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收起軟劍,對着酒中仙行了一禮,恭敬道:
“前輩放心,在下此前擔憂有人受傷,已經飛書請賽前輩前來,算算時間也已經離此處不遠了。”
酒中仙雖然與賽華佗見面就吵,但還是極爲相信他的醫術的,這才放心下來。
“好好好,早就聽聞天下會姚易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賽華佗那個老東西一直誇你。”酒中仙笑着道。
“姚幫主兩次相助,實在是讓貧僧感激不盡啊。”百裏去惡說道。
“禅師不必客氣,當務之急,還是将藏鋒兄弟他們所中之毒解開才是。”姚易說道。
酒中仙連忙點頭,連忙拉着姚易回去。
百裏禅師落在身後,心中有些疑惑,他依稀記得,酒中仙剛剛貌似是隻說過自己的徒弟中毒了才是,但是爲何姚易開口就說要幫燕藏鋒解毒?
想到這裏,本欲轉身離去的百裏去惡突然臉色大變,好像想起了什麽極爲可怕的事情。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和酒中仙交談的姚易,發現姚易的注意力并不在這裏,急忙走到無花屍體旁邊,蹲下低聲喃喃自語道:
“希望是貧僧想多了,可姚幫主兩次出現的機會都太過巧合了。”
百裏去惡擡手,在無花屍體上一陣摸索,卻并沒有發現什麽面具。
“呼。”他這才松了一口氣,起身低聲念起了往生經。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許是姚易看到燕藏鋒不在,這才猜到他中毒了的。兩次相遇,也都是機緣巧合才是,百裏去惡心道。
“禅師快走啊,師太還等着我們呢。”酒中仙站在遠處高聲喊道。
百裏去惡收拾好心情,這才轉身離去。
客棧之中,遠道而來的賽華佗看到酒中仙,嘴角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酒中仙臉色難看,但由于自己徒弟還得靠着賽華佗才能救回來,這才強忍着性子,沒有發脾氣。
賽華佗雖然愛與酒中仙鬥嘴争執,但也分得輕重,倒是沒有過多開口,直接救治起幾人來。他将手指搭在燕藏鋒脈搏上,良久才說道:
“能治。”
提着心的衆人松了一口氣。
“但是我現在治不了。”
酒中仙一急,沖上前去,說道:
“爲什麽治不了?”
賽華佗沉着臉,說道:
“這毒是千手毒王的毒,名叫四季安,使用分别在春夏秋冬四季成熟的毒草,配合其他毒藥煉制而成。服用者昏睡不醒,宛若活死人,無藥可醫。幸虧此前同道醫術不錯,阻止了毒素蔓延,這才還有得救。現在隻有兩種解法,一是找到千手毒王要解藥,一是用九龍石化解毒素。”
術業有專攻,賽華佗醫術精湛,若是外傷内傷,自然無人有他厲害。但在毒之一道上,還是比不上專攻毒素的千手毒王以及醫毒雙修姚元聖,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解開這毒。
衆人忍不住看向姚易,他們都知道,官禦天敗亡于姚易手中,這九龍石也就隻有可能落在他的手中。
姚易見狀,搖了搖頭,說道:
“九龍石不在我手中,我曾經将至尊盟總舵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不知道被官禦天藏在了哪裏。這東西是前輩所有,我若是找到,自然不會私吞。”
這話還真不是瞎說,官禦天早就将九龍石送回了家族之中。如今江湖之中有姚易在,他還真不敢像原劇中一樣,将九龍石放出來挑動風雲。他可是生怕落到姚易手中,直接就拿不回來了。
這時候就體現受人尊重信任的好處了,衆人根本沒有懷疑,直接選擇相信了姚易。
“那就找千手毒王,我就不信那小子敢不交出解藥?”酒中仙說道。說罷,直接就要往外沖,想來是直接要去将千手毒王抓回來。
賽華佗看到酒中仙這幅模樣,忍不住喊道:
“你着什麽急,着急有用嗎?這千手毒王一年前就消失,門派弟子都四散而去,你去哪裏找?”
“那可怎麽辦?你真的沒有辦法了?”死心師太有些着急道。
她對劉依依感情不同,既是衣缽弟子,又是情同母女,如今劉依依中毒,她自然是急得不得了。
賽華佗不敢滿口答應,開口解釋道:
“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想,千手毒王的毒,若是這般容易解開,怎麽會有毒王的名号。”
這時候,原本一直沒有說話的姚易站了出來說道:
“若是千手毒王,想來我天下會還是知道在哪裏的。”
酒中仙有些驚喜道:
“你知道千手毒王在哪裏?”
姚易點了點頭,開口道:
“千手毒王一年前來我北地,爲制成毒藥,用活人試毒,便被我親自帶領天下會高手捉拿住了,如今正關押在天下會大牢之中。”
千手毒王确實在姚易手中,但絕對不是關在監牢之中吃着閑飯。如今的千手毒王,每天勞作不息,爲天下會提供着毒藥與解毒之物,無花身上的毒,也就是這麽來的。
“這下好了,隻要問千手毒王要到解藥,那藏鋒他們身上的毒就不是什麽大事了。”賽華佗說道。
于是,賽華佗施展手段,拖延毒素蔓延。爲了防止路途之中毒素加重,衆人便在這間客棧之中待下,由姚易傳書天下會,問千手毒王要解藥。
海鲨宮中,赫連霸一腳踩在任千行臉上。
“你服是不服?”
任千行咬着牙,卻不敢再多說些什麽。這段時間,赫連霸的折磨,讓他滿心憤恨的同時,也磨滅了他心中的傲骨。
“我的耐心不夠了,再給你最後的機會,若是你今日不歸順,我便送你去見你師傅。”赫連霸一腳将任千行踢飛,滿目陰狠地盯着任千行說道。
赫連霸手掌掌力彙聚,若是任千行再不同意,隻怕真的就要沒命了。畢竟如今天下會手段一改此前懷柔,大刀闊斧整頓原至尊盟各地分舵。若是任千行再不歸順,時間一長,他的價值也就不在了。
任千行感受到赫連霸不再掩藏的殺意,知道自己若是再不低頭,隻怕真的會喪命當場。最後,任千行緩緩地起身,走到赫連霸面前跪下,咬着牙說道:
“任千行,見過宮主,願爲宮主效力。”
就在任千行跪下的一瞬間,那無比的屈辱感洶湧而來,讓他渾身顫抖起來,低着的面孔上,帶着無比的憤恨。
赫連霸自然知道任千行沒有服氣,但如今的他并不在乎,他隻是需要任千行的名頭而已。
“哈哈哈哈,千行你相通了就好。我與你師傅是多年好友,他的離世,我也是悲痛萬分。你若是想要爲師報仇,也隻有依靠着海鲨宮的力量。”赫連霸臉上重新展露出笑容,将任千行一把扶起,親切道。
任千行強行擠出了笑容,裝作恭敬道:
“多謝宮主。”
“嗯,既然你已經入我門下,那我便問你一件事情。你師傅曾經留下了一塊神石,你可知道它的下落?”赫連霸問道。
任千行當然知道,不光知道,他如今的功力便有九龍石的功勞。但要說在哪裏,他還真不知道。這種東西,哪怕自己是官禦天徒弟,也不會告訴自己的。
“宮主,屬下并不知道九龍石。”任千行拱手道。
赫連霸眼睛一動,冷笑一聲:
“呵呵呵,這塊神石功效驚人,決不能落到姚易手中,否則便是真的難以制衡了。千行,這件事我便交給你了,你要在天下會之前找到九龍石。”
赫連霸根本不相信任千行不知道九龍石,直接就将這件事交給了他。
九龍石天下奇物,不光能夠化解毒素起死回生,更治療内傷,幫助修煉,使得功力大進。
此時的赫連霸體内仍然被姚易純陽指力時時困擾,但凡運動功力,身體内部便會感到炙熱無比,仿佛要将他化作焦炭。這樣的内傷,若是沒有九龍石,又怎麽能夠在短時間之内痊愈。
任千行一聽,咬着牙說道:
“宮主,屬下實在不......”
“你沒得選,你中了我的分心掌,生死隻在我一念之間,若是想活,便去找九龍石。”赫連霸根本沒有耐心聽任千行廢話,直接一句話堵住了他。
說罷,赫連霸轉身離去。
任千行低着頭,隐藏着自己因爲憤恨而扭曲的臉,雙手緊握,青筋暴出,強行壓制着動手的念頭。
天下會有金鷹配合,動作迅速,沒用幾天,便有人帶着解藥趕了過來。
賽華佗警惕地看着練赤雪,忍不住道:
“你是赫連霸的人,你怎麽來了?”
練赤雪面無表情,冷漠道:
“幫主有令,要解藥,我便來了。”
練赤雪在收到姚易的書信之後,最後還是忍不住趕了過來。她這段時間輾轉反側,最後在心中下定了決心,若是海鲨宮和姚易隻能選擇一個,她隻會選擇站在姚易身邊。
“什麽赫連霸的人,她不是天下會的人嗎?”一旁的酒中仙有些摸不着頭腦,開口問道。
死心師太打量着練赤雪良久,才說道:
“你就是那個當初刺殺姚易的侍女?”
死心師太還記得,當初在食神居中,姚易與拜玉兒的對話中就提到過她。
練赤雪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隻是扭頭尋找着姚易的身影。
“姚幫主不在,他随百裏禅師不知去幹什麽了。”死心師太開口道。
酒中仙更加糊塗了,開口問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越聽越糊塗了,啊,你是刺客?可爲什麽會待在天下會中?”
隻可惜,這時候根本沒有人願意和酒中仙解釋來龍去脈。
“罷了,将解藥交給我吧。”死心師太開口道。
練赤雪沒有說話,直接将懷中解藥掏出來,遞了過來。
賽華佗心中仍然懷疑,接過解藥之後仔細檢查了一番,确定沒有問題之後,才讓燕藏鋒等人服下。
解藥下肚,沒過一會兒,中毒的三人便紛紛蘇醒了過來。
三人中毒,還有些懵,都不知道是爲何中毒。死心師太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講給他們聽了,這才讓他們知曉了事情經過。
劉依依有些不可置信道:
“是無花下的毒?真的假的,他那樣的人,真的是會執着于武功秘籍的人嗎?”
燕藏鋒沒有說話,但也是一臉的不信。
“無花的執着,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了,走上歧路,雖說可惜,但卻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門外傳來聲音,姚易大步走了進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事情,百裏禅師許是真的信任了姚易,又覺得姚易人品貴重,仁善義氣,這兩天便一直在單獨教導着姚易天意四象訣,這才沒有一直待在客棧。
姚易其實根本不想學,他都練成火神怒了,再說了,這武功多是與他自身武功融合,實在不需要過多學習。
但想着閑着也是閑着,找點事情做也是好的,這才跟着百裏去惡一同學習,反正大光球掩護之下,他也看不出姚易已經煉成了這門武功。
練赤雪見到姚易的聲音,臉上雖然沒笑,但彎起的眉腳還是露出了她的心情。
“幫主,解藥送到了。”練赤雪趕緊上前說道。
姚易溫和地笑着,開口道:
“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聽到姚易的誇獎,練赤雪心中生出說不出的喜意,低着頭跟在姚易身後。
死心師太注意到練赤雪的模樣,不禁又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她當年在入死心門之前,其實就是海鲨宮的弟子。練赤雪的模樣,與她當年一模一樣。
“你們身體怎麽樣了?”姚易對着三人問道。
燕藏鋒勉強站了起來,對着姚易行禮道:
“這次,多虧了姚幫主幫忙了。”
“哈哈哈,何必客氣,我們也是認識許久的好友了,又是童年人,幫主稱呼太過生分了,還是叫我名字吧。”姚易笑道。
燕藏鋒忍不住笑了起來,開口道:
“那邊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後就叫你易兄弟好了。”
“哈哈,藏鋒兄弟有禮了。”
兩人一陣客套,但畢竟昏睡了幾天,渾身無力,死心師太擔憂劉依依身體,絲毫不客氣地将衆人趕了出去,這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