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若是真的想要再多拿些米糧,不如和兄弟幾個去馬車上商量商量?”一位甲士上下打量着洛安安姣好的面容與玲珑的身段,眸中頓時露出了垂涎之色。
洛安安聞言,頓時眸中燃起怒火,她下意識的抓住了自己背後的長刀,刀身被拔出三寸,幾乎就要出手。
可到了檔口,她卻面露猶豫之色,那拔出的刀又在這時被她放了回去。
她咬着牙終于算是勉強壓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不去理會那面露得色的幾位甲士,正要轉身離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一閃,來到了她的跟前。
啪!
啪!
隻聽兩聲脆響蕩開,那出言不遜的二位甲士頓時捂着臉栽倒在地。
一切發生得太快,以至于洛安安都未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爲什麽不出手?”一個聲音忽然傳來,洛安安一愣,尋聲看去,卻是那李丹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側,闆着臉這樣問道。
無論是這個問題,還是李丹青的到來,都很是突兀,以至于洛安安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本來就不善言辭的洛安安見李丹青的神情嚴肅,也不知爲何,就自覺自己好似做錯了什麽,也不敢隐瞞,低着頭便言道:“我……”
“我想着院長近來已經麻煩纏身了,聽……聽人說,這聖山崩塌的事情,秦郡守和郢離還想要把罪責推到院長的身上,我不想……不想再給院長惹麻煩。”
洛安安一副小心翼翼委屈巴巴的模樣,讓李丹青暗覺好笑,他側頭看了身旁的青竹一眼。
青竹頓時會意過來,走上前去便将那捂着臉倒在地上的兩個架勢提了起來。
二人的側臉上兩個巴掌印甚是醒目,但卻怒火中燒的看着李丹青言道:“李丹青!我……我們是奉了郡守之命來押運糧草,你……你敢對我們動手!郡守追究下來……”
啪!
啪!
二人的話還未說完,兩個巴掌再次扇到了他們的臉上。
在一陣頭暈目眩之後,二人艱難的站起身子,這一次他們倒是學乖了,站起身子後耷拉着腦袋,方才那嚣張的氣勢,此刻是再也看不見毫分。
“這叫麻煩?”李丹青瞟了一眼那二人,便轉頭看向洛安安,笑着問道。
洛安安一愣,有些遲疑,但還是言
道:“可打了他們,秦郡守不就有了借口……”
“沒有借口他就不會來找我們麻煩?”李丹青打斷了洛安安的話,如此反問道。
洛安安又是一愣,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李丹青,似乎懂了些許,又似乎還是未有明白。
李丹青倒也不急,隻是言道:“惹麻煩意思是招惹了那些不會給你麻煩的人,讓他們給了你麻煩。”
“人嘛,确實有時候要學會隐忍,但卻不能一味隐忍。”
“世人都喜歡看高樓大廈塌陷時的美景,看着站在高樓上的人從遙不可及的地方跌落下來,灰頭土臉,落得與自己一般。好的人呢,看一看,唏噓幾句也就罷了。但壞的人,可不甘心,他還得上來踩上兩腳,吐上幾口唾沫,才覺神清氣爽。”
“你越是想着忍一時風平浪靜,圍着的看客就越覺得你好欺負,一窩蜂的就沖了上來,到時候你想發怒,說不得就真的沒了本事。”
“所以啊,越是這樣趁火打劫的家夥,你就越是要讓他明白,要欺負你可以,但得叫上主子!”
說着李丹青臉上的笑容蓦然收斂,他轉頭看向那二人,聲音中殺機畢露。
“我李丹青還活着,這大風城……就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可以放肆的地方!”
此言一落,那二位甲士一個哆嗦,身子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洛安安這時終于算是聽懂了李丹青的意思,她眼前一亮,看向李丹青的目光中倒是充斥着崇拜之意,她重重的點了點頭,言道:“我懂了!院長。”
“孺子可教。”李丹青也很滿意自己這一手“傳道受業解惑”的戲碼,他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随即又言道:“讓他們把這一袋子米糠挑出來,都給我吃咯,什麽時候吃完什麽時候可以走。”
“明天來的時候,若帶來的還是這樣的東西,那就吃兩袋、三袋!”
“嗯。”洛安安也覺解氣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
周圍看着百姓也紛紛拍手叫好,唯有那群負責護送糧草的甲士們臉色一白,紛紛癱坐在地。
……
料理完那些麻煩,李丹青與青竹邁步走在大風城的街道上,青竹看了一眼李丹青,忽然說道:“少主出了口惡氣,心中倒是舒坦了,可就怕從明天起,就沒人願意給咱們大風城送糧食了!”
“靠這些米糠難道就真的能度日?”李丹青卻反問道。
青竹一愣,頓時沉默了下來。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這樣的日子起碼還得過上半年的光景,但半年之後,又恰好是冬日,也就是說整整一年的時間,應水郡恐怕都會顆粒無收,這些百姓能吃上幾日亦或者半月的米糠,但一年吃下來,就算是個神仙也得被餓成皮包骨……”
“秦承古現在還可以做點場面活,等到整個應水郡都開始缺糧的時候,恐怕連米糠都沒有咱們的份,指望他可不是個良法。”
李丹青再次言道。
青竹點了點頭,說道:“我派人打探過了,如今應水郡的糧食一天一個價錢,昨日已經漲到八十文一斤,估計過不了幾日就得到一兩銀子一斤了。而且聽說應水郡的大戶都在加緊收購糧食,想要囤積居奇,這糧價日後還得一漲再漲。”
“咱們手上那點銀錢,根本買不到多少糧食。想要解決眼前的麻煩,恐怕還得想辦法弄到銀錢才是……”
李丹青聞言也長歎一聲,這經營之道本就不是他擅長的事情,以往十幾年的人生李丹青隻學會了怎麽花錢,至于賺錢那可是一竅不通。
“要是流香在就好了。”想到這裏的李丹青不免感歎一聲。
“看樣子少主還是喜歡被莺歌燕舞圍着的日子呢。”青竹眯着眼睛說道。
“那是自然……”李丹青正要應是,但随即便覺察到了不對,一個激靈趕忙改口道:“這是什麽話!我隻是想着流香在能幫上我們不少,可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
“我那是純粹的師徒之情,同袍之誼!青竹,你太龌龊了!你不能因爲你對我又非分之想,就覺得咱們大風院的所有人都如你這般!”
“是!我知道本院長長得貌美如花,你難以抵禦也是正常,但你不能不允許有人能有這樣的定力不是?”
“是嗎?”青竹眯着眼睛湊到了李丹青的跟前,這般問道。
方才還說得慷慨激昂的李丹青,此刻莫名的有些心虛,聲音不免小了幾分:“應……應該是吧……”
“哼!”青竹白了李丹青一眼,也不願讓他太過難堪,轉而又言道:“說了那麽多,少主想到了解決咱們現在麻煩的辦法嗎?”
見青竹主動轉移了話題李丹青不免松了口氣,他咳嗽一聲,然後笑道:“咱們現在一沒錢,二沒糧……”
“有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既然他秦承古不給糧,那咱們就隻能……”
“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