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已經許久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哪怕是他這樣的強悍的肉身,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也不免有些疲憊。
趕回武陽城時,已經到了第二日的深晚,看着眼前世子府的大門,李丹青心頭竟然湧出些許恍若隔世之感。
離開武陽城這兩日光景,他所經曆的事情着實過于夢幻了一些。
哪怕李世子現在想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想着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睡上一覺,管他天塌地陷,都攔不住他李世子的這場瞌睡。
想着這些的李丹青,伸手便推開了眼前的府門。
時間已經到了亥時,但世子府前院的亭台前,劉言真等人一個不少的聚集在那處,絲毫沒有歇息下去的意思。
見府門推開,所有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站起了身子,瞥見開門之人正是李丹青,劉言真臉色一喜。
“院長!”她這樣說着,幾乎是出于的本能就要上前撲入李丹青的懷裏。
可這一次她的腳步方才邁開,一陣輕咳聲便從身後傳來。
劉言真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身後,隻見青竹面色冷峻的正襟危坐在那處。
她這才記起,于此之前衆人商議的對側。
前日李丹青與郢相君起了沖突,立下了三日之内破解此案的軍令狀。
然後便随着曲未央去了陸西城。
本期待着李丹青能查出些就裏來的衆人,當天晚上等來的卻是隻身一人歸來的曲未央。
用曲未央的話說,兩人本來開開心心的查着案,李丹青卻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一個人便跑沒了影。
她在西陸城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見李丹青的蹤影。
沒有辦法之下,這才回來與衆人商議。
衆人一開始倒還覺得無礙,畢竟李丹青雖然有時候不着調,可在大事上卻素來靠譜,隻是這樣的念頭,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漸漸有些動搖。
她們開始擔憂起了李丹青。
到了今日,一開始還算心安的衆人已經是如熱鍋上的螞蟻。
畢竟李丹青離開前,也沒有言說要去到何處,她們無從尋找,同時也不敢将這事上報給朝廷。
畢竟這其中還涉及到了青鬼案的事情,她們也怕畫蛇添足,反倒給李丹青招惹了麻煩。隻能一邊打探消息,一邊暗暗着急。
同時也相互約定,這次李丹青要是無恙歸來,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家夥,不能縱容他這種一時興起,然後便沒了蹤影的行事風格。
青竹的咳嗽聲提醒了劉言真,讓劉大小姐記起了之前的衆人的約定。
她停下了腳步,收斂起了臉上泛起的喜色,在那時闆起了臉看向一旁,雙手環抱在胸前。
“哼!你還知道回來!”她口是心非的說道。
本來已經準備好迎接衆人的歡迎儀式的李丹青也在那時一愣,不過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衆人的心思,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言真你聽我說……”李丹青當然也明白,衆人這是在爲自己隻身一人犯險而氣惱,他耐下性子,想要解釋幾句。
“咱們哪有本事聽世子說啊!”
“世子天資聰穎,什麽事都可自己解決,哪裏需要給我們這些愚笨之人解釋什麽?”青竹卻少見的在這時對着李丹青搶先
發難。
她明白劉言真雖然平日裏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性子也有些沖動,可卻是被李丹青吃的死死的,她可不想待會李丹青說上幾句軟話,劉言真便服了軟,那可就起不到教訓李丹青的作用了。
況且她的心底也确實憋着一股火氣。
當初,在大風城時,李丹青瞞着衆人隻身将四十萬大軍引入大風城,若不是青竹及時趕到,爲李丹青争取了時間,李世子說不得早就深埋黃土之下了。
而那時,青竹便讓李丹青發過誓,日後無論什麽樣的事情,都得帶上她。
如今李丹青又明知故犯,再次無聲無息的不知道去了何處,青竹怎能不惱?
面對青竹此刻淩冽的目光,自知理虧的李丹青神情尴尬,任由他巧舌如簧,可面對真心關心自己的姑娘,李丹青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辯駁。
而就在這時,府門口又有幾道身影走了進來。
衆人在那時看去,待到看清來者的模樣時,衆人的臉色一變,随即紛紛發出一聲驚呼!
“薛師兄!”
“甯繡師姐!”
天色已經很晚,莫清秋随着長公主去了她的行宮,薛雲二人自然是來到李丹青的住所。
本就爲甯繡二人的處境擔憂的衆人見着了他們,紛紛臉色一喜,在短暫的詫異後,紛紛圍了上來。
“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們是怎麽出來的?”
“有沒有受傷啊?”
算起來也有數月未見的衆人在那時圍着二人叽叽喳喳的問着,問題多了些,甯繡與薛雲一時間不知從何答起,不過二人倒也知道李丹青的窘境,很貼心出言爲李丹青解了圍:“是院長救了我們。”
這話出口,衆人對于李丹青的怨念自然少了不少。
李丹青看着圍攏在他們身旁的衆人也嘴角上揚,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陽山,又回到了大風城。
不過欣喜的人群中卻又二人臉色有些古怪,李丹青側頭看向他們,卻是夏弦音與青竹。
她們當然很欣喜于甯繡與薛雲的脫困,但更明白的是,他們若是逃離了困境,是不是意味着青鬼案的線索又斷了呢?
李丹青倒是很清楚二人心頭都有着差不多的執念,他朝着二人使了個眼色,她們跟李世子也算是心有靈犀,自然看出李丹青有話對她們說,紛紛在這時默默的與李丹青一道退出了人群。
李世子的房間,他給二人一人泡了一杯茶,見二人都朝着他投來緊張的目光,李丹青淡淡一笑,便将昨日的經曆盡數說了出來。
李丹青幾乎沒有隐瞞任何細節,除了認錯姬師妃那一段……
“青家主,當年隻是同情青鬼族人的遭遇,留下來想要幫助青鬼族人,但郢相君見财起意,爲了以防這個秘密被朝廷發覺。殺了青家主,然後嫁禍給他。”
“至于夏家主……”
“當時的情況複雜,我也沒有來得及詢問郢相君,但想來大抵應該是被郢相君的某些秘法蠱惑了心智,這才做出了弑君之舉。”
“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郢相君在背後搗鬼。”
“不過此事牽扯到前朝遺族,尚且還不能與朝廷坦白,還二位家主一個公道,但你們放心隻要時機成熟,我一定會想辦法爲他們以及枉死的二族族人翻案。況且罪魁禍首郢相君已經死在了自己貪念之下,我想二位族長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李丹青将事情的始末一一說罷,
然後看向二人,做了最後的陳詞。
他的措辭很小心,并不想觸碰到二人的傷心處。
不過這似乎也确實是李丹青多慮了一些,二人的反應還算平靜,在聽聞這番話後,沉默了一會,然後便紛紛起身告退。
李丹青也明白對方需要一些時間去消耗這件事,他沒有多留,在那時點頭應允。
送走了夏弦音與青竹二人後,李丹青也長舒了一口氣,洗漱一番,又去屋外給甯繡二人安排了住處,然後便準備睡下。
可就在這時,房門處卻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李丹青皺了皺眉頭,對于這麽晚了還來此的不速之客,心底多少有些腹诽。
但還是在那時打開了房門。
站在門前的人竟是青竹去而複返。
李丹青以爲對方心情不好,便耐下性子問道:“怎麽了?”
穿着一身青衣的少女,低頭不語,隻是自顧自的走入房中,合上房門。
然後就俏生生的站在李丹青的面前。
李丹青有些奇怪,正要發問。
“少主,我想把早就該做的事情做了。”女孩的聲音響起,與平日裏那英氣十足的語調不同,此刻那聲音中帶着一股仿佛要化開的軟糯。
“什麽事?”李丹青問道
青竹在那時擡起了頭,看向李丹青,這時李丹青才發現女孩的雙頰绯紅。
“是少主當年把我從青樓中救出,給了我新生。”
“如今又替我報了仇!”
“青竹……”
“本就該是少主的。”
女孩這樣說着,伸手便解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衣衫從她雪白的肌膚上滑落,露出了其下那美麗的軀體。
咕噜。
李丹青咽下一口唾沫,強迫自己從那具美輪美奂的身子上移開目光。
“我……”
平日裏嘴上渾話不斷,号稱閨房武君的李世子此刻卻神情慌亂。
他趕忙低下身子,從地上将青竹的衣衫提起,想要給女孩穿上。
“别……别這樣……”
“少主是覺得青竹不配嗎?”李丹青這樣的反應讓青竹的眸中閃過一絲哀怨之色。
李丹青将這幅模樣看在眼裏,心頭一顫,趕忙言道:“怎麽會!”
“我隻是不想青竹因爲這些事而……”
“我做這些也不是爲了挾恩圖報,就算真的要走到那一步,我希望是因爲青竹真心喜歡我,而不是爲了報恩。”李丹青正色說道。
而聽聞這話的青竹臉上的陰郁之色一掃而空,她伸手拍掉了李丹青手上撿起的衣衫,身子上前,直接貼在了李丹青的身上,她的紅唇湊到了李丹青耳畔,呵氣如蘭。
“少主平日裏那麽聰明,怎麽這時卻像個笨蛋。”
“我不喜歡少主還能喜歡誰呢?”
“還是說少主有什麽難言之隐?”
青竹這樣說着,風情萬種的看了李丹青一眼,媚眼如絲,尚且還帶着些許挑釁之色。
李丹青如何受得了這般語氣。
他極力壓着的沖動在那時再也無法被壓抑,他雙手抱住女子美妙的嬌軀,朝着那嬌豔的紅唇便吻了上去……
“今日,本世子就要讓你知道。”
“我閨房武君之名,絕非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