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戰力可怕到了極點,速度之快已經到了常人難以依靠目光捕捉的地步,隻是眨眼間,他便已經出現在了殷咒的身前。
數道黑色的身影從他的周身湧出,他們渾身滌蕩的氣息極爲磅礴,每一位都有着超越武君境的力量,是思無邪的功法造就的無邪軀!
他們浮現之時,便紛紛朝着殷咒發起了攻勢,浩大的氣勢排山倒海,直取殷咒的面門。
這樣的攻勢放在任何一個尋常武者的面前,都足以讓他直接倒地,當場敗亡。
可殷咒顯然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拟的存在。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并沒有對殷無疆的忽然發難而生出半點的詫異。
“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莽撞。”他這樣輕聲言道,那語氣平靜,就像是一個長輩在教訓自家不争氣的孩子一樣。
随着他此言一落,他的衣衫猛然鼓動,背後一道渾身籠罩在黑氣之下的身影驟然浮現,那黑影沒有容貌,渾身的黑氣宛如火焰一般,不斷升騰,一雙猩紅色的雙眸如同包裹着鮮血一般,陰森無比。
而黑影浮現之後,便在那時發出一聲爆喝,滾滾黑氣如潮水般湧出,那些被殷無疆所召喚出來的無邪軀,身軀紛紛一震,然後被震退數丈開外,撞在了那神台的牆壁上,身形被深深鑲嵌進去,一時間竟然是動彈不得,而無邪軀的身軀也變得模糊了幾分,這時無邪軀受到重創後的表現。
李丹青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心頭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方才,他感應得真真切切,那些無邪軀體内所彌漫的出來的氣勢都超出了尋常武君界,足足十餘位無邪軀,那便是足足十餘位武君境的強者,可就這樣倒在了殷咒的手裏。
這樣的戰力,已經不能用恐怖二字來形容了。
沖殺來的衆人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們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但事已至此,衆人也沒有半點退縮的打算,畢竟就算他們乖巧的呆在原地,看着殷咒與周珏進行他們可怕的計劃,對方在事成之後,也斷沒有放過他們的可能。
與其這樣,倒不如放手一搏。
抱着這樣的念頭,目睹了殷咒強大的手段之後,衆人反倒戰意更甚,他們怒吼着将自己周身的力量催動到了極緻,一時間刀光劍影如暴雨一般朝着殷咒的面門湧去。
隻是十餘位戰力超越武君境的無邪軀都不是殷咒的對手,衆人的觸手,在殷咒的眼中那更是如同孩童揮拳一般,毫無威脅可言。
他的眸中閃過一道冷笑,然後背後的黑影一聲爆喝,一道聲浪從對方的嘴裏爆開。
襲殺來的衆人身子一顫,在那股身浪
之下被紛紛震退,身子與之前的無邪軀一般,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神台的石壁上,修爲如李丹青等人稍強一些的還隻是口吐鮮血,神情萎靡,而一些尋常甲士,卻是直接被這一下詭異的攻勢給震碎了五髒六腑,當場斷絕生機。
“本想着讓你們作爲觀禮者好好見證這個時刻,但奈何你們不識好歹,那就去死吧。”殷咒冷笑着說道,背後的巨大黑影又是一聲怒吼,黑影的身軀之上一道道黑氣湧出,在他的頭頂化爲一顆顆嬉笑的黑色米粒。
目睹此物的衆人,臉色頓時煞白。
這東西在一刻鍾前他們曾見過。
周珏便是催動這些黑色的米粒在眨眼間,将那些遼人甲士的眉心一一洞穿,斬殺數千人不止。
而此刻殷咒的故技重施,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們的性命也已經走到盡頭呢?
黑色的光點密布,殷咒嘴角的冷笑更甚。
衆人并不畏死,事實上對于武陽的衆人而言,在他們來到這兇陰山巅之時,他們便早已放下了個人的生死,隻是這樣的死法卻不是他們能夠接受。
他們那麽努力,在嚴寒中爬行,穿過遼人的層層封鎖來到這處,爲的是毀掉神台,阻止那可怕的事物降臨,因爲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給武陽的百姓求得一線生機,才能給朝廷阻止反擊争取到機會。
正是爲了這樣的理由他們才願意獻上自己的生命,可事實卻格外的殘忍,他們無力阻止任何事情,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更加大的陰謀在他們的眼前變爲現實,而即使他們拼勁自己的全力,也無法傷到對方分毫。
這樣殘酷的現實,足以摧垮任何人的心智。
殷咒顯然不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他也沒有半點在與衆人多言的心思,此刻的他隻是想要快點解決眼前的麻煩,然後再吞噬掉那讓他垂涎了百餘年的強大力量,去完成自己構建偉大神國的夢想,爲此他已經急不可耐,爲此,他也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抱着這樣的念頭,他心頭一動,那些黑色光粒便在這時爆射而出,飛射向失去戰力的衆人。
此刻的衆人早已心如死灰,哪怕是李丹青本人也同樣深感絕望,他的肉身強悍不假,可方才的聲浪卻讓他的内府受傷嚴重,他一時間根本催動不起半點力量,隻是站直的身子,于他而言也得用盡渾身的氣力,眼看着那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殺到自己跟前的黑色光粒,他根本來不及躲避。
而就在這時,殷無疆的眸中卻忽的爆開一抹漆黑的光芒。
他身上的黑袍猛然湧動,那數位被鑲嵌到了神台牆壁中的無邪軀,周身也在這時湧動起漆黑色的氣息,而随着這股氣息的彌漫,無邪軀們體内的傷勢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
隻是眨眼不到的時間,他們的身軀便恢複如初,下一刻,他們猛然動了起來,以同樣快得驚人的速度,在人群中穿梭,将那一枚枚飛射向衆人的黑色光點盡數攔下,然後他們的手中便聚集起了數道黑色的光球,光球跳動,顯然不甘于這般被鉗制的命運。
但無邪軀們,卻并沒有給這些光球半點再掙紮的機會,張開嘴,直接将包裹着龐大黑暗力量的光球吞入的嘴中。
而這樣的舉動,頓時讓無邪軀們的身軀一陣扭曲,身形幾度有潰散的征兆。
而作爲他們主人的殷無疆,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似乎到了失控的邊緣,他發出一聲低吼,這才讓眸中的漆黑之色消退,可嘴裏還在不斷吞吐的粗氣,卻顯露出吞噬下這批黑色力量對他身軀帶來的負擔不容小觑。
殷咒對于殷無疆攔下自己的攻勢,多少有些詫異,但很快這樣的詫異就被一抹好奇之色所替代。
他饒有興緻的看着眼前這滿頭大汗的殷無疆,言道:“我一直奇怪,以你那懦弱的性子,是怎麽壓制下這麽偉大的力量,而不被他左右的。”
“還以爲你多少能繼承一點本王的衣缽,卻不想靠的還是這另辟蹊徑的旁門左道,将黑暗力量灌注入傀儡身中,分擔自己身軀的壓力,同時也讓這些傀儡身擁有不菲的戰力,這思路确實不錯,但可惜旁門左道,永遠是旁門左道,你沒有承受這股力量的決心,那就永遠不會是我的對手!”
“你不是想要這力量嗎?那本王就讓你今天吃個飽吧!”
說着殷咒爆喝一聲,他背後的黑影顯然感受到了他的心思,在那時周身的黑氣猛然湧動,化作一道道蛇形事物,湧向殷無疆。
殷無疆還沒有從方才吸納黑暗力量的痛苦中完全恢複過來,面對殷咒的忽然發難,他措不及防,根本做不出任何抵禦舉措,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黑氣氣息湧入他的體内。
那一瞬間,殷無疆發出一聲哀嚎,他的身軀劇烈的顫抖,眸中清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
看着這幅模樣的殷無疆,殷咒的臉上頓時布滿了扭曲的笑意:“你說得對,常人是無法駕馭這股力量的。”
“就像你,即使得到了這樣大的饋贈,也隻敢小心翼翼的使用,從不敢真正的去駕馭他。”
“你們的怯懦,注定了你們的結局。”
“而我不一樣,我有駕馭他的雄心,也有駕馭他的能力!”
“這就是爲什麽,我是王,而你是臣!”
“今天,作爲王,我要審判你這逆臣,我也将踩着你們的屍體,去進行本該在一百年前就已經進行的事情!”
“本王,今天,要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