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裏得來的這東西?!”
在短暫的驚駭之後,白素水與楊通都回過了神來,目光驚駭的看着李丹青,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李丹青微微一笑,将伸出的左手握緊,那璀璨的金色光芒頓時收斂,跳動的金色火苗也随即消失在了衆人眼簾。
那一刻,楊通也好,白素水也罷,臉上都露出了急切之色,目光随着李丹青收回的左手而遷移,眸中的神情垂涎且貪婪。
“這東西很值錢嗎?我爹留給我的,除了變戲法哄哄青樓中的姑娘好像也沒什麽大用吧?”
“白院長喜歡,那就應了這樁婚事?”李丹青滿臉無所謂的言道,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此物的珍貴。
那一瞬間,白素水的臉上真的露出了意動之色。
烈陽真火對于陽山的修士而言何其珍貴,若是得到此物,她便有了沖擊神河境的可能,她豈能不暗暗心動?
不過很快她便壓下了這抹異色,沉聲言道:“世上能有這心自然是好的,但是……”
“哦?看樣子白院長還是不願意。”李丹青卻并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轉頭又看向旁同樣面露貪婪之色,笑着說道:“那不知楊院長有沒有這個興趣,成人之美撤了這樁婚事,那在下便将此物贈給樣院長。”
這話出口,楊通的臉色一變。他同樣被困在星羅境許久,得到此物,便意味着神河境近在眼前,如此一來,他也就有了與趙權以及張囚抗衡的資本,不用在處處依仗秦承古。又或者退一萬步說,他自己不用此物,将之賜給自己的徒兒鶴非白,此子本就天賦卓絕,再得此物那便猶如,青魚得水,猛虎插翅,日後成就說不得就能抵達那武君之境……
隻是這樣一來便等于斷了秦承古進入陽山的可能,勢必得罪秦承古,楊通一時間也無法想明白其中得失到底利弊如何。
想到這裏的楊通也陷入了沉默。
可李丹青的一碗水端得很平,他也同樣沒有給楊通太多思慮的機會,在那時便收回了自己的手,甚是惋惜的言道:“看樣子楊院長也看不上我這小玩意。”
說着他便轉頭看向一旁的王小小,歎息道:“小小啊!不是院長我不幫忙,你看,我這壓箱底東西都拿了出來,别人看不上啊,這天涯何處無芳草,這裏不行那裏找,來的時候我見秋景城的城東有座青樓,保證給你尋一個活好人美的姑娘,咱們也就不要太傷心了。”
李丹青這話出口,楊通與白素水可沒有心思再去嘲笑李丹青這惡俗的趣味。
“李院長留步。”而就在這時白素水忽的出言說道,叫住了正要離去的李丹青。
楊通的臉色一變,看着發聲的白素水,神情複雜。
李丹青将這般情形看在眼裏,心頭暗笑,卻并不點破漸生間隙的二人,隻是看向白素水問道:“白院長還有何賜教?”
“芷蘿年幼,婚嫁
之事我本就是爲了讓她收心而故意吓吓她的。”
“李院長如此擡愛倒是讓白素水始料未及,我看不如這樣,小女的婚事暫緩,日後她到底是相中了這位王小小還是這位秦公子,都由她的意思去。再過些年定下此事也是不急,不過實不相瞞,白素水近來修行遇到了些瓶頸,若是李世子願意,可否将此物賣于白素水,世子放心,價錢上面隻要世子開得出口,我白素水絕不皺半下眉頭。”白素水笑着言道,那看向李丹青的眸中亦是神色暧昧,言語之間秋水流轉,倒是有那麽幾分勾魂奪魄之感。
白素水的年紀雖然已經三十有九,但本身修爲了得,模樣看山去也并不顯老,反倒得了歲月的沉澱,多出了幾分青色少女所沒有風情萬種。
這賤胚子當真不要臉,爲了一枚烈陽真火,竟然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勾引李丹青!
楊通在心底雖然罵得起勁,但他也是知曉這位李世子那點愛好,他還真怕李丹青就這樣被白素水迷惑住了。
他全然忘了方才自己怎麽罵的白素水,在那時于臉上堆起了前所未有的和善笑容言道:“白院長既然不急着這樁婚事,老夫自然也不好強求。這事可以暫緩,但這烈陽真火,老夫也有意思,不如世子開個價,白院長能拿出多少,老頭子我翻一倍價錢給世子何如?”
春柳學院攀上了秦承古這棵大樹,這些年來過得可比秋景院舒坦得多,要論财大氣粗,白素水确實沒有辦法與楊通一較高下。
聽聞這話,她頓時轉頭看向楊通沉聲道:“楊通,君子不奪人所愛,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一定要這般處處爲難我秋景學院嗎?”
楊通冷笑道:“白院長這話時從何說起,難道隻許你毀約,就不許楊某人求寶了?”
“如是這般,那白院長未免太霸道了一些吧?”
“你!”白素水面露憤慨之色。
眼看着方才一緻對外的二人,此刻就要劍拔弩張,撕破臉皮,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丹青卻在這時做起了和事佬。
“二位!莫急!”他在那時叫住了二人,言道:“本院長對錢可沒有興趣,所以二位也就不必争吵了。”
這話說出來自然沒有人相信,畢竟當初李丹青在尋賢大會上敲詐秦懷義的場景,此刻衆人還覺曆曆在目,但如今,白素水與楊通都指着李丹青手中的烈陽真火,自然不敢得罪,隻能眼巴巴的看着他。
李丹青笑了笑,說道:“不過本世子對二位手上的某些東西倒是很感興趣。”
“李世子請說!”
“但有所求,我必不推辭!”白素水與楊通在那時言道,眉宇間的神色急切。
李丹青言道:“我想要二位手中的陽山星輝之門的名額!”
聽聞此言,白素水的眉頭一皺,陽山的山巅之上被烈陽星輝籠罩,那股星輝是極爲強大的事物,隻要能吸收些許對于修士的裨益巨大,是任何靈丹妙藥都無法比拟的東西。
而随着陽山的沒落,許久未有山主能夠帶着陽山飛升,去星空之上接受星輝的洗禮,故而陽山山巅的烈陽星輝也日漸稀薄。爲了防止烈陽星輝徹底絕迹,幾大學院很早之前便立下的規矩,每隔三年陽山大比之後,除開天字級的弟子十位弟子自動擁有去往星輝之門的資格外,每個學院又都還擁有八個推舉門下弟子前往的名額。隻是當年孫禹輸了錢,欠了債,故而将大風院的八個名額,一家兩個,變賣給了四大學院。
如今四大學院每家都擁有十個名額,而大風院卻是撒都沒有剩下。
這去往星輝之門的名額極爲重要,每一個都關系到日後學院的興衰,白素水想到這裏,不免有些遲疑。
“好!隻要李世子願意,我春柳學院願意均出五個名額給大風院!”白素水還未拿定主意,那邊的楊通卻大手一揮如此言道。
白素水的心頭一驚,心道這老頭子今日怎麽如此舍得下血本,她擡頭看向對方,卻見對方神情笃定。她先是一愣頓時反應了過來:李丹青與趙權的賭約在身,他門下那些弟子斷不可能都拿下地字級的名号。如此一來李丹青離開陽山便成了定局,那時這星輝之門的名額不也就一同作廢了嗎?
這分明就是一場無本的買賣!
想到這裏白素水趕忙言道:“十個!”
“我秋景學院願意将十個名額都送給世子!”
楊通聞言,知道白素水也回過了神來,趕忙言道:“我春柳院也願意拿出十個名額交換世子手上的烈陽真火。”
“二位這麽有誠意,那不如我們玩點更刺激的?”李丹青的眉頭一挑,臉上的笑容燦爛。
“世子何意?”白素水疑惑問道。
“我們不做買賣!我們賭。”
“我赢了,你們的二十個星輝之門的名額都是我的,輸了這烈陽真火就是你們的。”李丹青笑道。
“可烈陽真火世子隻有一枚,我們要是赢了,該怎麽分??”楊通皺着眉頭問道。
李丹青卻聳了聳肩膀言道:“那是你們的事情,我這枚烈陽真火就要賭二位手中的二十個名額,如果你們不接,那此事就不要再提。”
白素水與楊通聞言互望一眼,雖然并不甘心與對方平分此物,但畢竟他們說下的賭注是斷不可能輸給李丹青,沒有風險的賭局,自然也就沒有猶豫的必要。至于此物的歸屬,等得到烈陽真火之後,他們再做打算也不遲,總好過趙權與張囚聽說此事,再來插上一腳來得好。
想到這裏二人心裏都有了定數,他們朝着彼此點了點頭,随即白素水看向李丹青說道:“好!就依世子的意思!但不知世子要賭什麽?”
“賭二位正在賭的東西。”李丹青笑道。
“嗯?何意?”楊通皺眉問道。
李丹青的雙眸眯起,帶着笑意看向二人,輕聲道:“我李丹青到底會不會離開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