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師者

夏嶽城,夏嶽學院中。

四位院長再次齊聚一堂。

永安武館勾結邪宗永生殿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這事發生在陽山的地界,陽山自然脫不了幹系。

這半個多月以來,四位院長除了去看了一趟李丹青後,其餘時間都忙着各自清查各自地界内,到底有沒有與那個永生殿有所關聯的線索。

一直忙活到現在,衆人方才算是緩過勁來。

“說說吧,事情鬧到這一步,那個李丹青如今算是真的在陽山站穩了腳跟,咱們想要趕走他,可就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春柳學院的楊通一如既往的視李丹青爲眼中刺,肉中釘,咬牙切齒的說道。

“依我看,當初就不應該把他派去大風院的,就放在我的門下,不出三日,他自己就會灰溜溜的滾蛋,哪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楊通越說越氣,下巴處的胡須上下揚起,可見這位老院長的心中對于如今李丹青的處境是多麽的不滿,說道這處,他又側頭看了一眼一旁面色平靜長發披散的張囚,言道:“讓李丹青去大風院是張院長的主意,現在張院長還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幫咱們把這位李院長趕走呢?”

楊通的語氣譏諷,還帶着幾分憤怒,顯然對于當初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多有不滿。

穿着一身萬年不變的白色長衫的張囚面色平靜,絲毫未有受到楊通這番冷嘲熱諷的影響:“趕他走是怕他壞了陽山的傳承,既然如今這位世子證明自己有能力把大風院發揚光大,正是陽山之福,楊老又何必生氣呢?”

“陽山之福?”楊通聞言氣得是吹胡子瞪眼。

“李丹青是什麽貨色,你我都清楚得很!能破獲永生殿要案,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豈能一概而論!?”

“大風院如今在他手中,别說是欠款了,就連永安武館現在都被他收了回來,咱們還有什麽理由趕他走?張院長既然覺得那位世子爺如此傑出,等到十餘年後,他繼任了山主之位,到時候那一聲山主就勞煩你張囚叫得比我大聲些,免得我楊通老眼昏花,到時候沖撞了他,落得個晚節不保的悲慘下場!”

依照着陽山的規矩,大風院的院主便是陽山下一任山主的繼承人。李丹青若是個尋常弟子,衆人一時那他無可奈何,那也就暫時作罷了,可他是大風院的院長,一旦真的讓他站穩腳跟,他們四大學院日後還要奉這麽一個外人後生爲山主,一想到這裏,在場衆人除了那位宛如面癱的張囚之外,都紛紛臉色古怪了幾分。

“楊院長心頭的不滿,張某能夠理解。但要發火也要找對人,畢竟那個永安武館的館主說起來還是趙院長的故交,也是趙院長促成的當初大風院與永安武館的那筆買賣不是?”張囚的聲音幽幽響起,這話出口,那趙權的臉色也是一變。

“張囚!你這話是何意?我什麽時候與童越又成了故交!隻是碰巧認識而已,他又有意開設武館,恰逢大風院經濟困難,我這麽做也是一片好心……”趙權高聲言道。

“到底是一片好心,還是想通過永安武館拿捏住大風院,從而将大風院握在自己手中,真實目的恐怕隻有趙師弟你自己清楚吧?”楊通也在這時說道,将滿腔怒火傾瀉到了趙權的身上。

“姓楊的你心底打着什麽主意必以爲我不清楚!不就是想要讨好秦承古嗎?那秦懷義在你的門下爲非作歹,我陽山百年清譽早就被他敗壞得差不多了!我看比起秦懷義,李丹青還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

“還有張囚!你跟郢相君那點蠅營狗苟,你當真以爲瞞得過我們嗎?當年他郢相君爲了一座聖山之位可是可以向同爲武陽四族的夏家與青家舉起屠刀的,你這樣引狼入室,就不怕百年之後,無顔面對我陽山的列祖列宗嗎?”

趙權這番話顯然是與衆人撕破了臉皮,楊通也好,張囚也罷都在這時沉默了下來,眉宇間寒光閃徹,顯然彼此都沒有打什麽好主意。

白素水見場面僵持,趕忙在那時出言說道:“幾位師兄也不要吵了,當務之急是商議好怎麽處置李丹青和大風院的事情。”

“這李丹青畢竟是朝廷的人,他要是真的坐上了山主的位置,這陽山到底是我們的陽山還是他武陽朝的陽山,就說不準了。”

三人聞言顯然也明白這個時候還不是内鬥之時,畢竟如今的李丹青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想到這裏楊通悶聲言道:“一不做二不休,咱們幹脆尋個由頭把他趕出陽山得了。”

“聽

說朝廷要派人來應水郡調查永生殿的事情,這麽做傳到朝廷那邊不是落人口實嗎?”張囚冷聲言道。

“那你說怎麽辦?當初就是你畏首畏尾,現在才讓那小子風光得意!”楊通的火氣又竄了上來。

“咱們現在還有最後一步棋,能夠讓外人挑不出半點纰漏的将那家夥趕出陽山。”張囚不理會楊通的挑釁,在那時低聲言道。

“什麽辦法?”衆人聞言眼前一亮,皆在那時看向張囚。

張囚說道:“陽山大比!”

滿心期待的衆人聽聞這話,頓時有些失望。

楊通更是抓住機會,嘲笑道:“我看師弟是被氣糊塗了吧,忘了當初那個叫薛雲的家夥。”

“我們陽山年輕一輩中,不說絕對,但大多數都比不上那個家夥,大風院有他在,在陽山大比上拿下一個名次,還不是闆上釘釘的事情,想憑此事爲難大風院,恐怕太過天真了一些吧。”

張囚擡頭冷眸看了他一眼,幽幽說道:“楊院長也知道,大風院全指望一個薛雲而已。殺了他,那不就沒事了?”

……

“囚龍山!?”

“就是那位住着三位武君的囚龍山!”

“用槍?難不成薛師兄的師父是囚龍山那位号稱白虹貫日的槍聖,虞眠風?”

夜裏,衆多女弟子圍着薛雲滿目星光的言道,那眉宇間的崇拜豔羨之色更是不加遮掩。

薛雲苦笑着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面對面前這麽多雙好奇的眼睛,他也暗覺有些招架不住。

“那師兄爲什麽不遠千裏來到咱們陽山啊?”劉言真排開衆人,擠到了最靠前的位置,瞪大了眼珠子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薛雲說道,本欲推辭。

但話才出口,就被劉言真所打斷:“那就長話短說!”

薛雲有些無奈,見衆人興緻高昂也知道今日不說出點什麽,恐怕這些家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隻能張口說道:“你們都知道當年我父母被永生殿蠱惑所害,後來我孤身一人被師父收入門下,但卻一直想着要找到永生殿,爲父母報仇。”

“恰好一日聽到了大風城中離奇的命案,加上此地與我家鄉靠得極近,我便想着多年未回家祭拜,便順道來此處看看,就瞞着師尊來了這裏,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們都應該清楚了,就勿需我多言了。”

“這樣啊。”劉言真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随即掏出不知藏在哪裏的書冊,開始又在上面奮筆疾書,嘴裏還念念有詞:“俊美少年替父尋仇,途徑學院,遇落魄院長,一目傾心。從此愛恨糾葛,世俗的約束,旁人的目光,常伴左右。二人能否跨過最後那層世俗禁忌,且聽下回分解。”

薛雲聽着這些話,再看了一眼,劉言真已經密密麻麻寫了半本書的書冊,頓時有些頭暈目眩。

“啊,對了,薛師兄既然永生殿已經被咱們剿滅了,那你是不是要回囚龍山了?”劉言真絲毫沒有感受到薛雲此刻的異樣,擡起頭,又瞪大了眼珠子問道。

而這個話題顯然也切中了在場衆多弟子的心思,他們紛紛又看向薛雲。

薛雲有些不适,也爲了盡可能的扭轉劉言真的誤會,薛雲趕忙正色言道:“暫時應該不會,畢竟這隻是永生殿的冰山一角,我還……”

隻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劉言真便又低下了頭,嘴裏念念有詞的繼續寫道:“俊美少年情深意笃,決意常伴落魄院長左右,這份感天動地的愛意,不知能否得到落魄院長的回應……”

“我!”薛雲身子顫抖,有苦難言,想要發難,但劉言真卻瞪着一雙大眼睛,很是無辜的看着他,讓他仿佛有一種是自己錯了的感覺。

“那師兄的槍法應該很厲害吧,什麽時候耍給我們看看。”

“對啊!其實人家一直都想要學槍的,要不師兄明日開始就教我們槍法吧!”

而衆弟子聽聞薛雲不走的消息,頓時歡欣鼓舞,又圍了上來,場面一時間甚是熱鬧……

甯繡卻在這時默默的退出了人群,她看了一眼被衆多少女包圍着的薛雲,神情落寞,獨自走出了房門。

如今的大風院大得出奇,一旁永安武館留下的地界還未來得及打理,隻是勉強清理出了一小部分,但饒是如此,對于隻有二十來個人的大風院來說,夜裏走出衆人居住的那幾處小院後,大風院還是顯得有些冷清。

甯繡走了幾步,忽然看見前面有

一道身影,正坐在台階前自飲自斟。

是李丹青!

鬼使神差一般,甯繡邁着步子走到了李丹青的身旁,在他一旁坐了下來。

李丹青似乎沉浸在某些心思中,直到甯繡坐下,他方才發現對方的存在。

他有些驚訝的瞟了對方一眼,又看了看遠處熱鬧的小院,笑着問道:“怎麽不和他們一起?”

“你不也沒有和他們一起?”甯繡沒好氣的言道。

李丹青看出了小妮子似乎在生着悶氣,他放下手裏的酒壺打趣道:“本世子是你們的院長,你們是弟子,我哪裏和你們這些小屁孩能尿到一壺裏去!”

李丹青的嘴裏素來吐不出什麽象牙,甯繡的臉色一紅,正要發怒,但不知爲何,又忽然将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轉而輕聲言道:“謝謝你。”

這般态度轉變讓李丹青都有些措不及防:“謝我什麽?”

“你救了薛師兄……而我還錯怪你……”甯繡低聲言道,有些扭捏,想來作爲甯煌戟的掌上明珠,認錯這件事情,甯繡或許這一輩子都沒幹過幾次。

李丹青毫不在意的言道:“有什麽好謝的,你們是弟子我是院長,救你們天經地義。”

說罷這話,李丹青又仰頭飲下一口清酒,他喝得有些急,酒水順着嘴角,将他的衣領都打得濕透,但他自己對此卻毫不在意。

甯繡側頭看着她這幅模樣,忽然問道:“你是在想玉錦是嗎?”

李丹青手上的動作一頓,酒壺被放了下來,沒有回應,但同樣也沒有否認。

“我爹也總是喜歡一個人在半夜飲酒,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知道他又在想我娘了……”

“你們男人真的很奇怪,這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爲什麽要藏着掖着呢?”甯繡皺着眉頭問道。

李丹青又沉默了一會,這才幽幽言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走了。”

“那時候我總是半夜夢到她,然後就哭個沒完,每當這個時候我爹就會大聲的吼我,讓我不要哭,你知道爲什麽嗎?”

甯繡搖了搖頭:“他嫌你吵到他了?”

“他哪敢?”李丹青笑道:“我爹常說,死去的親人不會希望活着的人痛苦,他們希望活着的人,能夠快快樂樂的活着。”

“所以,我們就得好好的活着,把他們不願看到的模樣藏起來,這樣他們才能在天上安息。”

甯繡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又看向李丹青,輕聲道:“你好像和傳聞中的那個纨绔子弟不太一樣。”

“那是當然,傳聞中的我,哪有我本人帥呢?”李丹青反問道。

甯繡聞言噗呲一笑,心情也好了許多,她正色道:“謝謝你的道理,雖然有點歪,但我多少懂了點。”

可李丹青搖了搖頭,言道:“不,你沒懂。”

“嗯?”甯繡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的看着李丹青。

李丹青瞟了一眼不遠處依然熱鬧的院落,意有所指的言道:“你看,你不多和本世子接觸,你就永遠不會知道本世子是什麽樣的人。”

“不必去怪别人隐瞞了些什麽,也不用去想自己配不配得上誰家的高徒。”

“你不嘗試着去靠近他,他對你就永遠是個謎,所以與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再努力努力。有些事,隻有試過了才沒有遺憾。”

甯繡一愣,頓時知道了李丹青所指何物,被點破了心思的她臉色頓時紅潤了起來,出于女兒家固有的羞澀,她下意識的還想要爲自己辯駁兩句。

可李丹青卻在這時站起了身子,又言道:“還有,我告訴你的故事,可不是讓你去理解你老爹的。”

“本院長是想要告訴你,與其失去後獨自懷戀,倒不如趁現在……”

“珍惜眼前人。”

說罷,李丹青轉身便晃晃悠悠的邁步離去。

甯繡這時終于回過了神來,她看着李丹青的背影,想着他方才說過的話,腦子裏忽然豁然開朗。

“謝謝。”她用極輕的聲音,喃喃言道。

但已經走遠的李丹青似乎聽見了她的話一般,在那時背對着她擺了擺手,帶着幾分醉意大聲言道。

“不用謝。”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

“這是本院長該做的事情。”

“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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