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院的弟子拿下了所有名額,而至于均出的三個名額,自然是由那三位出工不出力的冬青院弟子讓出。
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今日的麻煩,守住所有名額之後,張囚也沒有找大風院麻煩的借口。
大風院的衆人聚集在張囚刻意安排給他們的破敗小院中,衆人的心情都很不錯。
哪怕是手上嘴中的尉遲婉與周鏡水都恢複了不少,李丹青看着說說笑笑的衆人,卻少見的并不參與,隻是坐在一旁帶着笑意安靜的看着。
沉浸在喜悅中的衆人倒也并未察覺到李丹青的異狀,否則估摸着又少不了一陣諸如院長是不是要對誰伸出魔爪的推測。
希溫君是唯一一個看出了李丹青異狀的人,她一邊與衆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眼角的餘光卻始終落在李丹青的身上,直到李丹青起身離開,她這才趕忙也暗暗離開了聊得熱火朝天的衆人。
“怎麽了?”青竹追上了李丹青,與之并肩行走在别院中,小聲問道。
李丹青對于青竹的到來并感到意外,二人的默契早已到了這般程度,李丹青也并不覺得自己那點心思能瞞過對方。
他側頭看了青竹一眼,說道:“隻是有些擔心。”
“是因爲那孫禹的死嗎?”青竹又問道。
李丹青對于青竹從來沒有任何隐瞞,相比于大風院的衆人青竹知道得更多,自然也更能理解李丹青的擔憂。
李丹青皺着眉頭言道:“按照趙權給的消息,殺死孫禹的并不是張囚一行人。”
“而整個應水郡能有這般能量的,除了張囚與郢家,就隻剩下那位郡守秦承古了。”
“但秦承古一心想要入主陽山,張囚做上了代理山主的位置,對于秦承古而言絕對算不上是好事,孫禹活着,多少還能威脅到張囚的地位,所以他也不會是殺死孫禹的人。”
青竹聽到這裏,看向李丹青:“少主懷疑有第三方勢力介入?”
“嗯。”李丹青點了點頭:“我爹常說,看不見的那把刀才是最緻命的。”
“那躲在的暗處到底想做什麽,又是誰,這很關鍵,而且我有預感,明天或許就是那把看不見的刀,圖窮匕見的時候……”
“少主有沒有懷疑的對象?”青竹又問道。
李丹青想了想反而朝着青竹問道:“你覺不覺得那群苻堅人很奇怪?”
提到這茬,青竹也眉頭微皺:“我特意問過一些人,往年來陽山挑戰的苻堅族人大都是一些修爲資質尚可,但比起最頂尖的苻堅年輕一輩又差上些許的,他們得不到苻堅族内聖山的傳承,故而選擇來陽山碰碰運氣。”
“但今日那個苻堅王女,以及擁有苻堅最可怕血脈的冉鈴,甚至那位冉裘,我觀都決計算得上頂級的天才妖孽,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舍近求遠,來星輝之力本就薄弱的陽山尋求機緣。”
“以他們的資質在苻堅族内,理應得到最好的培養……”
“是啊。”李丹青也點了點頭:“今日冉櫻提出和局我就心生疑窦,故意獅子大開口要下十七個名額……”
“如果說他們此行當真是爲了星輝之門中的星輝之力,斷不可能答應我這樣的要求,可她……”
青竹的心思機敏,聽到這裏也察覺到了事情的關鍵,她看向李丹青問道:“少主是覺得她們此行另有所圖?而且可能與孫禹的死有關?”
“可是……據我所知自從到了冬青院後,這些苻堅族人都是深入簡出,且這群人中,當屬那位慕容聽風的修爲最高,但也決計不到武君的地步,她真的有本事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殺死孫山主嗎?”
青竹的疑問也是李丹青的困惑,他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對此同樣沒有頭緒,可越是如此,他的心頭便越是擔憂。
“我以前更在白先生身邊的時候,聽他講授推演之法,他常說有時候想不通的事情,換個思路或許就能有所頭緒。”青竹看着苦惱的李丹青,也有些心疼,她出言寬慰道。
“白先生……”
“要是白先生在就好了。”李丹青苦笑道:“換個思路,哪有那麽容易,小青竹你倒是告訴我,我們應該換個什麽思路?”
青竹當然聽出了李丹青話中的調侃,但她并不在意,而是一本正經的言道:“我們現在要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孫山主,自然不可能,苻堅王族的目的以及與此事的關聯,想出千萬條可能也都隻是猜測。”
“那不如想象,孫山主是爲什麽死的。”
青竹這般言道。
“自然是被人殺的。”李丹青有些不解的看着一本正經的青竹,嘴裏這般應道。
“那他爲什麽被殺?”青竹又問道。
李丹青對于青竹的辦法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隻是覺得對方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要幫他解決這麻煩,李丹青不願辜負了她那片苦心,索性就耐着性子應道:“我聽趙權
說,孫禹是因爲知曉張囚掌握了昊陽壁的秘密,想要最後一次去陽山上嘗試解開昊陽壁上的秘密。”
“所以殺他的人,很大可能是爲了阻止孫山主去到陽山之上對嗎?”青竹又問道。
李丹青皺着眉頭點了點頭。
“那如果陽山上真的有什麽不能讓孫山主知道或者看到的秘密,少主既然站在孫山主的一邊,那是不是殺死孫山主的人,也會想辦法阻攔少主去陽山之上呢?”青竹再問道。
李丹青苦笑着搖了搖頭:“那這人可就太多了……”
見李丹青心不在焉,青竹有些氣惱,她伸手狠狠的捏了李丹青的腰身一把,沒好氣的說道:“這本就抽絲剝繭的事情,抛去那些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少主你認真些!”
李丹青看得出青竹是真的有些動怒,他趕忙正色道:“首先,張囚郢離沒有作案的時間,不可能是他們。”
“苻堅王族的人雖然也要與大風院争奪去陽山的名額,但從今日的表現看,他們似乎更在意的是把自己當中的某些人送上陽山……”
“除開他們就沒有人……”
李丹青這樣說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身子一頓,呆立在了原地,臉上的神情在那一刹那,一陣陰晴不定。
青竹見狀,趕忙問道:“少主?”
“你是想到了什麽嗎?除了他們還有誰做出過阻攔少主亦或者大風院此次陽山山巅之行的?”
李丹青聞言,回過神來,他看向青竹正要将那個名字宣之于口。
“李院長在這裏啊!”可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卻傳來一道憨厚的聲音。
二人一愣回頭看去,卻見夜色中,一個醉眼朦胧的男人站在那處,他身子隐沒在牆角的陰影下,隻有腦袋在陰暗的月光下半遮半掩。
“關于小小俺有些事想要和院長說說……”男人這般說道,聲音忽然低沉了幾分:“是單獨說說……”
李丹青看着那位大風院的金牌護院,對方那熟悉的模樣,此刻卻讓李丹青覺得有些滲人。那個到了嘴邊的名字忽然也如鲠在喉。
他正要拒絕,卻見男人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這事很重要……”
“李院長應該不會想讓青竹姑娘知道吧……”
青竹……
是的,他在用青竹稱呼李丹青身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