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院中,甯繡神情激動的指着李丹青罵道。
天色已經蒙蒙亮,大風院中的衆人都被甯繡的罵聲所吵醒,紛紛穿上衣衫走了出來。
隻見甯繡眼中擒着淚花,劉言真與希溫君神情有些落寞的站在那處,衆人之間隐隐彌漫着一種沉悶的氣氛,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
“怎麽回事?”王小小湊了過來,小心的問道。
“薛師兄被永安武館的人抓走了。”劉言真低下頭小聲言道。
這話出口,在場衆人都是臉色一變。
“永安武館爲什麽抓薛師兄!?”
“我們要不要去救他?”
“他們會對師兄怎麽樣?”
一連串的驚呼聲從衆人口中響起,衆人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雖然都是真心實意的在關心薛雲的狀況,但吵吵嚷嚷的狀況,卻對解決麻煩并無半點幫助。
“薛雲與一具幹屍一起被永安武館的人發現,現在被關押在永安武館中。”希溫君皺起了眉頭,在那時說道。
衆人聞言臉色愈發的古怪:“薛師兄怎麽可能和幹屍在一起?”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還是永安武館的人誣陷他?”
但希溫君的話,卻并未有讓場面上安靜下來,反倒讓這學院中愈發的吵鬧。
“是我們親眼所見。”而這時,劉言真也忽然發聲說道。
這話出口,衆人紛紛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神情都頗爲疑惑。
“我也不知道薛師兄爲什麽要去那裏,但我們真的親眼看到,那個人在薛師兄的面前變成了一具幹屍。”劉言真又言道。
劉言真的話在衆多女弟子的心中還是有那麽些可信度,聽到她的話,衆人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看。
“可薛師兄碰都沒有碰那人一下,一定是永安武館的人在從中作梗!”而甯繡則在那時打斷了劉言真的話,她大聲言道,目光又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
“你明明也知道薛師兄是無辜的,爲什麽要眼睜睜的看着他被永安武館的人抓走!”
“你就是一個懦夫!你還當什麽院長!武陽朝的傳聞果然沒錯!你李丹青就是一個孬種!一個廢物!”
甯繡越說越激動,嘴裏說出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劉言真拉了拉甯繡的衣角,小聲言道:“師姐你别激動,院長他……”
“什麽院長!他算什麽院長!”
“那不過是陽山打發他的東西,你問問這武陽天下,有哪個地方會真心接納他這樣一個家夥!”
甯繡卻掙脫了劉言真的手,繼續大聲的罵道:“李将軍縱橫天下,怎麽就能生出你這麽一個……”
啪!
可就在她罵得興起,罵得有些忘乎所以的檔口,希溫君卻冷着臉色上前,毫無征兆的朝着甯繡揮出了手。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下,在場所有人都在那時呆若木雞。
就連甯繡本人對此也沒有預料,她捂着自己發疼的側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希溫君,喃喃言道:“你敢打我?”
“你要是再出言不遜,我連你的舌頭都一并割下來。”希溫君寒聲言道。
甯繡出生大戶,從小到大都被甯煌戟捧在手心,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咚咚咚!
可就在這時,院門方向卻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一大早會是誰啊?”王小小呢喃道,趕忙小跑去到院門處,将院門打開。
“誰啊?”他這麽問道。
但話才出口,一大群人便猛地從門外魚貫而入,将王小小撞了個暈頭轉向。
“你們幹什麽?”他大聲的吼道,卻根本無法阻止那群沖入大風院的不速之客。
聚集在空地上的衆人也被這番異響所吸引,紛紛朝着這處靠了過來。
李丹青一眼便看見了衆人之中爲首的宇文冠,他心頭一沉,臉上卻不動聲色:“宇文兄這麽一大早來我大風院作甚?”
“是不是你們永安武館已經沒有飯菜剩給諸位?所以想到我大風院來蹭口飯吃?”
周圍的衆多弟子在聽聞了劉言真那番話後,心底對于事情的原委有了些不确定,此刻也不敢發聲,隻是躲在李丹青的身後,有些警惕與害怕的盯着氣勢洶洶的宇文冠一行人。
“世子還是伶牙俐齒得很,但可惜宇文冠可能沒有機會品嘗你們大風院的美食了,倒是你這些門下弟子們,恐怕得委屈到我們永安武館住上幾日了。”宇文冠冷笑言道。
“憑什麽?”王小小瞪大了眼珠子這般問道。
“憑什麽?”宇文冠嘴角上揚:“你們大風院的弟子薛雲在夜裏被我武館弟子抓到,用與之前那些被化作幹屍的受害者一樣的手法,殺害了城西白家的家主!人贓并獲,我們懷疑大風院中有他的同夥,現在要将你們帶回永安武館問詢!這個理由夠不夠呢?”
“你口說無憑,我們爲什麽要相信?”劉言真大聲說道,但臉
上的神情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底氣不足。
“昨日之事,白家周圍的居民親眼所見,劉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前去詢問。但劉姑娘也不用擔心,你與甯姑娘都是朝廷重臣之後,我們永安武館相信你們斷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但至于其他的弟子,就得好生與我們走上一遭了!”宇文冠眯着眼睛笑道。
劉言真的臉色一變,昨日鬧出的動靜确實有諸多百姓被驚醒,也見到了那一幕,就連她們這些薛雲的同門都有些拿捏不準事情的始末,更不提在那些百姓眼中,想來他們将薛雲認定爲兇手也算不得什麽奇怪的事情。
劉言真這番模樣落在宇文冠的眼中,讓他臉上的笑意更甚。
“抓人吧。”他看了一眼左右,如此言道。
周圍永安武館的弟子們聞言,沒有半點猶豫,擺開架勢,将衆人團團圍住。
女弟子們在那時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退到一起,警惕的看着那群身材壯碩的大漢。
如今大風城的管轄權早就落在了永安武館的手裏,就像宇文冠說的那樣,他們人證物證俱在,無論衆人的心底到底是否相信薛雲,但此刻他們都沒有理由去幹擾永安武館的行動,否則永安武館完全可以依照武陽朝的律法對他們格殺勿論。
哪怕是之前一直情緒激動的甯繡也明白這個道理,她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卻已經可以想象薛雲以及這些女弟子被永安武館帶走之後的悲慘遭遇了,但她卻真的對此無能爲力。
宇文冠冷笑着掃視了一番在場衆人,将他們臉上的落寞與恐懼之色盡收眼底,心頭那股幾次尋李丹青麻煩,卻屢屢撒羽而歸的怒氣終于算是發洩了出來。
“拿下!”他寒聲言道。
周圍的弟子們應聲而動,就要朝着大風院衆多少女圍攏過來。
眼看着那些武館弟子就要動手,而這時……
铛!
一聲悶響卻忽然蕩開。
在場衆人皆是一愣,在那時尋聲看去。
卻見李丹青将背上的朝歌劍取下,狠狠的砸向地面,那鈍掉的劍鋒卻勢大力沉,直接将他腳下的石闆擊碎。
李丹青雙手摁在劍柄,杵劍而立,目光陰沉的看着宇文冠。
大抵是從未見過李丹青露出這番模樣,宇文冠都不免一愣,但下一刻他便回過了神來,盯着李丹青冷笑言道:“怎麽?李世子準備違背武陽律法,包庇嫌犯?”
李丹青搖了搖頭,也不理會宇文冠的挑釁,隻是平靜的言道。
”今天,你誰也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