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一刀還有沒有上官海棠交代一聲,便急匆匆地騎上馬匹,又朝麒麟門的駐地疾馳而去。
他這些年苦練刀法,也一直拜托張進酒調查當年的事情。今日得知了自己父親三個結拜兄弟的下落,自然是一刻也不願多等。
等到他再次來到麒麟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歸海一刀勒馬停在麒麟門門口,心生警惕。
他們原先在麒麟門的時候觀察過,這段時間特殊,麒麟門弟子是日夜巡防。但今日停在此處,歸海一刀卻發現門口竟然沒有麒麟門的弟子守着。
歸海一刀下馬走到大門前,用力推開了大門。
麒麟門駐地之中,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影,隻留下了一座空蕩蕩駐地。歸海一刀手持家傳寶刀,警惕地走了進來。
關注公衆号:書友大本營,關注即送現金、點币!
麒麟門駐地之中,并沒有打鬥的痕迹。但是到處是散亂的物品,好似這群麒麟門弟子是被人驅趕走的,連東西都沒來得及仔細收拾過。
歸海一刀心中有些發涼,他們離開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到底是什麽事情逼得麒麟門弟子離開。他在麒麟門中仔細搜索一番,卻還是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無奈的他隻能憑着記憶,再次來到了麒麟門的密室所在之處。
歸海一刀在牆壁上細細摸索一番,終于,在觸碰到牆壁上一塊滑動的機關,密室的門被直接打開。
他剛剛走入密道,就聽到不遠處密室中傳來一人的聲音。
“哈哈哈,做得不錯,感謝你的幫助,我總算是将他們糊弄走了。”
歸海一刀屏氣凝神,悄悄湊了過去。
密室之中,李開跪坐在地上,滿臉不甘之色。
原随雲坐在椅子上,身邊還站着他那個侍女。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李開低沉着嘶吼道。
原随雲露出嘲諷的笑容,說道:
“我?要這麒麟門啊,要不然我跑過來幹什麽?”
“可是師父臨終前就說要将麒麟門傳給你!”李開說道。
一聽這話,原随雲臉色一狠,起身揪住李開的頭發,壓低嗓子道:
“你閉嘴,要不是你跑去告密,朝廷的人早就走了。可惜啊,到最後也沒能讓麒麟子那個老家夥在臨死前看到自己的心血被我一手毀掉。”
說到這裏,原随雲突然又笑了起來,接着道:
“不過也好,老家夥瞞了十幾年的事情,終于讓我知道了。”
李開喘着粗氣,從口中擠出幾個字:
“你到底想要什麽?”
原随雲将他放下,掏出帕子仔細地擦着手,漫不經心地回道:
“這個問題,想必你也想知道吧。”
歸海一刀突然心生預感,顧不得隐藏身形,施展身法離開了原本躲藏的地方。
就在他施展身法離開之時,原随雲手中擦拭的帕子已經激射而來,深深嵌入原本歸海一刀躲藏之地的牆面之上。
歸海一刀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一凜。那上好蘇繡的帕子,被内力灌輸,好似鐵器一般,在牆壁之上留下了好大的痕迹。
在牆壁之上留下痕迹不稀奇,但是用的是帕子這種柔軟之物,那就有些吓人了。不是内力深厚到不講道理,就是功法特殊,能夠以柔克剛。
“哎呀,歸海兄獨自一人前來,那可就不妙了。對了,你想知道我要幹什麽嗎?”原随雲看着歸海一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明明表情一樣,但原随雲卻與之前那個翩翩公子相差極大,好似不是一個人一樣。
歸海一刀盯着原随雲的眼睛,驚道:
“你不是瞎子?”
此時,原随雲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歸海一刀,眼睛深邃,有讓人深陷其中的感覺,再也不是此前那個無神的樣子。
“對也不對,我是瞎子,曾經是。”原随雲朗聲道。
歸海一刀仔細打量了一下原随雲,驚呼道:
“你就是李開說,當初來找麒麟子的那個人?”
歸海一刀這時候才注意到,原随雲的五官與上官海棠根據李開的口述而畫出來的畫像有些相似。
“是啊,就是我。”原随雲聳了聳肩道。
歸海一刀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爲什麽他沒有認出你?我們明明手中有畫像,竟然也沒有注意到你?”
原随雲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兩雙眼睛,笑道:
“人的五官很奇妙,任何一處稍微改變一下便是另一個模樣。幾個月前他隻是見了我一面,自然記不太清。再加上我這雙眼睛給他印象很深,此前我又裝出瞎子,他估計也就沒有朝那個方面想。”
“但是你還是擔心他記起你,所以讓人将他帶走,制造了他逃離麒麟門的假象。”歸海一刀說道。
聽到這裏,原随雲得意地笑了起來。
“說起來,當初竟然沒有注意被他看到了相貌,我這才讓人動手将他帶來。爲了迷惑你們,還廢了點力氣呢。都說聰明人不容易騙,那是笨人說的話,隻要你故意漏點破綻,聰明人往往就會深信不疑,好騙得很。”
歸海一刀一言不發,拔出刀與原随雲對峙着。
“等等,你就不好奇我爲何要這麒麟門?了凡和劍驚風哪裏去了?這樣吧,你說說你爲什麽回來呢,我就告訴你。”原随雲右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說道。
“你的話太多了。”歸海一刀刀身一轉,真氣彙聚而出,在空中凝固成一把把刀的虛影,直接朝原随雲激射而來。
原随雲右手一擡,一道白色的緞子從袖中飛出。雖隻是普通的緞子,但灌輸着原随雲的真氣,頓時變得結實無比。
隻見原随雲手上一揮,白色錦緞揮舞,好似一條白色巨蟒一般在空中盤旋,原本能夠切金斷玉的刀氣竟然直接被擊散。
歸海一刀本就沒打算一招建功,這個時候直接攜着排山倒海之勢,刀身朝原随雲刺來。
原随雲右手又是一抖,錦緞緊緊裹住歸海一刀的刀身,将他死死牽制住。
歸海一刀不願意束手待斃,體内真氣不由得運轉起雄霸天下。隻見歸海一刀眼中紅光一閃,殺氣直沖他腦海,整個人理智直接消失,狂躁的真氣直接震斷了原随雲的錦緞。
緊接着歸海一刀又是一刀刺來,刀帶着漫天的殺氣襲來,讓人好似身處屍山血海。。
原随雲不願意硬碰硬,雙手張開,直接遠離了他的刀氣範圍。
此時的歸海一刀已經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其他,揮舞着長刀沖了上來。
原随雲身形一動,虛空之中頓時出現了許多虛影,好似多出了好多原随雲一般。倒不是原随雲身法太快,快得出了虛影,而是功法特殊。這身法類似于東瀛分身,不擅長長途奔襲,但卻極有利于纏鬥。
要是歸海一刀清醒的時候,他也許不會冒進。但這個時候,他的理智被殺氣掩蓋,此時的招式套路就一個字,莽。
刀身裹挾着殺氣,歸海一刀直接一招橫劈。他才不管眼前哪個是真的,直接一刀砍去就是。
虛影破碎,卻沒有聽到刀入肉體的聲音。
剛剛的虛影之中,竟然沒有一個是原随雲。他剛剛不知道身在何處,見歸海一刀露出破綻,直接閃到歸海一刀的背後,一個掌刀擊中其後頸。
歸海一刀雙眼之中紅光更甚,回頭朝後面就是一刀。
普通人挨了這一招,也就乖乖躺下了。但不知道歸海一刀是不是因爲雄霸天下的原因,沒有昏迷。
原随雲身形又是一晃,躲開了這一刀。他皺起了眉毛,又是故技重施,來到其身後,又是一掌刀。
這次原随雲加大了力度,歸海一刀兩眼中紅光消散,身軀一軟,倒在了地上。
原随雲将歸海一刀制住,松了一口氣。他從懷中又掏出一塊帕子,仔細地将雙手搽拭幹淨,口中還輕聲道:
“真是沒用的刀法啊。”
客棧之中,躺在床上的歸海一刀雙眼緊閉,渾身氣息時弱時強。
張進酒看到他這副模樣,伸出手想要爲其診脈,探查他的情況。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歸海一刀的時候,躺着的歸海一刀突然睜開雙眼,一把揪住張進酒的手,厲聲道:
“你要幹什麽?”
張進酒連忙掙脫,見歸海一刀蘇醒,松了一口氣,說道:
“你醒了。”
“你怎麽在這裏。”看到是張進酒,歸海一刀松下一口氣,連忙問道。
張進酒說道:
“你昨晚走了之後,莊主也跟着去了,我便在這裏等你們回來。誰知道今天上午的時候麒麟門的人将你送回了客棧,那個時候你狀态很不好,我便将你接了過來。”
歸海一刀突然急道:
“你說海棠去找我了?她回來了嗎?”
張進酒臉色難看,搖了搖頭。
歸海一刀臉上出現焦急之色,直接起身想要回去。但此時的他狀态極爲不好,連站住的力氣都沒有。
别看他與原随雲之間的比鬥沒有持續多久,但雄霸天下對身體負擔極大,被原随雲直接打昏,更是讓他受了點内傷。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你還是别亂動了。莊主所學頗雜,就算身陷險境,也有辦法脫困。我已經送信回了護龍山莊,想必很快就會被有人來。”張進酒一把扶住身體癱軟的歸海一刀,勸道。
歸海一刀抿抿嘴唇,抓起放在身邊的刀,打算拄着刀前去。
張進酒見歸海一刀這般倔強,皺着眉說道:
“你這般模樣,去也隻是送死啊。”
這話一出,歸海一刀突然想起了什麽,口中念叨:
“他爲什麽沒有殺我?”
“什麽?”張進酒不解地問道。
歸海一刀抓住張進酒的肩膀,說道:
“原随雲爲什麽沒有殺我?我偷聽到,麒麟門的事情都是原随雲在背後搗鬼,李開是他綁走的,麒麟子是他殺的,就是爲了奪取麒麟門的基業。”
張進酒一聽這話,低下頭沉思道:
“不是說麒麟子要将這麒麟門傳給原随雲嗎?怎麽他又要花這麽多的心思奪取一個本來就是他囊中之物的東西?”
“我不知道,我隻聽到原随雲本來打算在麒麟子死之前讓他親眼看着他的心血被毀。”歸海一刀說道。
張進酒習慣性地摸出腰間挂着的酒葫蘆,灌了一口酒說道:
“這顯然是報複,可是這原随雲和麒麟子到底有什麽瓜葛?對了,我記得當初好像說過,麒麟子就是覺得愧對原随雲,才打算将麒麟門的基業傳給他。”
“對,不光是麒麟子,了凡和劍驚風也覺得對不起他。”
這個時候,張進酒突然想起來什麽,睜大着雙眼看着歸海一刀,說道:
“他們三人是結拜兄弟,會不會和你父親歸海百煉也有關系,否則他沒有原由放你回來。”
歸海一刀一聽這話,更加坐不住了,握緊手中的刀,就要起身趕去救上官海棠。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
張進酒開門,不一會兒拿着封信回來,臉色有些難看。
“你看看,是原随雲送來的。”
歸海一刀一聽這話,連忙接了過來。
信封鼓鼓囊囊,顯然不知是一封信。歸海一刀将信封拆開,發現除了一張書信,還倒出來一枚玉佩和一串佛珠。
玉佩和佛珠都是歸海一刀最爲熟悉之物,一個是上官海棠的貼身之物,一個是自己母親常年使用的。
歸海一刀顫抖着雙手,拿起書信,就見書信上就幾行字。
“月明之夜,城西老山,汝之珍寶,雙手奉上。”
張進酒湊了過來,看了一眼書信,對着歸海一刀安慰道:
“看來莊主和你母親暫時沒有事情。”
其實歸海一刀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最怕就是看到什麽噩耗,現在雖然不是什麽好消息,但終歸她們兩人性命無憂。
歸海一刀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放下手中的刀,雙腿盤坐回床上,說道:
“今天是八月初九,還有幾天時間。你幫我準備吃食,我要将狀态調整到最佳。”歸海一刀說道。
張進酒就怕他一時沖動闖過去,這個時候見他不再沖動,懸着的心才放下,連忙點了點頭,說道:
“好,你放心,這段時間我也會安排人調查山西無争山莊的事情。”
歸海一刀不再言語,閉目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