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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永恒

大禮?

李丹青皺起了眉頭,這才從自己還活着的興奮感中緩過些許勁來,聽聞這話卻又不免再次陷入了疑惑。

宋河山似乎并沒有看見李丹青臉上的困惑,他在這時忽然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言道:“其實我已經死了。”

李丹青一愣,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古怪的看着宋河山,心道方才咱們不是已經讨論過這個問題了嗎?

這人年紀大了,記性這麽差嗎?

還是說做了鬼,也會有這毛病。

“他不是鬼,是星靈。”

而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在李丹青的身旁響起。

這聲音顯然并不是出自宋河山的嘴裏,李丹青下意識的側頭看向身旁,隻見那處一道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升騰而起,然後不斷膨脹,在數息之後化作了一道渾身浴火的身影,他的模樣因爲火光跳動的緣故,有些模糊不清,但李丹青還是隐約從那五官的輪廓中看到了幾分熟悉的模樣。

他的心頭一跳——這他娘不是他自己嗎?

“不是!大哥你誰啊?”李丹青心底發怵的問道。

這倒不是李世子膽小怕事,隻是剛剛他還在搖虛城與那個羽同塵打得要死要活,一轉眼一具屍體對着抿嘴一笑,他就來到了這個地方,跟一個鬼魂聊了半晌,然後又忽然竄出一個跟他生得一模一樣卻渾身冒火的家夥。這終究太過古怪了一些,哪怕李世子自诩爲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難免心底發怵。

反倒是那火焰凝聚成的李丹青很是不耐煩的白了李丹青一眼,直截了當的言道:“你是白癡嗎?”

這輕蔑的語氣,熟悉的聲線,讓李丹青頓時恍然大悟:“你……你是烈陽星靈。”

“愚昧的凡人,隻能通過粗糙的表象判定事物,卻根本看不清事物的本質。”烈陽星靈繼續言道,語氣中依然充斥着輕蔑。

李丹青倒是并不在意對方言語中的羞辱,相比于此,世子大人顯然更在意自己這幅“完美”的皮囊被人剽竊的事實。

“你幹嘛幻化成本世子的模樣!本世子這俊俏的容貌是你能駕馭的嗎!不行,今天我一定得把你這人皮面具撕下來。”李丹青說着,伸出了手,也不怕對方身上燃燒的火焰,就要摁在對方的臉上。

可這手方才觸摸到烈陽星靈的臉頰,便直直的穿了過去,從對方的後腦勺伸了出來。

“嗯?”李世子一愣,在那時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這裏是神河!”眼前的烈陽星靈熙然很不滿意李丹青這僭越之舉,他沉着臉色這樣言道:“我們都是意識形态,沒有實體。”

李丹青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他讪讪一笑,嘴裏有些尴尬的應道:“對啊……”

或許是爲了緩解自己的尴尬,李丹青趕忙又轉移了話題,記起了方才烈陽星靈所言之物:“你剛剛說他是星靈?是什麽意思?”

烈陽星靈似乎是看穿了李丹青,又神情輕蔑的瞪了李丹青一眼,但卻并未點破,随即便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與李丹青對側的宋河山,言道:“就是字面意思,他是一位星靈。”

“他不是宋河山嗎?”李丹青有些詫異的看了烈陽星靈一眼,問道:“兄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星靈的氣息我怎麽可能認錯。”烈陽星靈對于李丹青的質疑顯得頗爲不滿,他皺了皺眉頭,沒好氣的言道。

“他說得沒錯,确實是星靈。”而就在李丹青試圖據理力争的時候,站在他們跟前的宋河山卻忽然言道。

這時就輪到李世子發愣了,他有些錯愕的看着宋河山,神情古怪。

宋河山卻在那時笑了笑,說道:“準确的說,我應該隻能算是半個星靈……”

……

這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

一個少年得志的劍道天才,四十歲不到就來到了武君之境,心高氣傲的他自以爲天下無敵,便開始帶着自己的雲鴉劍一路遊曆,探訪每一位得道的劍道大師,一路走,一路打,未嘗敗績。

于是乎,年近四十的男人來到了天下劍道執牛耳者的東華山,叩開了号稱坐擁萬口帝劍東華山的山門。

迎接他的是龍泉劍的執劍使,傅取雪。

那是一個很特别的男人,那天他穿着一襲青衫,背負長劍站在他的面前。

沒有其他被挑戰者那般感覺好似被僭越的憤怒,傅取雪表現得很平靜,他隻是伸出手,輕聲道:“請。”

他甚至沒有問宋河山的來曆姓名,便張開了自己的劍域。

那一戰宋河山打得很痛快,二人從劍招對拼到劍意對撼,然後又以各自劍域鎮壓,足足打了三天三夜,誰也無法奈何誰,到了最後不得不以靈力硬撼,最後憑借着龍泉劍中的劍靈相助,傅取雪方才險勝了宋河山。

大抵是不打不相識,也大抵是惺惺相惜。

戰罷的二人反

倒覺得彼此義氣相投,于是乎在東華山下尋了個酒館喝了個翻天覆地。

二人從劍道法門聊到了各自際遇,又轉而說到了各自理想。

宋河山說他想要開宗立派,讓他宋河山的名字響徹武陽朝,傅取雪卻告訴他,世事易變,再強大的傳承也經不起歲月的摧殘,在卓絕的功法也終究會在曆史長河中被淹沒,唯有聖山常存。

從那時起,開辟聖山的念頭便在宋河山的心中埋下了種子。

……

宋河山這些年一路挑下的劍道名宿不下百人,他開創搖虛劍宗之事,也很快傳遍了大江南北,無數天才子弟慕名而來,甚至不乏聖山也對其抛出了橄榄枝。

但宋河山卻心智堅定,對于這些邀請不屑一顧,隻是在劍宗的一切走上正軌後,便再次選擇閉門清修。

接下來的幾十年于宋河山而言,不過是十年如一日的過着。

他一次次的嘗試溝通星辰開辟聖山,卻又一次次的以失敗告終。

直到五年前,暗覺大限将至的宋河山決定最後一搏。

或許是金誠所至金石爲開,又或者是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那天夜裏枯坐山林中的老人忽然感應了星辰的回應,他開始試圖與之建立聯系,這個過程困難又繁瑣。

但他終究還是做到了,一顆從未閃爍過的星辰忽然在無垠的夜空中亮起,璀璨的光輝灑下落在了他的身上。

作爲聖山與星辰溝通的媒介,星靈在那時降臨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老人看着眼前那閃爍着的白色光團,心底無比激動,他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光團,他知道隻要他握住了他,再将這道星靈灌入大地,一座因他而成的聖山便會拔地而起,武陽第二十九座聖山就會從此屹立世間。

他會名垂青史,哪怕千年萬年之後,世人依然會記得他的名字。

這是無上的榮耀,也是天大的福祉。

可就在他差上這臨門一腳的時候,宋河山年邁的身軀卻再也支撐不住,生機散盡。

星辰的感應在那一瞬間消失,星光暗淡,然後歸于寂滅。

而那道星靈也無處可去,隻能湧入宋河山漸漸生機消亡的體内……

……

這并不是一個波瀾起伏的故事,沒有惡人從中作梗,沒有什麽宏大的使命與精彩絕倫的波折。

這隻是一個人在追逐自己夢想,然後在即将成功的刹那戛然而止的故事。

李丹青聽完了對方的話,神情不免有些古怪。

在接觸烈陽星靈之前,李丹青可是從未聽聞過星靈的存在,而就在接觸對方之後,這種萬年難遇的奇事,他反倒一件接着一件的遇到。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宋河山,問道:“所以其實你是宋河山溝通星辰,降臨而來的星靈?”

“是,但并不完全。”宋河山笑道。

“準确的說,我是星靈與宋河山殘留意志的集合。”

李丹青聽得有些犯迷糊,好在身旁的烈陽星靈在那時言道:“星靈本身隻是一種力量的集合體,但因爲這種力量太過強大,故而往往會生出靈智,而方才降生的星靈靈智初開,甚至還不夠完全,無法像我這樣獨立存在,隻能寄托在這個凡人的身上,以他意志爲主導,這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李丹青聽得若有所思,他沉吟了一會,方才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可以以此理解爲,宋河山的意志與星靈融合在了一起,隻是因爲現在的星靈尚且隻是一張白紙,所以這股意志便以宋河山的意志爲主導,故而成就了現在的他,可他既不是宋河山,也不是完全的星靈,對嗎?”

聽到李丹青的這番推論,一旁的烈陽星靈看了他一眼,感歎道:“你倒是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愚蠢。”

李世子對于這個剽竊了自己絕世容貌的家夥的“誇獎”并未感覺到半點的高興,畢竟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在嘲弄他李世子。

“所以,把本世子帶到這裏到底是爲了什麽?”李丹青索性選擇不在這個自己并不擅長的領域與烈陽星靈做口舌之争,轉而又問道。

“沒有聖山寄存身軀,加上我尚未完全成形便切斷了與星辰的聯系,現在的我已經到了行将就木的邊緣。若不是這身軀的主人執念太深,恐怕我早就煙消雲散了,身爲星靈我無法與常人溝通,直到感應到了世子的存在,我放才能通過此法與世子溝通。”

“今日将世子拉入神河,隻是向讓世子替我向這身軀的主人向他的孩子說上幾句話,而作爲回報,我會把我剩下的力量都贈與世子……”宋河山笑呵呵的看着李丹青如此言道。

星靈的力量是這世上最接近星辰之力的東西,純粹又強悍無匹,這種力量哪怕是星末一點,對于李丹青而言也都是天大的助益。

但李丹青卻皺起了眉頭,他盯着對方問道:“那于此之後呢?”



河山笑了笑:“已經死去的人,安息長眠自然就是我的宿命。”

“可……”李丹青還想再說些什麽,但話還未出口。

他身旁的烈陽星靈卻忽然言道:“你是星靈,你擁有無窮的壽命,就算當初星靈的降臨儀式因爲這身體主人的忽然死去而中斷,但你還是可以占據他的身軀,慢慢将之化爲己有,爲什麽要選擇與他的意志融合,漸漸消亡自己的力量,以至于讓自己走到了毀滅的邊緣。”

火焰翻騰中生得與李丹青一模一樣的烈陽星靈的臉上眉頭緊皺,神情困惑。

身爲星靈,他自然更了解星靈。

星靈固然無法脫離宿主長存,尋常時候需要寄托在聖山的聖基中,而聖山破滅後,怎需要以生靈爲宿主。但卻不能與之融合,星靈是最純粹的力量,故而可以長存,但一旦與旁人融合,凡人體内的污濁也會侵蝕,當星靈不再純粹,那死亡也就是必不可免的東西。

他自然難以理解眼前的星靈爲什麽會選擇死亡,而與宋河山的意志融合。

宋河山在那時笑了笑,他看着烈陽星靈問道:“你活了很久了吧?我從你的身上聞到了歲月的味道,滄桑悠遠,你應該在這世上降臨了很多年了。”

“五百年有餘。”烈陽星靈這樣應道,眉頭依然緊鎖,目光也還是直直的落在宋河山的身上。

他想要從對方的口中得到答案,而這個答案對他而言,很重要!

“五百多年……那就是五年的一百倍……”

“你了解這些生活在你周圍的生靈嗎?”宋河山問道。

烈陽星靈聞言點了點頭,但下一刻卻又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他們似乎很簡單,爲了繁衍生息,爲了吃喝拉撒,每日奔忙不息……”

“但似乎又很複雜,會有很多與生死無關的愛恨情仇,有時候肯爲了一個人去死,有時候卻又爲了讓一個人死不惜一切代價。”

宋河山聞言笑了笑:“是啊,我也這樣覺得。”

“我的母親很早就注意到了這具身體的主人,她選定了他,隻是可惜溝通星辰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母親等了很多年,直到五年前她方才能夠響應他的召喚,她似乎也明白這個人已經很虛弱了,所以它一早便在體内孕育出了我,想着待到響應他召喚的時候,能夠盡可能的減少他的負擔。”

“雖然最後還是功虧一篑,但我和大多數的星靈還是有些區别,比你們在降臨人間前多存在了幾年,我一直随母親注視着這個身子的主人。他是個很執着的人,執着的想要溝通星辰,但似乎也很無趣,日複一日做着同樣的事情,若不是母親垂憐,或許這一輩子他都無法溝通道穹頂星辰。但他還是這樣做了,孜孜不倦,屢敗屢戰。”

“而當我降臨在他的身上,他多年的夙願眼看着就要實現時,他卻死了。”

“臨死前他爆發出了強烈的情緒,我以爲那會是憤怒,是不甘,是求而不得,但……”

說道這裏,宋河山卻陷入了沉默,好一會之後,他方才從這樣的情緒中平複過來,然後他低聲道:“但都不是,那一刻從他身上迸發出來的情緒,是不舍,是眷念,是憂慮……”

“那一刻我和你一樣,我開始很好奇人類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生靈,他們的悲歡到底是什麽,爲什麽會在一瞬間生出這樣強烈的情緒,那種情緒與力量截然不同,雖然沒有摧城斷江的威能,但卻足以直擊靈魂。”

“我覺得我得弄明白這樣的情緒到底是什麽,而這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而就是這樣的渴望,讓我與他的意志選擇了融合……”

“所以,你理解了嗎?”烈陽星靈這樣問道。

他忽然想起當初在應水郡時,看着那些陽山的弟子成片成片的死在自己的面前時,自己的心頭似乎也曾有過類似的湧動,當時的他同樣難以理解那樣的情緒。

“懂了一些,卻又似乎不懂。”宋河山笑了笑。

“但……”然後他的聲音忽然一頓,臉上的笑容漫開,變得燦爛無比。

那一刻,那蒼老的臉上的笑意,讓烈陽星靈忽然有些恍惚,那般真切的笑容,在這一瞬間,似乎格外美麗。

壓過了漫長無垠的壽命,勝過了俯視衆生的高傲。

也……

蓋過了漫天星鬥的光輝。

“我忽然明白了母親的等待,也知曉了星辰爲什麽願意照耀人間。”

“人……”

“一定不會是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但他們有一股力量,這股力量讓他們從茹毛飲血中走來,讓他們生生不息……”

“總歸,相比于無窮的壽命,我反倒覺得與他意志融合的那一瞬間,明曉他們的一瞬間,于我而言……”

“才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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