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冉玲的身子便猛然飛出,直直的沖殺過來,尉遲婉雖然嘴上與冉玲說這話,但心底可絲毫沒有放松警惕。她見此狀,眉頭一挑,頭頂的鐵傘旋轉着猛然來到她的身前,試圖以此抵達殺來的冉玲。
與之前的每一位苻堅族人不同,眼前這個女孩,手無寸鐵,隻是揮拳殺來,尉遲婉雖然摸不起對方的底細,但除非對方已經到了星河境,不然想來是不敢以肉身硬撼這鐵傘上鋒利的傘葉的。
尉遲婉心頭稍定,可就在這時,那沖來的冉玲身子忽然一轉,竟然改變了方向,直直的沖向擂台的另一側。
這般舉動在衆人看來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畢竟那一處,空空如也……
但尉遲婉卻是在這時臉色一變,神情驚恐。
隻見冉玲的速度極快,轉眼便來到了那擂台的邊緣,然後她伸出手朝着虛空一握,好似抓住了什麽東西一般,她的嘴角上樣,露出虎牙。
她的手在這時輕輕一提,那在尉遲婉身前旋轉的鐵傘,頓時猶如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在半空中胡亂翻騰,甚至就連尉遲婉都不得不處處躲讓。
台下瞥見此景的衆人神情驚駭,自然也是不明所以。
可這時,卻聽那冉玲言道。
“姐姐這鐵傘确實稀奇,但騙騙那幾個沒有腦子的家夥還可以,可騙不到我喲。”她這樣說着,雙眸之中閃過一道妖異的幽綠之色。
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少女那雙瞳孔的深處,還有一雙瞳孔在微微晃動。
是鷹瞳!
這家夥是苻堅王族的上古血脈!
李丹青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心頭一凜,意識到了不對——上古血脈的強大自然勿需多表,而除了帶來更多的脈門,讓修行之道比起尋常人快出數倍之外,有些擁有上古血脈的天之驕子,更是會覺醒出一些可怕又的詭異的能力。
譬如眼前這位冉玲所擁有的鷹瞳,便是苻堅王族上古血脈覺醒者可能覺醒出來的能力。傳聞擁有鷹瞳者會擁有常人難以比拟的洞悉力,她可以在短時間内便看出了一位武者招式中的破綻,洞悉常人難以發現的辛密。
這樣的血脈覺醒者,在曾經武陽與幽雲大戰中,讓武陽的大軍吃了不少虧,而他們的數量稀少,每一代甚至幾代苻堅王族的族人中方才可能出現一兩位……
而每一位這樣的天之驕子,對于苻堅部族甚至整個幽雲而言都是巨大的财富,可她也來了陽山……
李丹青的心頭隐隐趕到有些不妙,既爲此刻擂台上的戰況,更爲苻堅部族此行的目的。
“姐姐與蠻洪交手之初,便用鐵傘射出了許多利針……”但此刻台上的冉玲卻并不知曉也不關心李丹青的擔憂,她笑着看着臉色難看至極的尉遲婉言道:“蠻洪那個笨蛋還以爲姐姐是在暗算他,殊不知姐姐在那時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說着,冉玲握着的手又用力的扯了扯,在光線的折射下,衆人隐約看見她的手中似乎握着一根繃直的透明細線。
而再順着這根線看去,衆人這才發現,這擂台之上已經密布數十根這樣隐秘的絲線,他們一頭被鐵針牽引,紮入擂台的石闆上,另一頭則連接這鐵傘。
“那些尖針之上連着一根根這樣的透明細線,這些線極爲堅韌,應當是用你們武陽出了名的雪絲蠶的絲鑄成,靠着無數根這樣的線,姐姐方才能控制這鐵傘。可這樣的設計固然精妙,但隻要……斷開其中一根……”冉玲一語道破了玄機,她眉目眯起,握着那根絲線的手忽然屈指一彈。
铛!
一聲脆響在這時蕩開,那堅韌的絲線應聲斷開。
而随着那根絲線的斷開,密布在擂台上的絲線也随即就像是失去了立柱的樓台一樣,全部耷拉了下來,連着那把鐵傘,也在這時栽落在地。
尉遲婉的臉色一變,還不待她從這般變故中反應過來,冉玲的身子卻猛然在這時殺出,直直的朝她襲來。
而這一次,這位苻堅部族的上古血脈,就沒有任何再變招的打算。
她的速度極快,轉瞬便沖到了尉遲婉的跟前,尉遲婉根本來不及反應,冉玲的拳頭便重重轟在了尉遲婉的腹部。
尉遲婉發出一聲痛呼,身子被那股巨大的力道重重抛起,身子倒飛出去,直直的朝着擂台外落去。
就在衆人暗以爲尉遲婉就要就此落敗,可在她半個身子落出擂台的刹那一隻手卻忽然伸出,将她的身子拉住。
卻是擂台上的冉玲。
那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
她抓着尉遲婉的手猛地發力,将對方的身子又生生拖拽了回來。
尉遲婉腹部傳來陣陣劇痛,對于女孩的這番行徑更是心頭困惑。
卻聽冉玲在那時用人畜無害的聲音繼續道:“姐姐忘了,我說過要揍到姐姐答應爲止呢。”
她這話出口,尉遲婉的心頭一寒,少女又是一拳揮出,再次重重轟在了尉遲婉的腹部。
噗!
這一次,尉遲婉的臉色頓時煞白,嘴裏更是噴出一口鮮血,腹部傳來宛如撕心裂肺的劇痛,讓她幾近昏厥。
“這是在做什麽!”
“這些苻堅人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台下的衆人也在這時回過了神來,
他們一個個憤聲言道。
“去他娘的!薛雲!給小爺上去把這臭娘們的褲子扒了!”
李丹青怒目圓睜,在那時暴喝道。
大風院的衆人聞言,沒有半點猶豫一群人便在那時直接沖上了擂台。
苻堅的衆人見狀也紛紛躍上擂台,眼看着一場一對一的比鬥就要演變成雙方的群毆時。
“夠了!”而就在這時台下忽然傳來一聲嬌喝,卻是那位苻堅王女冉櫻。
她對于那群苻堅族人顯然有着極大的威懾力,随着她這一聲大喝,苻堅的族人頓時僵在了原地,青竹與薛雲卻根本不理會冉櫻的阻攔,直接殺到了冉鈴的跟前,将之逼退,從她的手中救下了尉遲婉。
按理來說到了這一步,冉櫻也已經叫住了苻堅族人,大風院等人也應該見好就收。
可李丹青卻朝着薛雲吼道:“扒褲子!”
“今天一個給小爺我把這臭娘們的褲子扒下來!小爺我要讓她光溜溜的滾回她的苻堅!”
薛雲一愣,他雖然知道李丹青素來護短,但這般暴怒的架勢,還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但他卻沒有多想,聽聞這話的刹那,點了點頭,手中銀槍一震,直直的朝着退去的冉鈴殺去。
冉鈴被打斷了好事本就心頭窩火,見對方卻是得理不饒人,頓時火冒三丈,一旁的冉裘見狀也皺起眉頭,提劍上前。
李丹青看見此景頓時眼前一亮,朝着一旁的青竹遞去一道眼色。
二人心有靈犀,李丹青堅持要“扒下冉鈴褲子”的時候,青竹便猜到了李丹青的歪心思,她點了點頭,手中長劍之上青芒亮起,做勢殺向冉鈴,但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随時準備變招殺向冉裘。
而大風院的衆人見薛雲與青竹如此,自然也沒有猶豫,紛紛祭出自己的殺招,攻向那些苻堅族人。
……
李丹青見狀,從這場大戰開始後,一直陰郁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很明白,冉鈴的實力展現出來的刹那,劉言真與嶽凝霜便沒了取勝的可能,如今唯一的希望就落在了以他爲首的最後一隊人馬的身上。
可姜羽、金流香、侯玉配上他這個不着調的院長,實力實際上卻是一群人中最差勁的。
想要打赢這場硬仗,那就得尋些下三濫的辦法。
趁着這混戰的檔口,把那些還未出戰的幾位苻堅族人收拾一番,尤其是爲首的冉裘,打傷腿腳也好,重傷不起也罷,怎麽陰狠怎來。
至于這麽做是不是有些不講武德……
李世子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尉遲婉,心道。
“去他娘的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