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不了花些錢買個地界,這錢我可以出!”金流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甚是豪氣的言道。
諸人倒是也知道她财大氣粗,聽聞這話紛紛眼前一亮。
郢曲幾人明面上說是來幫助李丹青處理俗物的,但實際上卻是來奪權的。
他們扯着張囚這個山主的大旗,先是拿了大風院的賬本,又取了大風院的庫房鑰匙,弟子名冊,甚至連那張弟子們修行所用的白象馱天圖的拓本,也被他們奪了去,而後更是讓衆人搬出了自己的房間,給他們騰出了地界。
大風院的弟子可都是些大戶人家之後,哪裏受過這樣的氣,一時間衆人心頭堆積的怒火,那是翻湧不息,要不是李丹青壓着,估計早就與那些家夥動起手來了。
姜羽也走上前來說道:“我父親所在崖頭鎮倒是有不少空地,所處之地有幽靜偏遠,不會有外人打擾……”
“那感情好,我聽說崖頭鎮雖然地處偏遠,但鎮長姜樓倒是個妙人,将那處經營得有聲有色,我早就想去那裏看看,要不咱們就選在那處?”劉言真倒是個聽風就是雨的急性子,當下便定下了決策,興緻勃勃的看向周圍衆人。
就連素來穩重的甯繡也在這時說道:“我這便倒是可以讓父親調些人馬過來護送我們,免得張囚又從中作梗。”
“對對對,咱們要走就得偷偷摸摸的走,免得那些混蛋又問我們要什麽烈陽真火!仙人入夢送給咱們院長的,憑什麽給他們啊!?”劉言真連連點頭,如此言道。
衆人這般一言一語,似乎已經開始暢想搬去崖頭鎮的新生活,一時間心頭的火氣倒也散去的不少。
“我們可以走,但原則恐怕走不掉吧。”而就在這時,坐在一旁,環抱着銀槍的薛雲忽然言道。
衆人一愣,看向對方:“什麽意思?爲什麽院長不能走?”
“你們不會真的以爲朝廷讓他來陽山是放他來此的曆練的吧?”薛雲回頭看向衆人,問道。
“不是嗎?”侯玉眨了眨眼睛。
“陽山是他唯一容身之處,離開陽山,他舉步維艱。”
薛雲站起身子:“崖頭鎮也好,其餘任何地方也罷,隻要院長敢在那裏落腳,保證不出三日便會有山賊之類的意外襲來,讓他死于非命。”
衆人都非愚笨之輩,聽聞薛雲此言,頓時想到了之前的某些傳言。
“那這麽說來我們就隻能呆在這大風院了?”劉言真有些洩氣。
“若真是如此!我也會一直陪着院長的!那些混蛋總不能一直在大風院待下去!”姜羽紅着臉咬牙道。
這話出口,在場衆人頓時朝她遞來揶揄的目光,姜羽的臉色愈發的潮紅,趕忙在那時低下了頭。
劉言真見狀,趕忙說道:“那我也要!我可不能讓你們這些壞女人破壞了院長和薛師兄的感情!”
薛雲翻了個白眼,又坐了回去。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當下便有人調笑道,那少女喚作嶽凝霜,家中家主是應水郡極爲出名的武館——山嶽武館的館主。
此女性子跳脫,與劉言真極爲要好。
劉言真頓時有些惱怒,與嶽凝霜争執了起來,衆人一言一語,彌漫在人群中
的陰郁之氣,倒是緩解了不少。
一旁坐在角落中細嚼慢咽吃着饅頭的老琴師,看着眼前的衆人,忽然莞爾一笑,然後又低頭吃了起來。
……
“等等!”
“好香啊!”
而就在劉言真與嶽凝霜打鬧之時,劉言真的鼻頭忽然抽動了兩下,皺眉說道。
嶽凝霜隻以爲這是劉言真的緩兵之計,正要乘勝追擊攻向對方的咯吱窩,可這時她也問道了那股香氣。
午晌與晚上都隻吃了幾個饅頭的衆人嗅着那香氣,頓覺口齒生津。
“難道是小小偷偷給咱們開了小竈?”劉言真眼前一亮如此言道。
“也有可能是在偷着自己吃!”嶽凝霜認真的分析道。
“去看看!”
有人這般言道,衆人便在那時起身,尋着香味傳來的方向走去。
隻是越走,衆人的心頭便越是覺得古怪。
這方向怎們看着并不像是廚房,而更像是院門的方向。
衆人還未走近,便見那處有些許火光,然後便聽那處傳來了王小小帶着哭腔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
衆人的心頭一驚趕忙靠了過去,卻見那處郢曲等人生着篝火,圍坐在那處,地上散落着一地的雞毛,篝火上架着烤架,一隻雞被架在上面,烤得熟透。
郢曲側頭看着走來的衆人,從那雞身上取下一大塊雞腿,笑着晃了晃:“諸位也想吃嗎?”
“這隻黑雞可狡猾着呢!我們兄弟幾人費了好些力氣才捉到了,諸位想吃,那可得拿出些誠意來?不如就來和哥幾個喝上幾口,如何?”
另一位同爲天榜之上的弟子柳暗明在那時上下打量着劉言真等人那玲珑的身段與漂亮的臉蛋,眸中泛起些許貪婪之色。
這話出口,那群冬青院的弟子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大風院的衆人頓時臉色難看,而就在這時一旁的王小小卻雙目通紅,他直直的沖向拿着雞腿的郢曲。
郢曲顯然也沒有料到王小小會忽然發難,一個不察便被其撲到在了地上。
“你敢吃小黑!”王小小嘴裏這樣說着,雙目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一隻拳頭被高高掄起,狠狠的砸向郢曲的面門。
郢曲也從最初的變故中回過了神來,他星羅境的修爲擺在那裏,豈能被王小小真的傷到。
他的一隻手伸出握住了王小小轟來的拳頭,同時他面露狠厲之色:“找死!”
他怒聲罵道,另一隻手握拳轟出,王小小那點修爲,在星羅境的郢曲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王小小的身子便在那時飛出,重重砸在了不遠處的火堆上,将篝火砸開,火星四散,他的嘴裏也發出一聲悶哼,一口鮮血頓時從嘴裏噴出。
“什麽東西!本公子做什麽要你指手畫腳!”站起身子的郢曲臉色難看的朝着王小小怒吼道。
這話說罷,他的一隻腳邁出,周身靈力奔湧,就要對王小小再次出手。
大風院的衆人見狀,也在那時快步來到了王小小的身前,将之攔在身後。
薛雲手中的銀槍一震,槍柄被他砸入地面,一股洶湧的氣勢滌蕩看來,他看向郢曲等人,面色陰寒,其餘衆弟子也在那時擺開了架勢,煞氣騰騰的看着郢曲等人。
郢曲看着眼前的衆人,面色一寒:“怎麽?諸位是想要動手?”
“你們信不信,今日你傷了我們哪怕一根毫毛,明日你們家院長就得灰溜溜的滾出陽山!”
郢曲顯然抓住了大風院衆人的死穴,這話出口,方才還氣勢洶洶的薛雲等人頓時臉色一沉,周身彌漫的氣勢也弱了幾分。
看見此情此景的郢曲嘴角上揚,他優哉遊哉的走上前來,伸手極爲輕佻的拍了拍薛雲的臉蛋:“小子,想要逞英雄,那就拿出點英雄的膽氣來!?”
這般挑釁的做法讓薛雲握緊了手中的長槍,但他也明白自己若是真的動了手,那便是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想到這處,薛雲咬了咬牙,将握緊長槍的手,在那時松開。
“這是怎麽回事啊?”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傳來,卻見李丹青從不遠處着急忙慌的走了過來,他看了看僵持不下的雙方,又看了看神色萎靡,被甯繡扶着的王小小,頓時臉色一沉,指着大風院的衆人不悅言道:“你們是不是又惹郢公子生氣了!”
衆人怎麽也沒有想到李丹青會在這時責怪他們,衆人頓時面露委屈之色。
“院長……”劉言真出言正要反駁。
“不就是一隻烤雞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李丹青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在那時罵道。随即又轉頭看向郢曲,彎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賠笑道:“郢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不要和我這些弟子一般見識了。”
“下去,我一定好好責罰他們!”
說着,李丹青又看向衆人,就要喝罵。
可郢曲卻在這時出言攔下了李丹青:“責罰就免了吧,畢竟都是同門,沒必要這麽上綱上線。”
聽到這話,李丹青面露竊喜之色,他趕忙看向大風院衆人言道:“還不快謝謝郢公子!”
衆人的心底當然有千萬不願,但見李丹青的态度如此堅決,也隻能在這時悶悶不樂的朝着對方郢曲等人行了一禮。
郢曲等人見狀頓時笑意盎然,他又看向眉眼恭順的李丹青,心頭一動,又言道:“本公子從來不是記仇之人,這些小事過去就過去了,就是我的這些師兄師弟,還是覺得心頭有些不忿。”
“我看不如這樣,李院長挑幾位師妹今日到我們房中,陪我們聊聊天,解解悶,說不定我的這些師弟們,就忘記這事了。”
這話一出,大風院衆人方才壓下的火氣,又騰騰的冒了上來。
李丹青也是臉色難看,他言道:“這……這不妥吧。”
“要是諸位真的覺得悶得慌,大風城有處不錯的酒樓,姑娘們也都漂亮乖巧,我李丹青做東,請諸位去那裏玩耍一番如何?”
“李院長這是什麽話?我們是要和諸位師妹們探讨武道,那些酒樓的庸脂俗粉,哪裏懂得這些?”郢曲朗聲言道,将李丹青的提議一語回絕。
身後的衆人也在這時起哄,看向大風院衆人的目光也在那時變得灼熱起來。
李丹青頓時沉默了下來,而瞥見此景的郢曲,眯着眼睛,輕聲道:“李院長要是不願意也沒有關系,隻是過幾日張院長再次來此時,我這些師兄師弟們要是口無遮攔,說了些什麽不該說的話,那到時候可就不怪郢曲沒有提醒過李院長了!”
李丹青的臉色一沉,他咬了咬牙,在大風院衆人驚駭的目光下,竟然點了點頭。
“好。既然幾位有這個雅興,李丹青這就給諸位安排!一定讓諸位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