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鬧的哪一出?
苦肉計?還是慌不擇路?
李丹青被眼前的陣勢吓得不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但李丹青在發呆,那冉櫻三人卻顯然不想被李丹青這個忽然到來的變數所影響,他們對張囚發動的攻勢愈發的猛烈。
冉櫻手持着熾血蓮花與手提一把雪白長劍的冉裘互爲犄角,不斷從兩側對張囚發起攻勢,不得不說的是,雖然修爲都被壓制在了盤虬境,但張囚憑着自己神河境的道蘊,在二人的圍攻下并未露出敗相,但那位站在一旁的冉玲卻才是張囚所面對的最大的威脅。
她并不急着出手,而是遊弋在戰場外,她的瞳孔深處閃爍着詭異的幽綠色,目光死死的盯着在冉櫻二人圍攻下的張囚。
在尋到合适的時機時,便會悍然出手,相比冉櫻二人久攻不下的進攻,冉玲的攻勢卻顯得更爲毒辣,每一次出手角度刁鑽,攻向的都是張囚的死角。
而每每爲了應付冉玲的攻勢,張囚都不得不抽劍回防,這也就給到了冉櫻冉裘二人機會,二人在這時出手,大都可以在張囚的身上留下一道或重或輕的傷勢。
可憐張山主這堂堂神河境的強者,卻被三個後生逼得險象環生,狼狽不堪。
對方又是一輪攻勢發起,張囚的身上頓時又新增了數道傷口。
“你我都是同門!李丹青!你要見死不救嗎?”張囚退去數歩,甚至不得不走下幾步台階,躲開三人的攻勢後,朝着李丹青大聲怒斥道。
李丹青聞言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可憐巴巴的言道:“也不是說不幫忙,但至少得讓我知道諸位爲什麽打起來吧?就算是勸架,諸位也得讓我知道到底發生了撒吧?”
“是張院長對你們中的哪位見色起意?還是你們喜歡張院長這樣成熟穩重的男人?”
“其實像本世子這樣俊俏少年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我是說兩位姑娘啊,要是冉裘兄弟好這一口話,那還是找張山主比較好。”
李丹青的胡言亂語讓冉裘三人眉頭微皺,卻沒有心思去理會李丹青,隻是依然一刻不停的對着張囚發動着攻勢。
“李丹青!你覺得我要是死在他們手上你能有好果子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張囚卻是被氣得火冒三丈,他朝着李丹青怒罵道。
李丹青卻怎麽會被他那幾句大道理所蠱惑?
李世子看着節節敗退的張囚冷笑道:“聽張山主的意思,怎麽好像你赢了,本世子就能有好果子吃似的呢?”
張囚聞言一愣,一時氣結,卻也無法反駁李丹青的話。
而這時那剛剛發動完一輪攻勢的冉櫻卻忽然看向李丹青言道:“李世子!你對我冉櫻有恩,你大可放心,此事之後,冉櫻與苻堅部族決計不會爲難于你!還請你不要參與此事!”
“嗯?”李丹青的眉頭一挑,從之前的第一次見面開始,冉櫻便多次提起李丹青有恩于他,但李丹青思來想去,卻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對他們有什麽恩情?終歸不能是之前他給出的幾碗面錢吧?
李世子可從來沒有趁人之危爲人不齒之類的道德約束,他索性在原地坐了下來,看着這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的雙方,問道:“那冉櫻姑娘倒是說說,我對姑娘到底有什麽大恩大德,能讓姑娘放過在下?”
冉櫻聞言眉頭一皺,卻一時語塞,似乎有些難言之隐?
難不成是看上了本世子這絕世容貌?李丹青見她欲言又止,心中不由得産生了基于“事實”的“合理”猜想。
“李丹青!就算我死了,他們不爲難于你,從此以後你在武陽也決計沒有半點容身之所!今日你若助我,隻要你日後不再陽山給我使絆子,我保證絕不爲難你!”張囚見李丹青被冉櫻拉攏,心頭也有些焦慮,朝着李丹青于那時大聲言道。
李丹青的眉頭又是一條,饒有興緻的看向張囚,問道:“張山主是被苻堅部族的人殺的!我李丹青區區一個紫陽境的武者,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這件事怎麽說都賴不到我的頭上吧?”
李丹青質問讓張囚的臉色一滞,也沉默了下來。
李丹青見狀倒也不急,索性便在原地盤膝坐下,一幅要安心吞納烈陽星輝的架勢。
“諸位既然什麽都不願意說,本院長那也愛莫能助,那你們就繼續打吧,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音量,别打擾本院長修行。”
說罷這話的李丹青閉目沉眸,竟然真的就開始修行了起來。
對戰的雙方在那時都臉色古怪,怎麽也沒有想到李丹青的行徑竟然大膽到了這般地步。
張囚與冉櫻的眉宇間都有些異色。
張囚需要李丹青加入戰場幫助他緩解窘境,而冉櫻同樣害怕李丹青的加入,讓占據流轉。
二人皺起了眉頭,下一刻都明白事關生死的二人也沒了保留秘密的心思,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言道。
“王小小!”
“陽山的聖基!”
緊閉雙眸的李丹青在那一瞬間睜開了雙眼,他看向二人,神情古怪。
“我答應過小小不會害院長以及大風院的任何一個人!”冉櫻沉聲說道。
“聖基!我身上帶着一半的陽山聖基,他們想要奪走陽山聖基,毀掉陽山!”張囚也大聲言道。
李丹青的腦袋在聽聞這兩個消息的瞬間,仿佛要炸
開一般的轟響一聲。
王小小怎麽會和苻堅的王女扯上幹系?
陽山的聖基又怎麽會在張囚的身上?
這二者都是李丹青從未想過的事情,他的臉色陡然一變,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轟!
而也就是在這時,一道比起之前每一次都要狂暴數倍的烈陽風暴忽然從昊陽頂上傾瀉而來。
正沉浸在各自心思中的衆人對此毫無警覺,直到那股烈陽風暴沖到了她的身前,衆人方才回過了神來,匆忙間,紛紛出手抵禦。
但這般倉促的做法,再加上比起之前強出數倍的烈陽風暴,此消彼長之下,衆人身形頓時被那股烈陽風暴沖散,紛紛朝着烈陽神梯的台階下跌落。
李世子也未有幸免,在一陣七葷八素翻滾之後,李丹青狼狽的站起身子,他的額頭上被磕出了數道淤青,衣衫也被撕裂了幾分。
起身後的李丹青腦袋還有些發昏,他穩住自己的身形,抵禦着這烈陽風暴的餘波。
這樣僵持了近百息的光景之後,這一輪狂暴的烈陽風暴終于耗盡了能量,被它卷起的黃沙也散去,李丹青也看清了此刻的情形。烈陽風暴的襲來讓衆人都被退下了百步階梯,近在咫尺的昊陽頂又變得有些遙不可及。
之前位于最尾端的李丹青反倒因爲反應迅速的緣故,站在了最前方,身後三四歩台階處便是張囚,隻是此刻的張囚模樣狼狽,右手的手腕處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不斷的向下淌血,似乎是在方才被烈陽風暴卷起的砂石所傷,再然後,苻堅部族的三人落後起二三十歩台階的距離。
李丹青看清了此刻的情形,苻堅王族的衆人與張囚也看清了此刻的情形。
三人顯然早就對張囚起了殺心,見此狀趕忙朝着張囚所在之處殺來。或許是剛剛那輪狂暴的烈陽風暴耗盡了昊陽頂上烈陽星輝力量的緣故,此刻風暴暫歇,三人攀登的速度也快了不少,說話間便将距離拉近到了二十歩台階的地步。
張囚也自知自己無力與三人爲敵,忍着劇痛朝前走出數歩。
他知道,無論如何,聖基不能落在苻堅人的手中,那才是真正關系到陽山存亡的東西!
但身負重傷的張囚登頂的速度顯然無法與苻堅王族的三人相比,他方才走出三步,苻堅王族的三人便已經登上了五步階梯,雙方之間的距離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短。
張囚的臉色慘白,模樣狼狽,就在他自己都認爲自己難逃一劫的時候,一隻手卻忽然伸到了他的面前。
張囚一愣,擡頭看去,卻見李丹青正笑容燦爛的看着他。
“走吧,山主。”
“我帶你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