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子神情有恙,他低着頭,頗有些懊惱的言道:“這個王絕通,有大問題!”
“大問題?我看少主跟他聊得那叫一個投機,就差點歃血爲盟,結拜兄弟了。”青竹沒好氣的說道。
李丹青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方才那王絕通深谙投其所好之道,一番插科打诨,将話題成功的引到了給大風院發揚光大的道上去。二人一陣口若懸河,已經聊到了第三百二十五座分院的選址,以及建築風格和院長人選的問題上了……
至于試探王絕通的事情,早就被李丹青忘得一幹二淨,聽得一旁的青竹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一定是昨日沒有睡好!才會被那家夥帶偏,待會本院長吃過午飯,再和他過招!”李丹青心有不甘的言道。
青竹白了他一眼,對此卻并不報什麽希望,不過好在李丹青多少證實了對方與永生殿應該沒有什麽聯系,青竹也算是放下了大半的戒心,她正要邁步與李丹青一道去往院中。
咚!
咚!
咚!
可這時,院門方向卻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李丹青駐足看向那處,門口處甯煌戟送來的護院們高聲問道:“何人。”
“在下趙權,攜四大學院院長前來拜會李院長!”門外傳來了趙權的聲音。
“嗯?四大學院都來了?”李丹青有些困惑的皺起了眉頭,他朝着那護院點了點頭,護院便打開了院門,卻見那院門外四大學院的院長皆站在門外,身後還跟着一大群弟子,其中不乏諸如白芷蘿、秦懷義之流的熟面孔。
楊通白素水臉上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僵直的站在那處,張囚倒是一如既往的神色冷峻,隻有趙權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李丹青,一見面便熱絡的走了上來:“賢侄啊!多日不見可是想死我了!”
“我以爲這一個多月賢侄在好生修養,卻不想陪着長公主破獲了大案,我陽山也因此受到了朝廷的表彰,說起來還是沾了賢侄的光啊!”
“都說虎父無犬子,我觀賢侄之能,日後成就定不弱于李将軍。”
趙權滿臉紅光的說着,李丹青卻眼觀鼻鼻觀心,對此并無太多反應。
他知道定然是朝廷的公告傳到了陽山,離開畫戟城時,李丹青特意囑咐過姬師妃,将這次破獲永生殿答案的功勞分出一些給陽山,就言說是陽山緊密配合,方才給了他們順藤摸瓜的線索。
這倒不是李丹青有以德報怨的好性子,雖說這張囚楊通等人從他來了陽山後便處處算計,但孫禹待他不錯,趙權也在大風院危難之時曾出手相助,這些恩情李丹青還是記住的,朝
廷有意收回陽山的控制權,有這份功勞在,朝廷多少會顧忌這天下的悠悠之口,也算是李丹青投桃報李之舉。
更何況,李丹青很清楚如今自己雖然在陽山站穩了腳跟,可跟武陽城裏的那些大人物比起來依然差之良遠,木秀于林,對于如今的李丹青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這順水人情的事情,李丹青倒是樂意爲之。
“諸位這麽多人來我大風院,我大風院可沒有諸位那般家大業大,要是要在我大風院吃飯的話,可要付飯錢啊!”李丹青對于趙權的誇贊倒是并不放在心上,眯着眼睛這般言道。
“哼!不勞煩李院長了!我們就是餓死,也不會向你大風院要上半口飯菜的!李院長大可放心!”楊通還是那般火爆脾氣,在那時冷哼一聲,怒聲言道。
“有楊院長這話,李丹青就放心了。”李丹青笑着言道。
聽聞這話的楊通頓時火冒三丈,他氣得吹胡子瞪眼,但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一旁的趙權見狀趕忙笑呵呵的言道:“楊院長!李賢侄隻是開個玩笑,你又何必氣惱!”
說着,趙權又看向一旁的李丹青言道:“今日我們幾人前來是有要事相商,這些玩笑話,還是等到待會再說吧。”
趙權的面子,李丹青多多少少還是要給點的,聽到這話的李丹青笑着點了點頭,随即便領着衆人去到了大風院的議事大廳。
如今的大風院今時不同往日,那議事大廳被修築得金碧輝煌,比起其餘四座學院的大廳有過之而無不及,看得四位院長與那些外院弟子都心頭暗暗驚訝。
好大喜功的李丹青很滿意衆人這樣的表現,他微笑着在首座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看向衆人問道:“諸位這麽大張旗鼓的來我大風院,有什麽事就快些說吧,本院長事務繁忙,可沒有那麽多閑暇時間。”
這話語中的不耐煩讓張囚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但讓李丹青意外的是,這一次,三人雖然不悅,但卻并未有人在這時發難。這般古怪的反應李丹青看在眼裏,心頭暗暗詫異,想着恐怕這次這些家夥忽然到訪,怕是有事相求,否則斷不可能如此客氣。
“賢侄應該也知道,再過一個多月,便是我們陽山星輝之門打開的時間,屆時各個學院都會派出弟子前往星輝之門,接受星輝沐浴。”
“而除了天榜之上的十位弟子外,四大學院還共有四十個名額,供各大學院自行挑選弟子前往。”
李丹青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對方的來意:“這事啊,我知道啊,這楊院長與白院長的當日一人給了我大風院十個名額,怎麽?不會是有人想要言而無信,又要回去吧?”
李丹青故作錯愕的言道,這話出口,頓時讓白素水與楊通二人
臉色難看。
“李院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人有多大的度量,就吃多少東西,可别吞得太急,撐死了自己!”一旁的張囚顯然受不了李丹青這般小人得志的模樣,他站起身子,壓低了聲音這般言道。
“本世子的胃口可不是張院長可以比的,張院長若是不信,把你們冬青學院的是個名額一并給來,本世子也撐不死!”李丹青可不會在口舌之争上落于人後,他眯着眼睛反唇相譏道。
“賢侄!”趙權趕忙打着圓場,笑着言道:“有件事,你可能尚且還不知情!”
趙權說着,臉上露出了些許羞愧之色:“當年我們孫山主在時,曾與幽雲苻堅王族做過一個賭約,每年星輝之門打開時,苻堅王族便會派出二十人的隊伍前往陽山,他們可以從陽山前往星輝之門的隊伍中挑選出對手,一對一進行挑戰,若是勝了,這名額便歸勝者所有……”
李丹青倒是從未聽聞過這事,他的眉頭一皺,言道:“這孫禹到底是幹什麽的?這天下就沒有他不能賭的東西了?”
趙權也有些無奈:“這事我們也是事後才知道了,五年前星輝之門打開時,陽山弟子的名額便被苻堅王族奪取了足足十七個……”
“這楊院長與白院長卻是将二十個名額輸給了賢侄,這事我趙權作證,他們也不敢抵賴,但賢侄也得從實際情況考慮,苻堅王族雖然在幽雲七大部族中排名末尾,但也不可小觑,派出的後生可都不是尋常人,大風院若是守不住自己手上的名額,那到時候也是便宜了外人,倒不如量力而爲,均出一些……”
聽到這話的李丹青臉色也有些凝重,他低下頭沉吟了起來,而這番模樣落在楊通等人的眼裏,三人對視一眼,皆露出了笑意。
“這事事關我們陽山的名譽與弟子的前程,還請李院長不要因私廢公!”張囚陰恻恻的在那時言道。
“還是那句話,有多大的度量,就吃多少的東西!”
“要知道那些幽雲的人,可不會像趙院長這般心慈手軟,讓門下弟子留手,否者到時候,給旁人做了嫁衣,那可是千夫所指的罵名!”
張囚這番話出口,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任誰都聞得出他話中的譏諷之意。
李丹青卻是不惱,他看了張囚一眼,笑道:“我爹在時,常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不巧,本院長從來不喜歡餓肚子!”
“張院長說我大風院吃不下這麽多名額,那是以己度人!”
“燕雀不知鴻鹄之志……”
“張院長這井底之蛙,自然也不知道,我大風院這隻扶搖九萬裏的鲲鵬的胃口……”
“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