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爺爺死後,家道中落,父親母親帶着她過了一段很是清貧與艱難的日子,直到冉鈴覺醒了與爺爺一般的血脈,這才有了家族中興之相。
而冉鈴也不可避免的将這些年所遭受的苦難都歸咎在了武陽人的身上。
她憎恨武陽,
當然也更憎恨,這數次給她向武陽複仇而造成麻煩的李丹青。
她不明白爲什麽龍拓閻牙會如此畏懼李丹青,更不明白這李丹青憑什麽在這裏,當着四十萬大軍的面,隻身一人,卻大放厥詞。
她的心底怒火奔湧,在那時邁步上前。
“丢命?就憑你一人?”
“你在大風城裏,臨陣脫逃,與自己人鬧得不可開交的醜态我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冉鈴冷笑着言道。
“你是逃跑時的崴了腳,還是被自己人攔在了城裏,逃不掉了?所以裝腔作勢來我們這裏狐假虎威,我還真不信,就憑你區區一人,能拿我四十萬幽雲大軍如何!”
李丹青聞言側頭看了冉鈴一眼,眸中湧出些許悲憫之色。
“我還有一刻鍾的時間和王護院談天說地,你确定要讓這姑娘耽擱本就不多的時間,雖然本世子并不太介意,畢竟這小丫頭雖然嘴上說話不讨喜,可這模樣倒是周正,很符合本世子的審美,能綁回去做個通房丫鬟倒是不錯。”
“你!”冉鈴聞言,頓時勃然大怒,她如何受得了這般折辱,頓時雙目噴火,邁步上前就要對李丹青動手。
“退下!”可她的腳步方才邁出,一旁的龍拓閻牙就在這時發出一聲爆喝,
這時的龍拓閻牙沒有了平日裏對待冉鈴時那笑呵呵的和藹模樣,反倒眸中殺機畢露,像極了一頭發怒的雄獅。
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龍拓閻牙的冉鈴,臉色驟然煞白,她頓時不敢多語,愣在了原地。
見喝阻了對方,龍拓閻牙這才轉頭看向李丹青:“李丹青,你确實是個不錯的對手,但我幽雲四十萬大軍,就是站在那裏給你砍,也足以把你累死,既然你願意現身,那不如咱們就開誠布公的
談一談,說說你到底想要什麽,是我們退兵還是要從我們手中拿到什麽好處,走到這一步,應水郡已經是武陽朝廷的如棄敝履之物,你總不可能以爲你還能幫着那腐朽的朝廷,守住這塊地界吧?”
龍拓閻牙雖然喝退了冉鈴,但在有件事情上的想法,卻是與冉鈴如出一轍。
李丹青的大軍已經早已逃離,這一點是做不得假的,這世上還沒有什麽法門能同時隐匿數萬人的心中,就算有這樣的法門那也是接近神人的層次的手段,絕不是李丹青可以做到的,李丹青或許真的有他的依仗,但遠遠不至于能真的威脅到四十萬大軍。
他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李丹青到底有什麽底牌,也好做出應對。
“當然當然。”而聽聞龍拓閻牙這番話的李丹青,确是表現出了出奇的認同,“直接殺了你們多沒有意思,我記得王護院是個挺愛遊戲的人,之前在紅魚城外,和青雲軍們玩的那個遊戲,我現在想來還曆曆在目,所以,我也想和王護院玩個有趣的遊戲。”
李丹青那般輕松甚至帶着些許戲谑的态度讓龍拓閻牙心頭隐隐有些不安,他沉聲問道:“李世子想要玩什麽?”
李丹青擡頭看了看天色,笑道:“王護院用五萬武陽百姓的命,換五萬青雲軍的命,這遊戲太殘忍了些,我李丹青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卻做不出這禽獸不如的事情,我的遊戲溫和得多,王護院不用這麽緊張。”
“距離那些到外城最近的幽雲甲士沖到外城的城門還有一刻鍾的時間,從現在開始,王護院給我跪下,磕上一個頭,我就放其中一人一條生路,磕十個頭,我就放十個人一條生路,一刻鍾的時間你能磕多少頭,就能救多少人!這個買賣很劃算不是?王護院要玩嗎?”李丹青笑着言道,眉宇間的戲谑之色,又重了一分。
“你!”李丹青這話出口,就是一旁性子素來成爲的白素水也暗覺不忿,她怒目看向李丹青,幾乎就要忍不住動手。
但這一次,龍拓閻牙還是出手攔下了盛怒的白素水。
白素水皺起了眉頭,她側眸看向龍拓閻牙,龍拓閻牙卻在這時朝着她遞去一道微不可查的眼色,白素水跟在龍拓閻牙身邊多年,隻是一眼她便領會到了
龍拓閻牙的意思,她頓時沉默了下來,不再如之前那般暴躁。
“怎麽樣,王護院想通了沒有,你現在每耽擱一息,待會就得少磕一個頭,也就得多死一個人。”李丹青似乎并未察覺到了這二人之間的貓膩,依然笑呵呵的言道。神情嚣張,大有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看樣子李世子是不打算給我們半點回旋的餘地了吧。”龍拓閻牙看向李丹青這樣說道。
李丹青不語,隻是眯着眼睛盯着龍拓閻牙。
他的目光直直,眸中閃爍着光芒,就好似已經将龍拓閻牙的心思,從裏自外的看得透徹了一般。
“是王護院不願意接受在下如此善意的提議罷了。”李丹青搖頭言道,說到這裏,他再次停了下來,目光在龍拓閻牙以及白素水的身上微微一掃,站起了身子,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塵,嘴裏漫不經心的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快點動手吧。”
“嗯?”聽到這話的龍拓閻牙一愣,看向李丹青的目光頓時變得驚駭了起來。
龍拓閻牙心高氣傲,自然不可能對李丹青提議有所認同,那擺在龍拓閻牙面前的就隻有一條路可走——殺了李丹青,亦或者在李丹青動手前,先脅迫住李丹青。
以李丹青的心思,能猜到這些,龍拓閻牙并不感到奇怪,而真正讓他驚駭的是,明明已經知曉了這一切,李丹青卻表現得還是如此的淡定。
“怎麽?王護院還想聊下去?你可還隻剩下半刻鍾的時間去了。”
“動手!”李丹青的話讓龍拓閻牙的心頭一凜,但他絕非優柔寡斷之輩。無論李丹青表現得如何的淡定,他的心底又是如何的不安,他都不可能因爲這些事情而束手就擒,他此言一落,他也好,白素水也好,一旁的冉鈴冉櫻等人也罷,都在這時催動起了周身的靈力,在那一瞬間朝着李丹青殺來,衆人皆沒有半點留手,滔天的靈壓與殺機如潮水一般,封死了李丹青的所有退路。
在那股強大的力量下,李丹青的身形宛如海中扁舟,似乎下一刻便會被這周遭湧起的滔天巨浪,打得粉身碎骨,萬劫不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