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劍,是你們的?”他問道。
“每一座裏世界都聯系着一座聖山,我們的裏世界也是如此。”
“他的傳承來自于黃玄山。”柯羊仇輕聲說道。
武陽尚且有七座聖山懸而未決,黃玄山便是其中之一。
李世子是知道這事的。
但此刻,李丹青的腦海裏,閃過的卻是更多的困惑。
如果朝歌劍是這黃玄裏世界中的東西。
那爲什麽會出現在他父親的手裏?
朝歌劍處處透着詭異,甚至隐約與前朝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難道就隻是因爲,與一方裏世界有關?
柯羊仇說,朝歌劍是被盜走的,那……
那罪魁禍首,難不成是自己的父親?
“世子不用擔心。”
“我請世子來,不是爲了尋回失物的。”柯羊仇面露誠懇之色,他朝着李丹青言道。
“此劍失蹤多年,幾經輾轉,最後落在世子手中,恐怕早已與當初盜劍之人非爲同人了。青鬼族隻求一個繁衍生息,苟活下去的機會,無心參與争鬥,這一點還望世子明鑒。”
他的話打消了李丹青的顧慮,李丹青問道:“那閣下是需要我做什麽?”
“朝歌劍是黃玄山傳承所在,我觀世子早已與此劍心血相連,說明是得了此劍認可的,世子隻需把此劍插入這陣眼,以心念催動,便可讓這裏世界的異狀被修複,當然,作爲回報,世子也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柯羊仇這樣說道。
“我想要的?”李丹青眯起了眼睛。
“力量以及傳承。”柯羊仇的聲音在那時陰沉了下來。
……
平心而論。
柯羊仇最後的話,讓李丹青的心頭有些惴惴不安。
朝歌劍固然給了他很多的幫助,事實上若不是這柄朝歌劍,他李丹青早已死在應水郡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但朝歌劍同時也帶給李世子極大的恐懼。
他忘不了那個他曾在幻想中見過的男人,他在焚燒的宮殿前,一遍一遍的向李丹青重複那句話。
“承我通天意,鑄我絕地身!”
李丹青始終不知曉對方的身份,但卻能從他那雙燃着烈焰的眼睛中看見無邊的憤怒。
那種憤怒。
似乎要将天地燃盡。
……
老頭子常說,這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你得到什麽,就一定會付出什麽。
李世子不太信這話。
畢竟他經常有那樣的遭遇——花上幾千兩的銀子,尋了一姑娘,轉頭卻發現,另一個隻要幾百銀子的姑娘,比這個更漂亮。
但……
這話多少有他的道理在……
他陷入了遲疑,他開始衡量柯羊仇話語的真實性。
轟!
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遠處爆開,天地顫抖。
就連李丹青等人此刻立足的山丘,也似乎顫了顫。
衆人的身形搖晃,目光驚駭。
而還不待他們反應過來,半山腰的地界周遭忽然出現了一道道扭曲的空間。
李丹青沉眸看去,隻見一道道人影,在那時從那扭曲的空間中走出。
那些家夥的目标明确,在來到這裏世界後,便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從山腰一路躍起,直直的殺向位于山頂的衆人。
而李丹青也在這時看清了那爲首之人的模樣。
是郢相君!
背負着一柄重劍的郢相君眯着眼睛看着李丹青,沉聲道:“李世子讓我很失望啊!”
“我就說世子殿下怎麽對青鬼案如此熱衷,還以爲是爲了給陛下分憂,卻不想世子殿下竟然與這青鬼魔宗的人勾結在一起,李将軍對朝廷忠心耿耿,世子不思報國也就罷了,怎麽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陛下知道了,怕不是得痛心疾首,然後砍了世子?”
郢相君的到來,讓柯羊仇的臉色驟然一變,當年發生的種種,柯羊仇到如今還記憶猶新。也正是因爲眼前之人,他們青鬼族這近十年來,才會如過街老鼠一般,龜縮于此。
“郢家主好像比我更在意青鬼族的事情吧?表面上一口否定,可暗地裏卻是甘心得很啊。”李丹青的心頭一凜,對于郢相君的到來他同樣毫無預料,同時更明白郢相君的手段何其可怕,但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如此反問道。
郢相君倒是并沒半點被李丹青拆穿了心思的窘迫,他坦然笑道:“說起來還要謝謝李世子,我讓人在白河村蹲守了足足一年,可卻從未找到這群青鬼族族人的所在,還是世子聰慧,這才多久時間,就幫我解決了這大麻煩。”
李丹青的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些什麽:“你一直派人在跟蹤我?”
“算不上吧,怪也隻能怪,世子的紅顔知己太擔心世子了。那位曲姑娘回了武陽城第一時間便想要通知你府上的人,我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但卻大抵猜到了和白河村有關,派人蹲守在白河村,這才有了這意外之喜。”
“放在以往,這裏世界藏得隐蔽,我還難以進入,但近來這方裏世界處于崩潰的邊緣,世界壁不太穩定,我才能尋到進來的機會。說起來還甚是遺憾,這寶庫就在我的眼前,我竟然這麽久才發現。”
郢相君笑容滿面的感歎道,眉宇間滿是春風得意。
“所以當年青家主死後,留在白河村所謂的村民其實就是郢家主的探子,對嗎?”李丹青問道。
“自然。”郢相君笑道:“那青向鋒可真是個笨蛋。”
“我們武陽四族爲了他姬家出生入死,那可是扶龍之功啊!”
“到了最後,三府九司沒有我們的名字,聖山也一個沒有我們的份。好不容易尋到了一處裏世界,他不想着好好謀些應得的東西,反倒爲了這些前朝遺族,與我作對,你說他不死,誰死呢?”
“那夏乾呢?”李丹青又問道。
郢相君眯起了眼睛,他說道:“李世子如果真的這麽好奇的話,可以等等,等我得了這裏世界的傳承,然後再與閣下一并言說。”
“至于現在嘛……”
“還請世子把這把劍交給我吧。”
郢相君說着,朝着李丹青伸出了手。
“
憑什麽?”李丹青反問道。
柯羊仇也在這時邁步上前,他取出了背上的長劍,立在了李丹青的跟前。
“我幫世子拖住他們,世子莫在猶豫。隻有朝歌劍能驅動這裏世界的力量,隻要你與裏世界鏈接,他們在這裏不會是你的對手。”
柯羊仇的聲音在李丹青的耳畔響起,李丹青的眉頭一沉。這樣的話,他也曾在四海城的裏世界中聽人說起過,也見識過葉龐,雖爲沒有半點修爲的讀書人,卻在裏世界中展現出堪稱恐怖的戰力。
他深吸一口氣,也放下心頭的遲疑。
他明白,郢相君的出現便意味着此事恐怕難以善了,想要活下去,那唯有此法,他點了點頭,正要應允。
“李世子真的要這麽做嗎?”郢相君卻在這時言道。
他這樣說着,身子緩緩退開。
他方才立身之所,正好遮擋了李丹青的視線,此刻李丹青沉眸看去,卻見遠處那平原上,同樣有數十道空間裂紋産生,一道道身影從中走出。
而那裏,正是柯羊仇族人的栖息之地,同樣,甯繡等人也正在那處昏睡……
那處地界此刻正亂做一團,可以想象,随着郢相君的手下到來,那群大都沒有修爲的青鬼族人,會遭受到怎樣的命運。
念及此處李丹青與柯羊仇的臉色都變得極爲難看。
“把劍交出來,我或許會放他們一條生路,但如若不肯的話……”郢相君将他們臉上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他冷笑着言道。
柯羊仇的雙眸通紅,惡狠狠的盯着郢相君,他手中的劍提起,卻又放下,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下。
李丹青同樣盯着郢相君:“我怎麽能詳細你?”
“如果我把劍給了你,你還是要殺我們呢?”
面對李丹青的提問,郢相君臉上的神情平靜,他笑道:“那就要看李世子願不願意去賭了,到底是現在用你門下弟子的命賭一賭你能不能在我殺你之前,奪走這裏世界的傳承。”
“還是放下劍,去賭我最後會不會放過你。”
“這一切全看世子自己的選擇。”
李丹青沉眸不語,他瞟了一樣一旁的柯羊仇,顯然這個中年人更關心自己族人的生死,他已經沒了鬥志。李丹青當然也在乎甯繡等人,但他更明白,以郢相君的手腕,一旦讓他得逞,恐怕他們就沒有活路可言。
但沒有柯羊仇的幫助,他根本無法撐到那個時候……
李丹青的心頭一沉,眼角的餘光卻在這時瞥見了一旁的白芷蘿,她的面色平靜,似乎絲毫沒有被此刻這突發狀況所驚訝。
李丹青在這時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卻露出頹然之色。
“但願郢家主能夠言出必行。”李丹青這樣說着,将手中的朝歌劍雙手奉上。
李丹青如此簡單的妥協,讓郢相君多少有些意外,他瞟了李丹青一眼,随即便笑了起來。
他走上前來,目光落在了那把通體漆黑的重劍身上,眸中的神情在那一瞬間頓時火熱了起來。
貪欲蓋過了些許微不足道的疑慮。
他伸出手,握住了朝歌劍的劍柄。
笑意在郢相君的臉上蕩開……
爲了這一刻,他等了太久,也謀劃了太多,失敗了太多。
但現在,這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了。
“從武陽朝立朝開始。”
“爲了斷絕前朝人的癡心妄想,武陽朝一直緻力于滅絕從前朝傳下來的道蘊。”
“想要保住傳承,對于聖山而言,他們能有選擇無非兩個,要麽自絕道蘊,要麽就如這些青鬼族人一般東躲西藏。”
“想不到,到最後,卻便宜了我,天命難測啊。”郢相君目光灼熱的盯着手中的劍,此番言罷,他依然邁步走到了那處位于平頂中央的凹口處。
“世子你知道,這聖山道蘊中到底藏着什麽秘密嗎?”郢相君在這時看向李丹青問道。
李丹青沉着眉頭搖了搖頭。
“武君是武道之極,近于道,卻非道。”
“而道蘊,是突破這極限的鑰匙。”
“有了他,凡人也可以觸摸到神的領域。”
郢相君臉上的狂熱之色又濃郁了幾分,他雙手反握着朝歌劍的劍柄,在這時猛然将劍身插入了那凹口之中。
叮!
隻聽一聲悶響,朝歌劍發出一聲低沉的劍吟。
下一刻,一道黑氣的氣息猛然從劍身上蕩開,黑氣以李丹青爲中心,朝着四周蔓延,從他的腳底湧向平頂的邊緣,再湧向整個山丘。
整個裏世界本就昏暗的天色,在那時愈發的暗了下來,層層黑氣不斷蕩開,天地的顫抖在那時愈發的劇烈。
李丹青等人站在那處,身子随着天地搖晃,有些立身不穩。
一道道陰冷的氣息在這時彌漫開來,然後朝着郢相君湧去。
郢相君的發絲揚起,衣衫鼓動,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張狂與猙獰。
他周身的氣勢随着那股力量的灌入而開始不斷的攀升,同時一道道黑氣也從朝歌劍的劍身上彌漫開來,那些黑氣如有靈性,在這時湧向李丹青等人。
李丹青面色一沉,暗覺不好,趕忙運集起體内的血氣之力抵禦,同時柯羊仇也聚集起靈力,倒是那白芷蘿神情依然平靜,她隻是伸出手輕輕一揮,朝她襲來的靈力便在那時退散。
但相比他們三人,一旁那些郢相君帶來的手下們卻似乎沒有這麽幸運了。黑氣的襲來他們并未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當黑氣将他們的身形籠罩,想要再掙紮卻是爲時已晚。
黑氣的籠罩下,那些人的嘴裏發出陣陣哀嚎,然後下一刻,便被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幹了血肉,化作一道道枯骨栽倒在了。
這一切發生得極爲突然,不過眨眼的光景。
李丹青看得毛骨悚然,而那些吸納了這些血肉之力的黑氣卻在這時就像是飽食的動物一般,心滿意足的回到了那朝歌劍的體内,将郢相君周身的氣勢再次推升。
郢相君眸中的光芒愈發的炙熱,近乎于癫狂。
他似乎并未感受到周圍自己帶來的屬下們所遭遇到的事情,他隻是沉浸在這強大力量帶來的快感之中。
“桀桀……”
一道陰冷的笑聲忽然響起,那聲音仿佛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李丹青
的臉色一變,這聲音他似曾相似……
“區區凡人,如何能窺探這天人之力。”而就在這時,他身旁一直面色如常的白芷蘿忽然悠悠說道。
李丹青側頭看向她,寒聲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這把劍是屬于世子的,誰也搶不走。想要以凡人之軀去駕馭神人之力,最後的結局注定隻能成爲神的祭品。”白芷蘿平靜的言道。
郢相君周身的氣勢開始更加狂暴的升騰,朝歌劍的劍身上,一道道黑色的紋路湧動,它們仿佛是活着的一般,順着郢相君的手臂朝着他的身軀蔓延,郢相君的衣衫爆開,那些黑色紋路不斷蔓延,在他的身上刻下一道道詭異的符文。
這方裏世界似乎是承受不了這股力量,天地的顫抖愈發的劇烈。
“朝歌劍到底是什麽?”李丹青大聲問道。
白芷蘿側頭看向李丹青:“如世子所見,它是一把劍。”
“但又不單單是一把劍。”
“倒退數百年,黃玄山是與前朝朝廷關系極爲密切的幾座聖山之一,這把劍算得上是前朝的鎮國重器。”
“哪怕前朝覆滅,這把劍的劍身之中依然蘊藏着前朝的氣運。”
“而這樣的氣運,是很好的湧來鎮壓那把兇刀的力量。”
“加上朝歌劍認可了世子,世子的心性又足夠堅定,你們合二爲一,不就是天造地設的爲極惡刀打造的刀鞘嗎?”
“除了你,這世上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駕馭這朝歌劍中的兇刀之靈的。”
李丹青的瞳孔陡然放大,白芷蘿的話幾乎是在明示他,這朝歌劍就是爲了裝下極惡刀而打造的劍鞘。
可是……
極惡刀藏在朝歌劍中的秘密,這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無非他李丹青、姬師妃以及夏弦音三人而已。
其餘的人,包括周珏早已死在了畫戟城,白芷蘿是如何知道這事的?
“對于神殿而言,這世上并沒有什麽秘密可言。”白芷蘿似乎看穿了李丹青的心思,在那時言道。
還不帶李丹青反應過來,白芷蘿的聲音又再次響起:“相比于糾結此事,我覺得世子還是更應該想想如何解決眼前的麻煩。”
“郢相君沒辦法壓制住他朝歌劍中的極惡刀,也沒有辦法得到朝歌劍的認可。”
“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刻鍾的時間,極惡刀靈會抽幹這方裏世界中的所有力量,裏世界崩塌,我們都會死,而外界也會因爲刀靈出世,生靈塗炭。”
“我想世子應該也沒有到看破紅塵,坐以待斃那一步吧?”
說完這話,白芷蘿看向李丹青的眉宇間分明寫滿了笑意。
李丹青的心底一沉,也覺察到自己似乎走到了這永生殿的算計之中,這時赤裸裸的陽謀。
可陽謀之所以爲陽謀,就是因爲哪怕你知道這就是個圈套,你也隻能咬着牙往裏跳。
“怎麽做?”李丹青問道。
“郢相君試圖催動朝歌劍,他的野心與貪念在第一時間便被朝歌劍中的極惡刀靈覺察。”
“極惡刀靈利用他的貪念控制他的心神,同時試圖吸納這裏世界中的力量強大自己。”
“我可以以秘法将極惡刀與朝歌劍分離,也暫時切斷它與裏世界的聯系。刀靈想要完全吞噬郢相君的神志需要一段時間,世子借這個機會掌握朝歌劍,然後想辦法溝通這裏世界的力量,再以裏世界的力量封印極惡刀。這是我們唯一的生機。”
李丹青聽聞這話,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好。”
白芷蘿也不啰嗦,得到李丹青的答複後,她的雙手伸出,一道詭異的紫光在她的眉宇間漫開。
奇異的能量波動湧現,在這時奔湧向郢相君。
郢相君的身子一顫,轉頭怒目看向白芷蘿。他早已沒了平日裏那冷峻的模樣,反倒顯得癫狂與猙獰無比。
“你敢!”他怒吼道。
白芷蘿卻根本不理會郢相君的怒吼,她隻是沉下了雙眸,在這時低聲道:“開!”
一道紫色的印記從她的掌心飛出,重重的落在了郢相君的身上。
郢相君的身子暴退數丈,同時手中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也在這時被他從朝歌劍中取出,與他一同跌倒在不遠處。
“吼!”
在郢相君跌倒在地的瞬間,天地響起一聲震懾天地的怒吼,郢相君的背後,一尊巨大的魔神虛影浮現。他怒吼着朝着白芷蘿與李丹青的立身之所襲來。
白芷蘿的眉頭一皺,手中數個手印結出,一道道紫色的靈力從她的周身湧出,化作一道屏障橫在他們與那魔神虛影之間。
魔神虛影一次次朝着這屏障發起沖鋒,雖然每一次都讓這靈力屏障顫動不已,但并無法在第一時間将之擊碎——就如白芷蘿說的那樣,極惡刀靈想要發揮出全部實力,就需要徹底控制郢相君。而無法做到這一點,他短時間内就無法破開,白芷蘿用秘法撐起的屏障。
那神魔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停下了攻擊,隻是寒聲言道:“你們都得死!”
然後身形變化作一道黑氣,将郢相君的身子包裹其中。
“世子!快!”白芷蘿在這時朝着李丹青大聲言道。
李丹青的心神一沉,也不再猶豫,快步來到了那柄被插入凹口的朝歌劍劍柄之上。
握住劍柄的刹那,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劍身上湧來,李丹青的身子一顫,一股強大的意志仿佛在那時蘇醒過來,沖擊着李丹青的心神,他咬了咬牙在這時将另一隻手也生出,同樣将劍柄握住。
“小爺我是主!”
“你是仆!”
“少給老子來喧賓奪主那一套!”
李世子怒聲暴喝道。
随着此言一出,那股強大的意志仿佛被李丹青所震懾一般,從他的心神中褪去,然後化作一股劍意,以劍身爲中心,朝着四周滌蕩開來。
铛!
铛!
铛!
劍意所過之處,那些插滿山丘的鏽劍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劍身輕顫。
就仿佛等待着神祇的虔誠信徒,在千萬年的守候後,終于等到了他們的君王的到來。
于是。
天地俱寂。
唯有。
劍鳴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