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七個席位,夏嶽院占據三席,春柳秋景平分四席。
當然秋景學院的蘇家姐弟早就死在李丹青的手中,隻是這個消息,李丹青從未對外言說。
這些都是後話,隻是冬青院能拿下四個天榜席位,由此也可見冬青院中人才濟濟。
被張囚以幫助李丹青管理俗務爲由安排進大風院的十人中,便有二人位列天榜,分别是第七位的柳暗明與第三位的郢曲。而其中的郢曲據說更是郢家旁系所出,身份尊貴。
可就像張囚說的那樣,李丹青沒有辦法拒絕這個提議。
或者說,這不是提議,而是來自陽山現任山主的命令!
……
張囚心滿意足的離開,大風院的衆人卻在這時愁眉苦臉的看着眼前院中站着的十道身影。
以柳暗明與郢曲爲首的十人卻是趾高氣昂,對于衆人投來的帶着敵意的目光視而不見,反倒以一種宛如勝利者的姿态站在那處。
李丹青同樣盯着這幾個家夥,那是怎麽看怎麽個不順眼。
穿着一身青衫的郢曲最先打破雙方之間那沉悶的氣氛,他走上前來,笑着言道:“勞煩李院長交出大風院的賬本,從今日起這東西便由我身旁這位張鵬淵師兄保管。”
“憑什麽?”這話出口頓時激起了大風院衆人的不滿,脾氣火爆的劉言真首當其沖的怒目質問道。
“劉師妹不必如此生氣,在下隻是替李院長保管,日後院中的賬目也都要交給我一一核對,銀錢當然也由我來看管,這些都是爲了讓李院長能夠從這些俗務中抽身,以便更好的教導諸位師妹。”那個被郢曲點名的男子走上前來,笑呵呵的言道。
隻是他臉上的笑容越是燦爛,大風院衆人心頭的怒火便越是噴張不已。
“這可是山主的命令,李院長不會想陽奉陰違吧?”郢曲見李丹青的臉色鐵青,神情愈發得意,他朝前邁出一步,眯着眼睛看着李丹青低聲問道。
大風院的衆人也在這時将目光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眉宇之間滿是焦慮之色。
畢竟這樣的事情,似乎也隻有李丹青能夠想到辦法。
李丹青低着頭沉吟了一會,然後悶聲言道:“流香,把賬本給他吧。”
這話出口,大風院衆人頓時一片嘩然,劉言真更是神情急切的看着李丹青:“院長!”
李丹青卻伸出手,阻攔了群情激奮的衆人,沉聲道:“聽話,給他!”
李丹青的态度堅決,衆人也隻能在這時收聲,而金流香雖然有千般不悅但還是得在這時,回到屋中将一直有她保管的賬本遞了出去。
見李丹青妥協
,郢曲一行人臉上的笑意更甚,郢曲看了一眼李丹青,對着那張鵬淵說道:“張師兄心細如發,幫咱們李院長好好檢查一番,這賬目可有問題。”
張鵬淵第一時間會意過來,便在那時當着衆人的面放開了賬本:“想不到大風院還挺有錢的,這賬目下還有足足三千兩銀子。”
“啧……這每日夥食的開銷咱們這麽大,足足四十兩!?”
“這可不成,一定是有人中飽私囊,李院長把你們廚子叫來!在下幫你好好審審他!”張鵬淵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話出口站在人群中的王小小頓時身子一僵,臉色有些難看。倒是站在他身旁的王絕通依然醉眼朦胧,聽聞這話隻是擡頭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張鵬淵,随即便又低頭踩着腳邊的石子,反複摩擦。
李丹青的臉色也在那一瞬間變得陰沉了許多,他盯着張鵬淵,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要審我的人?”
張鵬淵的心頭一跳,被李丹青此刻那陰冷的眼神所震,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那一瞬間,張鵬淵覺得李丹青似乎想要殺了他。
這樣的感受讓張鵬淵一時間語塞,未有回答李丹青的詢問。
“李院長這是怎麽了?張師兄也是爲了幫院長掃除大風院的蛀蟲嘛?這一日四十兩的夥食開銷确實多了些,不如這樣,依照着咱們其他學院弟子的标準,一人一日三十文錢,按二十人給你們算,那就是六兩銀子,如何?”郢曲卻沒有張鵬淵那樣的顧慮,他眯着眼睛笑道。
“那可不成!”可就在這時,一旁的王小小忽然說道:“咱們大風院算上弟子、護院還有家丁足足有七十人,六兩銀子怎麽夠!更何況師姐師妹們都要修行,每日消耗極大,不吃得好些,怎麽能行?”
李丹青平日裏一毛不拔,但對于門中的弟子護院家丁等人那可是真心實意的好,每日的夥食都是讓王小小精挑細選最好的食材烹饪而成,一來是不願苦了大家,二來也确實是修行本就是件耗費體力的事情,不吃得好些自然難以爲繼。
話說這些錢還都是當初李丹青從秦懷義以及宇文冠的手中敲詐二來,李丹青用來倒是也不心疼。
隻是王小小在這個時候出言反駁,顯然是觸到了郢曲的黴頭。
郢曲皺起了眉頭,沉聲道:“你是個什麽東西?還敢教我做事!”
說着,一股氣勁便在他的手中凝聚而成,做事就要轟向王小小。
氣勁外放,乃是星羅境的強者方才能做到的事情,郢曲能在陽山天榜之上名列第三的位置,自然不可小觑。
這一道氣勁看似随意,但以王小小不過紫陽境中期的修爲,若是真的被這一擊轟中說得得有性命之憂。
低頭踩着腳下石子的男人,感受到
了這一點,在那時擡起頭看向郢曲,腳尖輕輕用力,地上的石子便飛入了他的手中,他握着石子,拇指彎曲,一股隐晦卻強大的力量波動凝聚于石子之上,就像是滿弦的利箭已經蓄勢待發。
但就在這時,一隻手卻忽然從一旁伸出,握住了郢曲那看架勢立馬就要揮出的手臂。
郢曲一愣,看向對方,卻見出手之人赫然便是薛雲。
“要耍威風,薛雲奉陪!”
“演武場就在那邊,閣下要是手癢,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那裏打上一場,隻論生死,不較勝負!”薛雲冷着眸子盯着郢曲,沉聲低語道,眉宇間殺機滾滾。
薛雲那張漂亮得不似男兒的臉蛋極爲出名,郢曲雖然今日第一次相見,但隻是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來之前張囚囑咐過,大風院的衆人,除了薛雲與那個叫希溫君的少女,其餘的弟子都是酒囊飯袋,隻是靠着狗屎運得來了烈陽真火,方才能在陽山大比上取得一席之位。
但這薛雲與希溫君他張囚也看不出就裏,故而叮囑他們最好不要與這二人起太大的沖突。
郢曲卻也是個人物,并未被薛雲這狠話所激,隻是淡淡一笑言道:“薛師弟這股好勇鬥狠的勁大可留着對方那些苻堅王族,郢曲也好,張鵬淵師弟也罷,可都是奉了山主之命來幫助大風院的,薛雲師弟這樣形式,不怕讓李院長爲難嗎?”
郢曲特意在山主之命四個字眼上咬了重音,這話出口,薛雲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李丹青在這時趕忙走了上來,笑道:“都是同門師兄,薛雲還不松手。”
薛雲聞言雖然心中不忿,但還是松開了手,李丹青在這時笑道:“既然郢公子發了話,那就也依照郢公子的意思,從今天起咱們大風院就按照每日六兩銀子的夥食費安排上!”
“這些事情之前都是我定的,小小隻是奉命辦事,郢公子也就不要爲難了。”說罷這話的李丹青又接着言道。
他臉上堆起了濃濃的笑意,躬着身子,一副讨好之相,似乎已經認清了形式,開始妥協。
郢曲眯着眼睛看着此刻這幅模樣的李丹青,臉上頓時笑意盎然。
“李院長早有今日這覺悟,我們又何苦跑上一趟呢?你說是吧?”郢曲輕蔑的問道,語氣中滿是戲谑之意。
說罷這話,郢曲又将目光在大風院衆人的身上一一掃過,随即又言道:“既然李院長這麽配合,我們也自然不會爲難。”
“那就勞煩李院長将庫房鑰匙、人員手冊、還有各種契書等東西一柄交出來吧,接下來都由我們替院長保管,哦,對了,還有那副白象馱天圖的拓本,也一并交出來吧。”
“記住咯,這可是山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