香蘭打入教樂坊變成了官妓,這可是一輩子的恥辱啊,卞家從此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郡王!救救奴家,救救奴家啊……”
卞香蘭急眼般的爬到了涼亭前,驚恐萬狀的給小郡王猛磕頭,可小郡王卻懦弱的揪着耳朵不敢松開,急忙朝後面退了幾步。
“你憑何将小女充入教樂坊……”
卞老爺子氣急敗壞的站了起來,頓着拐杖怒道:“我與你爹爹乃世交,他金口玉言指腹爲婚,你越俎代庖我且不論,但你隻是個郡主,有何權力在封地外命令知縣,将良人充入教樂坊啊?”
“就憑這個!跪下……”
小郡主猛地掏出塊金牌舉在手上,趙官仁伸長脖子仔細一瞧,金光閃閃的牌子上居然寫了四個字——如朕親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禁軍侍衛們“轟隆”一聲跪下了,黑白兩衛更是吓的腦門點地,其餘哪還有人敢站着,卞員外更是癱軟在地哀嚎道:“天亡我卞家,天要亡我卞家啊,老夫冤枉啊!”
“嘿嘿~”
宋吃豬一個大跳跪在了趙官仁身邊,賊笑道:“小郡主實在太牛掰了,兜裏真是啥寶貝都有啊,太他娘的爽了,你快跪下啊,裝裝樣子,别讓黑白無常記你一筆!”
“尼瑪!小娘皮居然跟我留了一手,小小心機婊……”
趙官仁郁悶的單膝下跪,小郡主得意的朝他抛了個媚眼,趙官仁連忙示意她不要趕盡殺絕,但小郡主卻背起手說道:“宋吃豬!你可聽清本主的話了,即刻張榜公告!”
“微臣遵旨!”
宋吃豬屁颠颠的跑了出去,精神抖擻的樣子比他升官還開心,而卞香蘭則“噗通”一聲歪在了地上,整張臉瞬間一片死灰,眼中盡是絕望般的淚水。
“呃~郡主啊!下官有那個、請奏……”
趙官仁拱手站了起來,說道:“卞府一事尚未調查清楚,卞香蘭充入教樂坊可否容後處理,畢竟微臣身負皇恩,請郡主成全!”
“……”
卞香蘭聞言微微動了動,有些希冀的望向了他,而小郡主故作不耐煩的擺手道:“準了準了!容後幾日也無礙,有事你一塊奏了吧,莫要廢話連篇!”
“那就把卞府三姨娘判了吧……”
趙官仁指向三姨娘說道:“劉氏家中治毒,散播屍瘟,妄圖動搖我朝根基,人證物證俱全,鐵證如山,臣請旨誅其九族,以儆效尤!”
“你爲何要趕盡殺絕啊……”
卞員外又痛心疾首的爬了起來,嚎道:“你要滅就滅她一人即可,九族可是連我兒也在其中啊,老夫給大人您跪下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大人放我兒一馬吧!”
“你先别我兒我兒的叫,本官給你說個故事……”
趙官仁上前兩步說道:“話說有個獵人自诩弓法了得,隻帶一張竹弓進山打虎,突見猛虎朝他撲來,他頓時吓尿了褲子,沒搭箭便拉了空弦,但老虎卻倒地死了,請問怎麽回事?”
“不是他幹的呗,定有旁人張弓射虎……”
小郡主下意
識接了一句嘴,趙官仁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指向了卞家小少爺笑道:“我也認爲不是他幹的,卞員外!您覺得呢?”
“何、何意啊?”
卞員外顫巍巍的看向自己兒子,小少爺深深低着頭也不擡起來,有位防疫員在不遠處嘲諷道:“蠢材!這都聽不出來啊,你兒子不是你親生的,看他長的像你麽?”
“野種?不會吧……”
卞家上下“嗡”的一聲炸了鍋,連卞香蘭都吃驚的直起了身來,而三姨娘則趴在地上不住的發抖,不知是恨的還是怕的。
“不、不可能!我幹的,定是我幹的,這是我的種……”
卞員外跌跌撞撞的往後倒去,親眷們趕緊将他一把抱住,但小郡主又幸災樂禍的笑道:“卞家居然還有個野種啊,雲……趙提舉!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呀?”
“劉玉梅!你知道你兒子爲什麽變态嗎……”
趙官仁冷笑道:“你躲在密室中偷漢子,什麽口味重你玩什麽,但你兒子就躲在外面偷看,将你的醜事盡收眼底,不!應該還有你老娘,簡直就是惡心他娘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噗~”
小郡主捂嘴笑噴了,可三姨娘卻猛地擡起頭來,臉色瞬間一片死灰,卞員外立即沖過去一拐杖砸在她身上,怒吼道:“賤婦!可有此事,可有此事?”
“去你娘的!滾開……”
三姨娘跳起來将他推翻在地,怒吼道:“沒錯!老娘每個月都出去偷漢子,進府之前我就一直被人玩,十幾年從來沒斷過,你兒子也是他的種,怪隻怪你沒卵用,老廢物還想生兒子,我生你娘!”
卞員外也怒吼道:“宰了她!給我宰了這對賤人和野種!”
“慢着!”
忽然!
一位瘦高的男人從後方站了起來,緩緩上前幾步望着趙官仁,冷聲道:“你不就是想逼我現身麽,朝堂要的東西在我手上,但你沒資格跟我談,叫欽差大人過來跟我談!”
“你!原來是你……”
卞員外驚怒萬分的瞪着對方,卞香蘭也是難以置信,這人正是她家最好的幫手,趙官仁買新宅時她還帶過去喝了酒,但趙官仁隻隐約記得他姓祁,反正是卞家的賬房先生。
“沒錯!不是你幹的,是我幹的……”
祁賬房冷聲道:“你家的發明都出自我手,但你太貪心了,威逼利誘将玉梅納爲小妾,說好了與她五五分賬,可到最後她連一成都沒分到,我隻能讓她給我生個兒子,拿到我應得的那一份!”
“畜生!你這個畜生……”
卞員外怒吼一聲暈了過去,吓的卞家人都驚呼了起來,但祁賬房又冷笑着看向趙官仁,說道:“知道玉梅爲什麽會一眼識破你嗎,你可能把我給忘了吧,趙家才!”
“你……”
趙官仁驚駭欲絕的看着他,趙家才可是他親爹的名字,這貨肯定是把他當成他爹了,他們父子倆長的本就十分相像。
“他爲何叫你趙家才……”
小郡主困惑的看着他,但祁賬房卻笑道:“姓趙!名雲軒,字家才,家鄉人都這麽叫他,郡主!請您跟您父王說一聲,他要的東西可以過來拿了,我和趙老弟先找個地方叙叙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