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因爲李丹青身懷星靈,宋河山的意志可以感應到烈陽星靈的力量,從而将李丹青拖入神河與之對話。
當然除開這些本來的就存在的客觀因素,真正讓宋河山下定決心的還是李丹青願意在這般危機的關頭站在搖虛劍宗的一邊。
隻是星靈的力量雖然強大,可想要吸納這股力量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換作尋常人,這股純粹的星靈之力足以在一瞬間将武者的身軀撐爆,也好在李丹青的體内本就有着烈陽星靈,身軀多多少少适應了一些星靈之力。
而這股湧入的星靈之力雖然不會再短時間内要了李丹青的性命,但這也卻隻是暫時的。
李丹青的心底多少有些憤懑于這宋河山與星靈集合的意志自說自話間就把星靈之力灌注入自己體内的做法。
好在這時羽同塵這家夥殺到,李丹青的心頭一動,便想到這這借力打力的法門。
憑借着這羽同塵的不斷進攻,李丹青将體内的星靈之力被不斷化解,直到羽同塵力竭,雖說李丹青李體内的星靈之力尚且未有完全被化解,但已經吸收的一部分已經足以緩解李丹青體内的狀況,同時也讓李丹青的修爲得到了質的飛躍。
要知道自從陽山崩塌一來,李丹青已經在這盤虬境初期盤桓良久,始終不得進寸,而自己門下的弟子卻是一個接着一個的突破盤虬境抵達星羅境,并且修爲還在不停的穩步提升。
李丹青雖然便面上不說,心底卻多多少少有些焦急,畢竟吃一個人的軟飯還好,吃一群人的軟飯,這傳揚出去,李丹青無論臉皮再厚也會覺臉上無光的。
如今這磅礴的星靈之力,卻給李丹青破境的機會。
他體内的蛇相外生,在他的背後凝聚出了宛如實質的蛇相,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這蛇相不斷變化,從蟒相化爲蛟相,再從蛟相化爲龍相。
那道龍相極爲可怖,與尋常武者化出的龍相有着近乎本質的區别。
它的身軀足足有三丈之巨,眸中泛着血色的兇光,通體漆黑,嘴裏更是時不時發出陣陣低吼,直聽得扔心驚膽顫。
而随着龍相的成形,李丹青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内的力量也開始不斷的提升。本以爲當初修成那所謂的絕地神軀之後,肉身的強度已經來到了頂點的李丹青,你此刻卻感受到自己肉身的力量再次無止境一般的開始攀升。
背後的龍相随着這般異狀,也開始繼續膨脹。
三丈、四丈……直到那龍相的身形膨脹到足足九丈開外時,終于抵達了頂點。
那一刻的李丹青心頭火熱,他在這盤虬境待了太久時間,以至于時不時還會被自己門下弟子取笑,此時此刻他終于看到了破境的希望,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心底暗喜。
就在他鉚住了勁頭,準備一舉沖破這盤虬境的刹那,他背後的巨大龍相卻在那時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然後下一刻,龍相猛然以一化三,化爲三頭三丈開外的龍相虛影……
龍相外生對于在場衆人而言已經是隻存在于傳說中的異象,能見到這樣的場景已經是足以讓衆人瞠目結舌了。而李丹青所幻化出來的龍相更是巨大無比,幾乎超出了衆人的認知。
本以爲這就已經是李丹青的極限了,卻不想他背後的龍相還以一化三,一個人的體内能同時存在三道龍相嗎?這樣的困惑在一瞬間湧入了在場衆人的腦海。
若說前者是世間少有,那此刻這龍相以一化三的狀況,那根本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哪怕是當初被譽爲
武陽天下最傑出的妖孽,姬師妃。在盤虬境時也僅僅是激發了龍相外生的異象而已。
所有人都難以明白這樣的異象到底意味着什麽。
哪怕是李丹青本人,同樣也難以預料這樣的變化對于他而言到底是好是壞。
不過此刻的李世子倒也并無心去細想這些,随着龍相以一化三,他背後的異象虛影也在這時歸于平靜,慢慢隐沒入他的體内。
李丹青對于周遭衆人在這時投遞來的錯愕的目光視而不見,他站在原地面露苦笑看着自己的雙手。他固然能感受到随着自己體内的蛇相化爲了三頭龍相,自己的力量也在這時得到了近乎可怕的提升,可……
這樣的提升終究還是沒有讓李丹青看到半點破境的可能。
他在心底暗暗算了算,羽同塵的力量讓他吞噬了近乎半數的星靈之力,剩下的一半李丹青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将之消耗,隻能拜托自己體内的烈陽星靈暫時壓制。
而随着三尊龍相的誕生,李丹青也感覺到自己體内似乎還能吞噬更多的力量,而自己距離這所謂的盤虬境大成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想要進入星羅境依然是一件遙遙無期的事情。
“這絕地神軀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本世子怎麽覺得若不是遇見了星靈,這輩子都看不到破境的希望呢?”李丹青在心底暗暗腹诽道,但很快便收斂起了心思,擡頭看向不遠處的羽同塵。
羽同塵早已被李丹青所激發的異象所吓得呆傻,李丹青投遞來的目光,更是讓這位鎮魔司的少司命臉色煞白,心底竟然在這時生出恐懼的念頭。他下意識的退去一步,想要握住自己手中的胤焰劍,可卻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打顫。
這樣的狀況讓羽同塵的心底湧起陣陣恥辱感,身爲鎮魔司的少司命,整個武陽朝不可多得的天才,他竟然會懼怕李丹青這樣的家夥。
可之前的連翻進攻并無任何成效,此刻李丹青又得以修爲暴漲,羽同塵倒也很明白,即使打下去,他也不會是李丹青的對手。
李丹青在這時步步朝着他靠近,他的心底的恐懼愈發的劇烈,他瞪大眼睛看着走來的李丹青,從對方的眼底也看見了如有實質一般的殺機。他很明白,以李丹青素來纨绔張揚的性子很有可能幹出不顧後果将他殺死的事情。
對于死亡的恐懼在那時蓋過了羽同塵心底身爲王公貴胄的自尊心。
隻聽哐當一聲,他手中的胤焰劍在那時落在了地上。
“别……别殺我……”
“李丹青!你不能殺我!我是鎮魔司的少司命,我爹……”
羽同塵大聲的朝着李丹青吼道,雖然神情憤怒,可任任何人此時此刻都聽得出,羽同塵言語之中那深深的恐懼。此刻的這幅模樣,不過是色厲膽薄之相而已。
李丹青似乎并未聽見羽同塵的怒斥一般,他微笑着走到了羽同塵的跟前。
手中的朝歌劍在那時提起,羽同塵瞥見此景,頓時臉色煞白,那最後一絲佯裝出來的膽色也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
“李世子!放過我!我不想死!我求求你……放過我!”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的朝着李丹青大聲言道。
瞥見此景的李丹青有些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他臉上的殺機在那一瞬間盡數散去,高舉起的朝歌劍也順勢被他收回了背後的劍鞘中,然後他微笑着看向羽同塵言道:“羽司命這是什麽意思?你我都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咱們做的事情都是爲了我武陽朝長治久安,我怎麽可能殺你啊?”
李丹青的語氣出奇的誠懇,讓羽同塵在那時
不免一愣,他有些錯愕的擡起頭看向李丹青,似乎是想要弄明白對方到底是不是在戲弄他。卻見此刻的李丹青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臉上的笑容誠懇燦爛,以至于羽同塵都有些恍惚,暗想方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你……你真的不殺我。”羽同塵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李丹青問道。
李丹青笑了笑,言道:“自然,羽司命咱們之前不過是有些誤會而已,你看現在誤會解除了,宋長老到底與永生殿有沒有關系,想來羽司命也已經調查清楚了不是?”
李丹青的問題讓羽同塵一愣,他側頭看向李丹青所指的方向,卻見那裏的宋河山身子癱軟着倒在了地上,之前一直懸在他身前的雲鴉劍也在這時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這具已經五年不朽的屍首,此刻像是被抽走了全部氣力一般,徹底沒了半點之前的氣息,此刻這副模樣的宋河山再被任何人看上一眼,都會知道這個人已經死了。
羽同塵頓時恍然,他明白這宋河山體内的星靈已經被人抽走,而那個人是誰,自然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
“我……我明白了!此事是鎮魔司消息有誤。”羽同塵看向李丹青,将自己内心深處的嫉妒生生壓了下來。
他不明白李丹青爲何能有這樣的好的運氣,這個纨绔子弟憑什麽能得到星靈的垂青。但事已至此,再鬧下去也沒有半點意義,先逢迎好李丹青,回去将事情的就裏一一禀報,羽同塵相信,對于聖山如此執着的郢相君一定不會放過李丹青。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李丹青!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羽同塵在心底這樣想着,方才覺得那被李丹青折辱的屈辱感緩解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請羽司命帶着你的人走吧。”李丹青好似并未察覺此刻羽同塵心頭那些惡毒的心思,他微笑着這樣言道。
羽同塵聞言如蒙大赦,在那時趕忙爬起身子,也顧不得其他,帶着張陽伯以及衆多甲士,在那時逃一般的離開了此地。
一切塵埃落定,在場的衆人卻依然有些沒有緩過勁來。
青竹最先走上前來,站到了李丹青的身旁,皺着眉頭看着羽同塵離去的方向言道:“少主,此人心胸狹隘,今日你放了他,他并見得會有所感激,反倒會懷恨在心,日後……”
“你以爲我不想殺他?可他畢竟是帶着鎮魔司的命令來的,名正言順,殺了他傳到了武陽城,武陽城的大人物們可正愁尋不到把柄對付我,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有些虧該吃還是得吃。”李丹青在這時聳了聳肩膀。
青竹倒也聰慧,聽到這話也明白了這其中的牽扯,她點了點頭,正要詢問李丹青方才那番異象到底是什麽的時候。
李丹青卻忽然側頭看向一旁的宋乾坤,走上前去,朝着對方拱了拱手言道:“宋前輩,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
宋乾坤有些木楞的擡起頭,看向李丹青,正要詢問。
啪!
可就在這時,李丹青的一隻手伸出,在那時猛地一揮,一記巴掌便重重落在了宋乾坤的臉上。
在場衆人都在這時臉色一變,雖說之前宋乾坤對于李丹青等人見死不救的做法着實讓人惱火,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扇一位長輩的耳光……
衆人還在驚訝,李丹青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乾坤!你個蠢貨!老子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慫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