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大風城的弟子,黑水軍的甲士,古羊門的門徒,以及數以萬計的應水郡百姓都站在那山腳下,遠遠的看着蹒跚走來的李丹青與青竹。
在最初的誤會解除後,在薛雲與劉自在将李丹青的計劃和盤托出後,衆人也都明白了李丹青的良苦用心,而這樣的認知,讓之前對李丹青有所誤解的衆人一時間心底愈發的愧疚。
尤其是大風院甯繡劉言真等人更是暗覺羞愧,同時也擔憂着李丹青的狀況,若不是薛雲與劉自在等人态度強硬的攔着她們,此刻她們恐怕早就沖進了大風城,當然,前提是如果大風城還存在的話。
早在約莫半個時辰前,磅礴的烈陽之力從大風城中升騰而起,将大風城在一瞬間燒成了灰燼。
衆人更是心急如焚,就連薛雲與劉自在對此都憂心忡忡,若不是李丹青走時下過死命令,無論如何他們不能再靠近大風城,估摸着連他們二人也會按捺不住。
而就在衆人的耐心即将耗盡,心底的憂慮也堆積到了頂點時,侯玉卻忽然伸手指向大風城通往此地的那道羊腸小道的盡頭,言道:“那裏!那裏有人來了!”
衆人一愣,紛紛尋聲看去,赫然便将李丹青與青竹正相互扶持着,緩緩的走向此處。
“院長!”
“世子!”
“城主!”
人群中頓時響起陣陣歡呼聲,他們大聲的叫喊着李丹青的名字,站在人群前的大風院衆人也紛紛在那時身子一顫,直愣愣的看着李丹青,眼眶都有些泛紅。
李丹青也見着了衆人這番模樣,他微微一笑,松開了被青竹扶着的手,獨自一人走到了大風院衆人的身前。
李世子在那時張開了自己的懷抱,等着眼前這群漂亮姑娘投懷送抱,嘴裏更是大聲言道:“我回來了!”
說罷這話,李世子就昂起了自己的頭,眯起了眼睛。
心底暗暗盤算着,自己這懷抱恐怕隻能一次抱住三四人,大風院這麽多漂亮姑娘,怎麽也得來上個三四次才能一一安慰完。
哎……
這也許就是老頭子常說的,能者多勞吧。
李世子這樣想着臉上的笑容從燦爛漸漸化作猥瑣,但就在這時……
劉言真卻第一個走上前來,在李丹青甚是期待的目光下,重重的朝着李丹青的面門砸來一拳。
沒有等到美人投懷送抱的李世子頓時一愣,神情委屈巴巴的看着劉言真,劉言真見他此狀,在那時破涕爲笑,可下一刻卻又闆着臉言道:“讓你逞英雄!”
“去死吧,混蛋!”
說着便又是一腳重重的踩在了李丹青的腳上,李世子頓時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腳一陣哀嚎,讓在場本來還心情沉重的衆人見到此景不免紛紛大笑起來,那連番大戰,不斷有人身死的陰霾,似乎也随着李丹青這番作态而散去不少。
……
第二日,正午。
耀陽當空,天氣燥熱。
時間已經到了夏日,夜裏的應水郡雖然依然冷得吓人,但太陽一升起,便又是暑熱逼人。
行進的大部隊暫時在原地停留,準備生火做飯。大風城一戰,李丹青雖然屠戮了幽雲四十萬大軍,但大風城被毀,衆人亦無家可歸,李丹青大手一揮,決定暫時前往應水城修整,雖說那時秦家的地界,但沒了幽雲這座靠山,加上紫刀衛也于之前,盡數戰死,如今的應水城對于李丹青而言就隻是囊中之物,李丹青自然不會客氣。
隻是……
“什麽!”
“就隻有這麽點糧草了!”
李丹青暴跳如雷的看着眼前這幾十駕馬車,雙目瞪得渾圓,神情錯愕。
“我不是交代過你們,要從糧庫中帶走足夠的糧草……”李丹青指着那幾十駕馬車大聲的質問道。
從大風城走到應水郡怎麽也得五六日的時間,而應水城雖然富足,但之前秦懷義曾暗中資助過幽雲人,四十萬大軍一個多月來得吃穿用度都出自應水城,天知道這應水城中還有多少餘糧,眼前這些糧草,他們算是那些流民足足十餘萬人,走到應水城都捉襟見肘,這應水城要是沒有餘糧,那他們撐過了幽雲的惡戰,卻餓死在應水郡,這傳出去不是讓武陽城的大人物們笑掉大牙嗎?
劉自在面對李丹青的呵斥也有些臉上挂不住,心虛的小聲應道:“我也是怕糧草不夠,無法讓龍拓閻牙帶大軍進城……所以就多留了一些……”
“你!”李丹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劉自在啊劉自在,你這是在誤我大事!”李丹青越說越氣,當下就想着要責罰對方。
他正要說些什麽,可這時卻覺身後傳來一正陰寒的目光,李丹青的心頭一震,側頭看去,卻見劉言真正站在不遠處,目光冰冷的盯着他。
自從昨日李丹青歸來之後,劉言真便對李丹青一直是冷眼相加,她多少有些氣惱李丹青隐瞞她那麽多,隻身一人犯險的事情。
李丹青從一大早便想着緩和一下自己與衆人的關系,但這一次大風院的弟子們卻是緊密的團結在了劉言真的周圍,就連青竹都選擇了叛變,對李世子是愛答不理。
李世子一個激靈,很少識趣的咳嗽一聲言道:“嗯,算了,念在你也是真心爲本世子考慮,此事也就作罷了。”
劉自在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還有這等好事,他眨了眨眼睛,錯愕的看着李丹青,不太确定的問道:“少主是真的不生氣了?”
李丹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言道:“那還能怎麽辦,總不能把你宰了,送進鍋裏清蒸油炸,然後咱們分肉吃?”
“少在那裏得了便宜又賣乖,給我想辦法弄糧食去!不然我真把你清蒸得了!”
劉自在回過神來,一眼也看見了李丹青身後站着的劉言真,心底暗暗給自己的女兒豎了個大拇指,暗道終究是沒白養這小妮子這麽多年。
“那可不成。”可還不待劉自在開心太久,劉言真的聲音便忽然從身後傳來。
劉自在與李丹青皆是一愣,回頭看向劉言真。李丹青做出一副甚是詫異的模樣,裝腔作勢的做作言道:“言真你什麽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啊,看樣子小言真的修爲最近又有精進
,這武君之境豈不是近在眼前,日後溝通星辰,開辟聖山,那傳揚出去,可是一段佳話啊!”
李丹青恬不知恥的拍着馬屁,哪怕是一旁的劉自在聽在耳中都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哼。”劉言真白了李丹青一眼,也不去接他的話茬,而是目光直直的盯着對她憨笑着的劉自在。
“軍中無私情,劉自在既然犯了軍法,那就得處置。”
劉言真冷着目光這樣說道,又側頭看了李丹青一眼:“不然這事傳出去,日後都說你李丹青是個隻知道沉溺兒女……嗯,兒女私情的家夥,你怎麽服衆……”
說道兒女私情四個字眼,劉言真的臉色一紅,但還是強忍心底的羞澀,闆着臉如此言道。
這話一出口,李丹青還未說什麽,劉自在卻是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小棉襖轉眼就投了敵……
李丹青也在這時回過了味來,他多少有些摸不清劉言真的心思,但這個節骨眼上,卻不敢忤逆對方的意思,他趕忙咳嗽一聲說道:“嗯,言真說得有道理,那就罰劉自在去做夥夫,在尋到足夠的糧草前,這活計就全權交給劉将軍了!”
劉自在頓時臉色大變,苦着臉言道:“少主,我這……一個莽漢,哪裏會做飯啊!”
“軍令如山,劉将軍想要抗命嗎?”李丹青反問道。
劉自在一時啞口無言,他趕忙轉頭可憐兮兮的看向劉言真,想要讓她幫着說幾句好話。
可劉言真卻在這時撇過頭,根本不去理會他。
劉自在頓覺處境艱難,他咬着牙言道:“劉言真!我可是你爹!”
劉言真聞言也氣不打一處來:“是我爹!你還跟着他一起騙我!你活該!”
劉自在一愣,隻能苦着臉低下了頭,心底暗道一聲女大不中留。
……
“我就說我們家小言真聲明大義,這還沒過門就知道爲本世子考慮,實在是賢良淑德,溫婉可人。試問這世上,往前數個八百年,往後再數個八百年,哪有一位女子能像我家小言真這樣,才華與美貌并重,識大體,暖人心的姑娘。”
李丹青可沒有心思去管此刻那劉自在心底的滿腹牢騷,趕忙在那時跟上了劉言真的步伐,在其背後一個勁的拍着馬屁,将自己能夠知道的合适的辭藻一股腦的和盤托出,直把劉言真誇到了天上。
“誰……誰你的家小言真……”劉言真努力的闆着自己的臉,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李丹青,但李世子那張嘴就像是抹了蜜一般,說得劉言真也不免有些面紅耳赤。
“呵呵,那還能有第二個,自然就是你啊。”李丹青的臉皮素來夠厚,尤其是在面對漂亮姑娘時,更是如此。
他笑呵呵的言道:“言真你總不能忘了,咱們可是定過親,這可不能反悔的,你要是不認賬,那我可就要好生和你說道說道了,我給你說,本世子在三府九司可是有熟人的,到時候給你安個背信棄義的罪名,押入天牢……”
劉言真聞言心頭一跳,看向李丹青問道:“三府九司還管這些事?”
李丹青信誓旦旦道:“那可不!”
劉言真畢竟生在應水郡,對于三府九司的存在隻是聽過名諱,知道他們手握無上權柄,心頭多少有些敬畏,但對于對方有何職能卻是所知不清,隻是小時候調皮搗蛋時父母常常吓唬她說,若是不聽話,三府九司就得派人來抓。
雖然這隻是兒時的笑談,但時間久了,免不了在心底對其忌憚。
“那……那你瞞着我們,去做那麽危險的事,也是騙我們,三府九司就不管?”好在劉言真腦子機靈,很快便察覺到了李丹青這話裏的古怪,轉而反問道。
伶牙俐齒的李世子被反将一軍一時間也是一愣,他眨了眨眼睛想了好一會,這才嬉皮笑臉的說道:“那哪能夠,本世子在武陽城,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三府九司的人跟我那叫一個熟,正所謂相互勾結,就是專門欺壓你們這些老百姓的,所以啊,到時候也隻會治你的罪,可害不到本世子的頭上來。”
“你呢,也就不要想着反悔抵賴了,這事,你跑不掉的。”
李丹青說着,神情揶揄的看着劉言真,一副死皮賴臉的架勢。
讓劉言真的心底是又氣又羞,紅着臉支支吾吾半晌,也不知道當說些什麽。
“言真,你也真是的,院長說的話你也信!他啊,吹牛呢。”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卻是那嶽凝霜走了過來,她一把抱住了劉言真的手,朝着李丹青做了個鬼臉。
“你想啊,院長要是三府九司裏有人,那咱們哪裏會淪落到在這應水郡孤立無援的地步?”
有些事那還真是旁觀者清,這話一出口,劉言真也想明白了其中就裏,她頓時瞪大了眼珠看着李丹青:“你唬我!”
“之前騙我也就罷了,現在還想騙我!”
李丹青頓覺惱火,他惡狠狠的看了嶽凝霜一眼,暗罵她一聲攪屎棍,但又覺這樣的形容不太妥當,似乎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李世子終究是個好面子的人,也不願意在自己的兩位弟子面前本丢了的臉面,咬着牙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可沒有說胡話,你們去打聽打聽本世子在武陽城中的人脈……”
“神合司你們知道不?他們少司命曲滿袖的女兒曲未央,那可是本世子的忠實愛慕者,早些年爲了見本世子一面,那可是堵在我李府的門口,足足三日時間,那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的勁頭,單是想想就讓人熱淚盈眶,感慨萬千……”
李丹青這樣吹噓着,可這話還未說完,不遠處一個聲音便忽然傳了過來。
“是啊,我聽說當初在太學閣的時候,李世子不知怎麽的,輕薄了曲姑娘,所以曲未央才帶着家中十餘位兄長堵在李世子的門口,誓要把李世子輕薄曲姑娘的手給砍下來,故而在李府門口待了三天三夜,奈何那時夜夜笙歌,都要出去花天酒地的李世子卻稱病不出,硬是等到陛下出面調停,世子才敢再次招搖過市。”
“據說時至今日,這神合司的府門外還挂着李丹青與狗不能入内的牌子。”
“那是什麽輕薄,明明是本世子在路上好端端的走着,那曲未央自己撞了過來,本世子……”李丹青聞言下
意識的反駁道,但話一出口卻又覺不對,這不知多少年前的陳年舊事,應水郡的人怎麽會知道?
這年頭一起,李丹青趕忙擡頭看去,卻見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堆身騎高頭大馬,身着白色甲胄的甲士。
爲首之人年紀二十歲出頭,面容俊美,生得劍眉星目,器宇軒昂,一看便知是出身不凡之人。
“曲鴻城!”隻是一眼李丹青便認出了對方,赫然便是武陽曲家的四公子。
說起來李丹青與對方當年因爲曲未央的事情還有過些過節,雖說李丹青确實是被冤枉的,但當年李丹青那臭名昭著的架勢,這話說出去也是無人相信,曲家對李丹青這些年也是抱有敵意的。
這曲鴻城于武陽城的年輕一輩中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不過二十四歲,在神合司便坐上了知事的位置,雖說有家中關系的緣故,但自己也确實有些本事。
“李世子離開王都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今日一見還是風采依舊啊。”曲鴻城上下打量着李丹青的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衫,嘴裏這般言道,語氣中自然滿是嘲弄之意。
這昨日的大戰之後,大風城中的一切都付之一炬,李丹青自然也沒有衣衫可以更換,隻能穿着那一身還帶着血污破爛不堪的衣衫,看上去确實頗有幾分狼狽。
“你怎麽來了?”李丹青可沒有心思理會對方的調侃,反倒盯着曲鴻城問道。
曲鴻城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了一道鑲着金邊的布帛,那事物一看,衆人便臉色一變,這分明就是聖旨。
目睹此物的衆人趕忙紛紛跪下,曲鴻城很滿意現在衆人的反應,他正要打開那聖旨,卻瞥見李丹青直挺挺的站在那處。
他的眉頭一皺,問道:“李世子是離開武陽城太久了,認不得這是什麽了嗎?”
李丹青卻笑了笑:“這玩意,你把它當寶貝,我李府中可堆得比小山還高,等到你老眼昏花,連自己媳婦都認不得的時候,小爺也忘不了這是什麽東西。”
“既然知道是聖旨,你爲何不跪?”曲鴻城怒聲問道。
李丹青卻擺了擺手,甚是不耐煩的言道:“腳疼,跪不了,你就快念吧,念完了本世子還有事呢!”
這武陽天下,敢有如此膽魄對待聖旨的人,恐怕也就隻有李丹青獨此一家了。
就連一旁之前還在和李丹青生着悶氣的劉言真見狀也小心的拉了拉李丹青衣角,顯然是覺得李丹青在這事上做意氣之争,頗爲不智。
李丹青卻無視了劉言真的小動作,而是直直的看着曲鴻城,面帶笑容。
曲鴻城眯起了眼睛,低聲道:“世子這樣的行徑,讓我怎麽回去禀報陛下呢?”
“這好說,你就說李丹青态度傲慢,無視聖意,若是你膽子大點大可再添油加醋的言道,說我李丹青目無法紀,心存反意,讓他把我李丹青抓了,砍了……如何?”李丹青笑着言道。
曲鴻城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有些不解這李丹青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敢這麽嚣張與他說話。
“我呢,就在應水郡等着,等着他姬齊的聖旨到,把我這腦袋砍了,然後告訴天下人,這個反賊在秦家謀反之後,不僅沒有歸順幽雲人,還以一己之力,覆滅了幽雲四十萬大軍,這簡直就是武陽立朝以來最蠢的反賊!”李丹青的聲音卻在這時在此響起。
曲鴻城聽聞此言,臉色一變,頓時明白了李丹青的依仗。
這憑着自己一己之力,解決了幽雲之患的功勞擺在那裏,又有李牧林的餘陰照着,就算朝廷想要打壓李丹青,現在也不能再動手,否則這天下人的口誅筆伐,足以讓武陽城内部四分五裂,這李丹青當真是小人得志,這才剛剛立了些功勞,轉眼就飛揚跋扈了起來,恢複了以往那般作态。
想到這裏,曲鴻城狠狠的瞪了李丹青一眼,卻也不能再多說什麽,隻是在那時乖乖的張開了手中的聖旨,沉聲念道。
“日月昭明,江河昭清,聖山有言,諸臣靜聽。”
“李家丹青,文治武功,有乃父之風。”
“運籌帷幄,算無遺策,幽雲四十萬大軍,彈指間灰飛煙滅,朕聞此事,甚是欣慰。”
“今,汝于陽山曆練,一年有餘,守土之功,可堪再造武陽,即日便召愛卿還于武陽城,靜待封賞,諸位有功之臣,也須同往,朕自會一一嘉獎。”
“朕以備美酒佳肴,待諸愛卿歸朝!萬民同慶,普天同歡!”
此言一落在場衆人紛紛面露喜色,這對于經曆大難的衆人而言,也算得上是必有後福。
但聽聞這些話的李丹青,卻面色平靜,隻是點了點頭言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姬齊,等我忙完了就去武陽城找他。”
說罷這話,李丹青甚至連接過聖旨的意思都沒有,轉過身子便要離開。
曲鴻城見狀眉宇間的厲色更甚,他盯着李丹青低聲道:“那我就如此複命了。”
“嗯。去吧。”李丹青擺了擺手如此說道。
曲鴻城見狀也隻能在這時帶着大批人馬灰溜溜的離去。
衆人在曲鴻城走後,皆有些不安的走上前來看着李丹青,其中青竹更是直接問道:“少主這是何必,得罪了姬齊可不是什麽好事,要是他抓到了由頭,對少主不利……”
李丹青卻笑了笑:“現在他可不敢對我動手,我如今那時功高蓋主,他要拿我開刀,可得先問過天下人答不答應……”
“但明的不敢,暗的……”
“我對他再怎麽卑躬屈膝,這暗地裏的勾當,他該幹的還是得幹……”李丹青卻毫不在意的言道。
“不會吧,院長怎麽也是有大功勞的,皇帝不會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一旁的劉言真有些困惑的說道。
李丹青聞言卻在這時看了她一眼,問道:“我們才覆滅了幽雲大軍,論功行賞的聖旨就到了,那姬齊是有通天的本事,能看見這萬裏之遙的事情?”
這話一出口衆人的臉色一變。
“那院長的意思是……”
李丹青的面色一冷,看向那曲鴻城離去的方向,低語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群家夥本來應該是準備拿我治罪的,隻是他們與姬齊都沒想到……”
“小爺我的命,比天王老子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