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官仁手持兩把刀走在馬路中間,滿臉的污血連眼珠子都是紅的,全身上下盡是橫七豎八的刀口跟槍眼,整個人顯得煞氣沖天,猶如剛從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鬼。
“趙官仁!你不要再負隅頑抗了,你跑不掉的……”
大批軍警已經将四周給封堵了,連主戰坦克都開上了街頭,但他們也是投鼠忌器,鄭十八昏昏沉沉的趴在巨狼背上,斷裂的左臂上紮着一根皮帶,可血液任在往外流淌,随時都有生命危險。
“那你開一槍試試……”
趙官仁用刀指着最前方的軍警,大聲說道:“鄭堡長他們一幫人,已經被鄭十八炸死了,鄭十八現在是唯一的主事人,你們要想給我陪葬就盡管動手,反正老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來啊!”
呂大頭也用槍指着鄭十八的腦袋,兇獰的叫嚷道:“有種就賭一下,看你們能不能打爆老子的護盾,隻要打不爆你們都得死,有你們和鄭家的大少爺陪葬,咱們三個也夠本了!”
“呼~”
狗蛋突然張嘴射出了一顆大火球,一下轟在了主戰坦克的炮管上,粗大的炮管居然“砰”的一聲炸成了喇叭花,吓的周圍人全都四散逃竄,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讓開!”
領頭軍警氣惱的退到了馬路邊,剩下的人也慌忙讓出了道路,眼睜睜看着趙官仁大搖大擺的從面前走過,但鄭十八忽然呻吟道:“幫……幫我止血,不然我會死的!”
“死就死呗!反正出了城也得弄死你……”
呂大頭拍着他腦袋冷笑了一聲,但鄭十八又虛弱的說道:“我……我出不了城就會死,你們可就沒有人質了,快叫個醫生來幫我止血,耽誤不了你們多少時間!”
“來個女醫生給他止血,車裏的人都出來……”
趙官仁忽然停在了一輛裝甲車旁,車裏的人迅速跑了出來,兩人一狼立即鑽進了裝甲車,等了沒一會就來了一輛救護車,一名女醫生帶着護士下來了,拎着兩個大醫療箱鑽進了車裏。
“大頭!去開車……”
趙官仁伸手就把艙門給關了起來,呂大頭趕緊發動裝甲車往城外駛去,但趙官仁卻用刀架住了小護士,冷笑道:“你們醫院可真了不起,一個小護士的修爲都是黃二等,你是不想活了嗎?”
“我……”
小護士滿臉僵硬的看着他,等趙官仁一把扯開她的護士服後,隻看她的腰上不但插着魔紋匕首,甚至還挂了兩顆手雷。
“唉~”
鄭十八輕歎了一口氣,很無語地歪頭躺在地闆上,估計他叫人來止血就是爲了逃跑,結果趙官仁一眼就看穿了。
“滾下去……”
趙官仁伸手打開了艙門,小護士隻能硬着頭皮跳了車,但女醫生卻連忙扯開自己的白大褂,急聲說道:“我不認識她,身上什麽都沒有,我真的是個醫生,隻是過來救人的!”
“你繼續!”
趙官仁面無表情的關上了艙門,十分疲倦的靠在了座位上,可這一松懈他就感覺要暈倒了,連忙在腿上狠掐了自己一下,還點上一根薄荷煙來提神,但臉色卻蒼白的跟紙一樣。
“趙官仁!”
鄭十八躺在地上問道:“你究竟是怎麽跑到我身後的,我明明看到你被炸碎了,斷手斷腳都飛出來了,我确定那絕不是幻覺!”
“對啊!我看到你的屎都炸出來了……”
狗蛋也好奇
的跟着點頭,趙官仁沒好氣的白了它一眼,蔑笑道:“我要是沒點真本事,怎麽跟永夜他們鬥,你真當我是靠嘴皮子混到今天的,要是把你擱在骷髅塔前,你連大門都摸不到!”
“你放了我吧,殺了我對你沒好處……”
鄭十八正色道:“我受了這麽重的傷,肯定會被調回麒麟堡休養,新來的堡長爲了給公衆一個交代,一定會全力追殺你們,隻有我活着才能幫你們調停,否則你們永遠都是通緝犯!”
“我大牢都坐過,還會在乎被通緝嗎……”
趙官仁不屑道:“況且現在是我要找你們鄭家的麻煩,我會從你開始一個一個的殺,不要以爲躲在堡壘裏很安全,到時候我拆了你們的城牆,連血姬一塊幹掉,這就是你們招惹我的下場!”
“我承認這次是我的錯,但我已經斷了一隻手,你應該解氣了吧……”
鄭十八說道:“我從來都不想讓人類滅絕,更不想做個叛徒,我跟血姬合作隻是爲了對抗亡族,有很多堡壘都讓亡族暗中控制了,但絕大部分人還抱着僥幸的心理,認爲亡族不敢離開黑暗區!”
“你現在知道跟我講大道理啦……”
趙官仁譏诮道:“之前你幹什麽去了,一會唯我獨尊,一會君臨天下,不就是想借血姬的手壯大自己的實力,然後成爲一個奴役百姓的狗皇帝嗎,你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裝什麽大尾巴狼?”
“對!我就是想成爲一個皇帝,手握天下生殺大權……”
鄭十八激動的說道:“可我至少不會吃人,不會濫殺無辜,隻會讓我的江山越變越強,況且我已經找到對付亡族的方法了,我一方面牽制血姬,一方面對付亡族,有什麽不好?”
“老闆!到城門口了,他們不開門……”
呂大頭忽然停下車按了幾聲喇叭,趙官仁立即通過駕駛艙朝外望去,城防軍全都把守在城門前,重型武器都對準了他們,一點讓路的意思都沒有。
“看到了吧!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每個人都是犧牲品……”
鄭十八忽然慘笑道:“這裏的事我家裏已經知道了,如果今晚讓你們逃出去了,他們的地位就會動搖,還有一連串的麻煩,不如犧牲我這個小十八,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那你現在已經沒用了,說什麽都是白費……”
趙官仁攤開手看着他,但鄭十八又急忙說道:“不!隻要你帶我下車,我有辦法說服他們開門,然後我會下令讓城防軍撤離,親自送你們到城門外,你們直接離開就行了!”
“不!我這人喜歡賭命……”
趙官仁忽然笑着爬進了炮塔,直接打開了機炮電源,在鄭十八震驚萬分的注視下,他笑道:“咱們就來賭一下,你在鄭家的地位究竟有多高,城防軍敢不敢弄死你這個大少爺!”
“通通通……”
趙官仁突然朝着城門瘋狂開火,厚重的鋼鐵城門瞬間火星四射,堵在門前的城防軍立馬吓的左右逃竄,而趙官仁又大喊道:“大頭!加速給我撞出去!”
“好嘞!”
呂大頭也滿臉狠色的瘋狂了,城門的門闩已經讓機炮打爛,整扇門都被打的千瘡百孔,等裝甲車瘋狂的沖進城門洞之後,隻聽“咚”的一聲響,兩扇城門一下就被撞開了。
“不能撞呀!外城門是合金的……”
女醫生吓的大叫了起來,可裝甲車已經沖進了甕城之中,一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機炮也瞄準了寬大的合金外城門,大有一副同歸于盡的架勢。
“吱~”
城門突然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如同千斤閘一般,竟然緩緩提起露出了一條縫隙,跟着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剛提到一半的時候,裝甲車便“嗡”的一聲沖了出去。
“哈哈~他們慫啦……”
呂大頭興奮的大喊了起來,不過危險還遠遠沒有解除,出了城仍在火炮的射程範圍之内,更何況還有武裝直升機能遠程打擊,至少要跑出幾十公裏才能算安全。
“喔吼~”
一陣陣的歡呼聲竟然從兩側響起,貧民窟居然湧出了大量的人,全都舉着拳頭朝他們歡呼,還有人肆無忌憚的朝天放槍,看來這些身在牆外的人,消息比牆内的人還要靈通,
“殺太子爺的責任,可不是誰都敢擔的……”
趙官仁笑着從炮塔裏鑽了出來,面如死灰的鄭十八徹底沒了脾氣,隻能無力的說道:“你們跑不了多遠的,他們在城裏不敢殺我,那是因爲有很多雙眼睛看着,但在城外可以把責任推給僵屍!”
“是麽?那咱們就賭一把好不好……”
趙官仁笑着掏出了一部備用手機,開機後順手發出了一條信息,可突然有人沖到了路中間,揮手大喊道:“趙爺!停一下,有人要您贖身,您瞅一眼啊,價錢好商量!”
“我靠!王幺幺,她怎麽跑出來了……”
呂大頭下意識停下了裝甲車,隻看王幺幺正被人押着跪在路邊,身邊還有她衣不蔽體的老娘,但王幺幺已經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眉骨都裂開了一道口子,血液糊住了她的半邊臉。
“我就說有她哭的時候……”
趙官仁拎着黑刀跳下了裝甲車,路邊上全都是貧民窟的亡命徒,一個個扛着刀槍棍棒嘻嘻哈哈,但是卻沒有人敢來挑釁他,等狗蛋從車裏一冒頭,立馬吓跑了一批人。
“怎麽弄成這樣啊……”
趙官仁走到了王幺幺面前,王幺幺身後還躺着兩具屍體,一具是她的養父王九鼎,另一具則是趙壁虎,趙壁虎被一槍打爆了腦袋,早已經死透了。
“讓人出賣了……”
王幺幺吐出口帶血的吐沫,氣喘籲籲的擡頭說道:“你……你再幫我一次,隻要把我媽……不!你隻要把我姐送到赤山大堡,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我要你的命有屁用,你以爲你一個大光頭很漂亮嗎……”
趙官仁蔑笑一聲扭頭就走,王幺幺又連忙大喊道:“我求你了,你的人都在赤山堡,把我姐送過去對你好處,藍家人一定會感謝你的!”
“藍家人早就抛棄你們了,我去赤山堡找死啊……”
趙官仁回身沒好氣的看着她,誰知王幺幺卻彎腰磕了三個響頭,哭着說道:“我求求你了,送我媽回去是我爸最後的遺願,我已經什麽都沒了,隻剩我自己了,求你幫幫我吧!”
“什麽價錢?”
趙官仁看向了攔車的小夥子,對方笑着豎起了兩根手指頭,趙官仁便用手機轉了兩百萬進錢莊,拽起王幺幺說道:“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披甲人,你的命歸我了,我讓你死你才能死!”
“明白!我的命歸你了,你讓我死我才能死……”
王幺幺很用力的點了點頭,跟她養母一起鑽進了裝甲車,但趙官仁又把女醫生推了出去,看了眼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城防軍後,關上艙門讓呂大頭開車。
不過裝甲車剛離開東江大堡的範圍,呂大頭便凝重道:“老闆!武裝直升機起飛了,兩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