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投名狀吧。”
白袍的臉上帶着戲谑的笑意,他的目光在李丹青與姬師妃的身上左右遊離,神情有些興奮,也有些期待,就像是戲台下等着大戲開場的看客。
姬師妃愣住了,李丹青也愣住了。
但好在李世子的反應機敏,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來,他幹笑着看着白袍,言道:“大哥說笑了,這位可是咱們武陽朝的長公主。要是咱們把她拉入咱們神殿,那颠覆武陽,豈不是指日可待!?”
“可是咱們永生殿的名額很緊張,隻剩下了一個,若是李世子舍不得殺長公主,那要不就自戮吧,這樣”一來,至少長公主可以活下來。
“早就聽聞二位情深意笃,長公主這次前來應水郡就是爲了與世子見上一面。”
“是要美人,還是要自己的命,世子得做選擇了。”白袍卻絲毫不爲李丹青這一套天花亂墜的說辭所動,冷笑着這般言道。
李丹青的臉色難看,他幹笑着說道:“實不相瞞,我從十歲開始,就被這女人糾纏,早就煩得不能再煩,一直想找機會擺脫她。”
“若不是想着咱們神殿的大事,我才不能容她,既然大哥有命!那正好今日結果了她!”
李丹青說着面露狠色轉過身看向姬師妃,姬師妃的面色蒼白,她盯着眼前的李丹青,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怒不可遏,而于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哀莫過于心死的面如死灰……
“你果然是個混蛋。”姬師妃這樣說道,咬牙切齒,神情幽怨。
李丹青被她這般瞪得頭皮發麻,心道這家夥看他的眼神怎麽真的像是他對她始亂終棄了一樣!
我不就是搖了幾天床嗎?!
雖然心頭暗暗喊冤,但趁着此刻他背對着那些家夥的時候,李丹青趕忙朝着姬師妃狂使眼色,嘴裏卻繼續說道:“賤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心如死灰的姬師妃看清了李丹青投來的目光,她微微一愣,但下一刻便回過了神來。
她意會的暗暗點頭,同時取出了白龍劍,另一旁的李丹青也将朝歌握在手中。
“哼!賤人!你修爲全無,也想和我鬥!”
“受死吧!”
李丹青在那時爆喝一聲,提劍殺出,姬師妃也随即揮劍而來。
二人氣勢洶洶,在外人看來那就是要一決生死的架勢。
李丹青看着殺來的姬師妃,也暗暗感歎着家夥總算是有了長進,沒有如以往那般一根筋。
而就在二人劍鋒交錯的刹那,對視一眼的二人,同時甚有默契的點了點頭,掌嘴大喊道
。
“殺!”
“跑!”
前者來自于姬師妃,後者來自于李丹青。
二人的劍鋒在交錯的刹那極有默契的錯開,李丹青邁步便朝着前方跑去,而姬師妃則直直的殺向白袍等人。
跑到半路的李丹青便覺不對,回過味來,看向身後,卻見姬師妃殺向對方的身影。
這女魔頭是真的修行修傻了嗎?這三個家夥哪裏是他們能打過的?
李丹青在心底罵道,但還是在那時不得不調轉馬頭,轉身想要拉住姬師妃。而這時白袍的一掌拍出,姬師妃發出一聲悶哼,頓時栽倒在地。
李丹青的腳步一頓,白袍三人卻在這冷笑着圍了上來,白袍寒聲道:“這就是世子大人的真心實意?”
李丹青幹笑兩聲,低頭看向倒地的姬師妃,也不去關心對方身體的狀況,而是大聲責問道:“你這個女人到底怎麽回事?我不是給你使眼色了嗎?”
姬師妃身爲長公主,哪裏受得了被人這般大吼大叫,她大聲反駁道:“我怎麽知道你這麽膽小如鼠!”
“我武陽之人甯可站着生,也不會跪着死!”
“女魔頭!你弄明白沒有!咱們現在是打不過他們!非得直愣愣的去送死,那叫勇敢嗎?那叫莽夫!胸大無腦!你的肉都長到胸上去了!”大抵也是覺得沒有了生機,李丹青破口大罵道,沒有了往日對姬師妃的半點忌憚。
“你!”姬師妃怒目圓睜,正要反駁。
卻聽一旁傳來了陣陣拍手聲,卻是那白袍領着兩個同伴拍着手走了上來:“有生之年能看着二位有情人這般戲碼,倒是讓在下覺得不虛此行。”
“但可惜,神殿中事務繁忙,沒時間再陪二位玩下去了。”
“那便隻能送二位上路了。”白袍這樣說着看了身旁的同伴一眼,二人點了點頭便在那時邁步上前,周身殺氣騰騰。
早知道昨日就應該讓姬齊當了我的大舅子!
李丹青見狀面露死灰,心頭暗暗後悔道。
而就在那兩位黑袍周身煞氣滌蕩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卻忽然從他們身後傳來。
“諸位,能否聽舍下一言。”卻見那位周珏在這時邁步走了上來,笑呵呵的看着衆人言道。
白袍轉頭看向對方,态度倒是恭敬:“先生有何賜教?”
“談不上賜教,隻是這二位小友與我有緣,故而想請諸位放過他們。這一路南行一人終究有些寂寞,有他們陪着倒是可以打發些無聊的時間。”
白袍聞言一愣,他低聲道:“先生要是覺得無聊,永生殿可以派些人陪着,先生喜歡什麽樣的大可言說
。”
“男的、女的,胖的、瘦的,老的、小的,但凡先生有言,神殿之中無所不盡其心。”
“至于這二人……”
“舍下就喜歡這二位小友。”周珏笑呵呵的打斷了白袍的話。
白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盯着周珏:“先生,這二人一位是詭計多端之輩,我永生殿在他手上前前後後折損了好些人馬,不殺他恐難平教衆之憤,至于這位,先生應該比我們更想讓她死,她可是武陽朝的長公主,天資聰穎,極有可能開辟出武陽天下第二十九座聖山,留之恐成大患。”
“聖山是天下人的聖山。”
“武陽之前的大商立朝七百年,前後有十二位大能開辟聖山,商前爲夏,有七位大能開辟聖山,夏前爲黎炎之争,炎有五座聖山,黎有四座聖山,炎勝于黎,但聖山常在。”
“那是芸芸衆生的财富,豈有患焉?”周珏笑眯眯的應道,對于白袍語氣中的怒意與殺機視而不見。
“先生是要過河拆橋?”白袍的聲音在那時冷了下來,他盯着周珏寒聲低語道:“先生可不要忘了是誰把你從二十八位山主的屠戮中救了出來,也不要忘了是誰給了你百年之後重生的機會。”
“神殿費盡心思,可不是爲了養先生這樣一位白眼狼的!”
“小兄弟這話說得,就露骨了些。”周珏颔首笑道,臉上露出了些許羞赧之色。
“白眼狼言過其實,但如果一定要說過河拆橋的話……”
“那就算是吧。”
白袍一愣,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珏,不僅因爲對方的直白,更因爲這話說出的瞬間,一股浩大的氣機将他的身形籠罩其中。
那時,他感覺眼前略帶羞澀的書生好似化爲了一隻洪荒巨獸一般,而自己于那其中,卻想是一隻微末的蝼蟻。
“先生可别忘了……你需要我們的長生丹才能……”但他人不願意就此作罷,在那時咬着牙低語道。
“我算了算,說是一個月的量,但你們給的其實隻有七日。”周珏搖了搖手中的藥瓶,笑着言道。
“先生明白就好……”白袍言道。
“你沒資格和我講條件,七日便七日,七日之後,你們的殿主自然回來見我,那時才是我們定規矩的時候。”
“回去吧。”周珏再次打斷了對方的話,他轉頭看了看周圍的青山綠水。
“這滿目春光豔麗,添上些紅白之物,有失風雅。”
“三位想來也不願意壞我雅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