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爲了你這個弟弟,何苦折騰這麽多。既然都對你夫妻下手了,不下手隻會是後患無窮。”姚易說道。
顧廷烨點點頭,說道:
“是啊,留不得。她要是能認下,也算是給顧家留臉面了。”
這邊顧廷烨和姚易出手收拾小秦氏,那邊趙宗全開始了他的試點改革,定下了禹州這個他的潛邸之處作爲試點,挑選了一群沒有背景的新進進士前往執政,實施了例如青苗法、農田水利法、保甲法等新制度。
此外趙宗全還任命趙策英爲捧日軍節度使,在捧日軍中裁剪老弱,徹查武将貪腐。
“哼!”趙宗全将手中奏折狠狠摔到地上,吓得内官侍女直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範相公開口勸道。
“你們先下去。”趙宗全将着趴着的内官侍女趕了出去。
“這幾日這已經是第八次有人上奏,說江南今年的水災歸結到新政試行之上,真是豈有此理。”趙宗全被氣壞了,這些官員不反思自己不興修水利,出事了就賴到新政頭上,真是把他惡心壞了。
“陛下,您決定推行新政時不就應該知道如今的局面嗎,又何必動怒呢。”範相公倒是一點也不氣,他當年在仁宗的支持下開展新政,也就是遭到了官員集團的反擊,最後導緻新政失敗,所以他當初就知道新政盡管隻是試行,也必然會遇到這般的阻力。
趙宗全平複了怒氣,他身子不好,确實不應該爲了這些人氣壞了身子。
“諸位覺得朕該如何處置才能讓這些官員答應新政。”趙宗全問道。
範相公和韓相公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姚少監,你覺得呢?”趙宗全又看向姚易。
這次新政姚易是出了力的,此前百官商議新政具體策略時常常争論不休,姚易每每都能給出好的辦法,反正是大光球根據後世資料分析出來的,姚易就沒費腦子。
現在趙宗全已經養成習慣了,遇到事情就想起詢問姚易。
“恕臣直言,陛下可是想岔了。”姚易站出來道。
殿中幾人都是看向姚易,指望着他能給出個解決辦法。
“陛下,如今這新政傷害的是大地主大商賈還有将門的利益,現在這些說話的官員,不是因爲自身利益被損,要麽就是背後将門出聲。這些人是不會願意見到新政大行天下的。”姚易說道。
趙宗全被姚易這般一說,這才反應過來,這些人不會是他們能夠争取過來的。
“那可有什麽解決辦法?”趙宗全急忙問道。
“這就是我之前一直勸說陛下推遲改革官職的原因,光憑陛下與在座大人是不足以抗衡這些人的,我們必須争取清流的支持。”
“現在是可以團結他們,可将來改革官職的時候又該如何?”韓相公皺着眉毛問道。
“到時候就重啓當年慶曆新政的方法,大肆提拔非進士出身官員。這大宋别的不多,人倒是不少。”姚易低聲說道。
“轟隆。”窗外雷聲大作,将殿中諸位大人吓了一跳。
“當年慶曆新政主要改革官職,考查官員政績,最後導緻官員反擊,這才功虧一篑,萬萬不可走當年的路啊。”範相公拉了一把姚易說道。
當年慶曆新政就是範相公主持的,他是知道後果的。
“所以得用些辦法,官員多沒關系,在州縣以下成立鎮、亭、村等機構。以後無論什麽人,入仕第一件事就是在鎮、村任民政官一職,兩年考核合格方可升職。”姚易點頭道。
大殿之中一片安靜,在座的兩位相公都在考慮事情的可行性。
趙宗全端坐在上方,沉默了半天,說道:
“先将眼前的事情處理了吧,這件事先放一放。”
姚易意識到自己偏題了,這才說道:
“如今新法隻是試行,阻力不算大,隻需台鑒那邊彈劾幾個殺雞儆猴便可。現在要将合适人選全部派去禹州,積累經驗才是。”
姚易這個辦法隻是治根不治本,趙宗全顯然不滿意,接着問道:
“那将來真的将新政推行天下,這些人該怎麽辦。”
姚易低下頭,幽幽說道:
“不需要這些人同意,隻要保證朝堂之上的人同意便可。”
姚易對變法爲何這般熱心?他當然是饞曹太後的氣運了。
這是他的第一個世界,做事難免欠缺考慮了,念着仁宗與曹太後當年對他不錯,一念之差,劇情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但是沒關系,自己可以創造條件往上面靠啊。
姚易出了文德殿就往太後那邊跑,如今趙宗全身邊能和曹太後交流的也就剩個姚易了。
“哀家不同意。”聽到姚易的法子,曹太後連忙搖頭拒絕。
“大娘娘,這隻是在衆人面前演一出戲罷了。”姚易就知道曹太後不會輕易同意,連忙勸道。
曹太後盯着姚易,冷哼道:
“哀家原以爲你是個好孩子,如今才知道你也是一心攀附富貴的人,這樣的主意你也能出,哀家都已經聽你的勸漸漸放權,你卻蹬鼻子上臉了?”
“太後,這件事于先皇名聲并無礙啊。”姚易苦口婆心道。
他出了什麽主意?當然是将劇情中的事情重演一遍呗,他建議趙宗全可以因爲追認舒王一事與太後翻臉,然後那些不滿新政的人自然會跳出來。
說到底這件事已經算是陽謀了,不管曹太後同不同意,這追認舒王的事情必然要拿到朝堂之上讨論,曹太後還能真見到這件事成了?最後還不是得跳出來。
“他趙宗全可曾想過,這件事傳到民間,是什麽話都能編出來。他願意受個薄涼的名聲,哀家可不想先皇被人編排,說他薄待皇嗣使之産生怨怼之心。”曹太後拍着桌子說道。
“大娘娘,這件事完全可以操作成有小人爲了讨好官家而惹出的事,于先皇、于官家并無損害啊。”
曹太後扭過頭去,不想看姚易。其實她也知道姚易難做,但這件事曹太後确實不能點頭,她說得什麽名聲有礙都隻是借口,反正她也知道這舒王最後還是追認不了的。
真正的原因其實是,曹太後知道現在跳出來的官員就是她制衡趙宗全的資本,将來要是趙宗全将這大宋江山弄得一團糟的時候,她靠着這些人還能阻止,要是配合着他們将這些人掃除幹淨,真到了那時候她一個老婦,如何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