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獨自一人坐在酒樓雅座,臉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顧廷烨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臉上春風滿面。
“嘿,元若。”顧廷烨故作沒事的打着招呼。
齊衡看了一眼顧廷烨,冷哼道:
“二叔來得這麽晚,可真是貴人事忙啊。”
顧廷烨看了齊衡一眼,接着說道:
“小公爺金榜題名,可喜可賀啊。”
齊衡沒開口,接着盯着顧廷烨。
顧廷烨還在裝傻,嬉皮笑臉道:
“小公爺怎麽沉着臉?不高興啊。”
齊衡沒忍住,一拍桌子道:
“你明知道我心裏惦記明蘭,爲何還要答應盛家娶明蘭。”
“你還想着明蘭啊,這我可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喪妻之後閉門苦讀,我以爲你是釋懷了呢,沒想到你還記着呢。這你可别怪我啊,這陰差陽錯的事情。”顧廷烨連忙擺手,一臉無辜道。
“聽說你本來要取的是盛家嫡女,是已經許給了别人,你這才選了明蘭。她在眼中不過是個充數的,你放過她吧。”
顧廷烨放下酒杯,慢慢說道:
“是你先放棄他的。當初我們可勸過你了,讓你不要害怕邕王,我和元潛都會幫你,是你自己下不了決心,你放棄了她,你現在倒是來怪我?”
“抱歉抱歉,來晚了,隻是怎麽聊到我身上了?”姚易也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齊衡本來也就是邀請了他,隻是開封府臨時有點事情,這才來晚了。
“元潛,你爲何要你家大娘子幫他上門提親,你明知道......”
“知道什麽?”姚易打斷道。
齊衡話一下子堵到了嗓子裏,再也說不出話來。
“元若,還記得我當初和你說過什麽嗎,我說你要是退縮,你這輩子和明蘭就沒有機會了。”姚易道。
“我當初是爲了齊國府和明蘭這才同意的,這你們是知道的啊。”齊衡急的滿頭大汗。
“那縣主死了都多久了,我怎麽也沒見你有什麽動作。”這話是顧廷烨說的。
“我隻有考中進士,我才有臉面上門提親啊。”
“你要臉面,那明蘭呢?當初你們之間的事情弄得沸沸揚揚,你轉身娶了縣主沒事,當時明蘭被多少人背後議論。”
齊衡被說得有些羞愧,開口解釋道:
“我不是爲了臉面,上次我匆匆許諾,結果卻傷了她的心,這次我想十拿九穩再去提親。”
顧廷烨見齊衡這幅模樣,安慰道:
“我不是再怪你,隻是你沒出手,你别怪我後來者居上啊。”
“可你又不是非她不可。”齊衡搶道。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非她不可?”顧廷烨沉聲道。
齊衡一聽這話,隻覺得好似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一般,直接站起身來說道:
“原來你早就看上她了。”
顧廷烨歎口氣,坦誠道:
“既然吧話說到這裏,我就和你明說了,當初你們兩人互有情誼,我就想成全你們,還特地将元潛拉上。當時元潛是禦史,我又有人手,那件事未必不能成,可是你性子軟,扛不住事,我這才下定決心娶明蘭。這件事你問元潛,他從頭到尾都知道。”
姚易剛才一直在吃菜,剛下班沒吃飯,見事情扯到自己身上,他将筷子一放,歎口氣道:
“元若,你們和明蘭的事情我都是親眼見證的,我家大娘子與明蘭親近,我這才願意趟這趟渾水。你真的了解明蘭嗎?你喜歡的明蘭到底是真的明蘭,還是你見過的那個六妹妹?”
“明蘭不就是明蘭,什麽真的假的。”
“明蘭自幼在盛家謹小慎微,你見到的那個乖巧溫柔的六妹妹是明蘭嗎?不是,那隻是盛家六姑娘而已。她自幼便知道了世道艱難,她性子堅韌,又因爲幼年喪母,所以沒有安全感,期望能過上沒有束縛的日子,這些你做不到。”
“你怎麽知我做不到。”齊衡不服氣道。
“你連父母的命令都違抗不了,怎麽給她沒有束縛的日子?你已經放棄過她一次,你期望她還能再給你機會?”顧廷烨插話道。
其實顧廷烨從頭到尾都知道齊衡的威脅甚至沒有賀弘文大,這是當初齊衡放棄時就已經注定的。
“我爲了娶明蘭,這幾年一直拼死搏殺,這才有了這個結果,要不然元潛和他家大娘子能願意幫我?”顧廷烨接着道。
“我不信,我不信。”齊衡攥緊拳頭,直接轉身就走。
姚易歎了一口氣,這情之一字傷人啊。話說回來,這兩人也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就讓他死去活來的,放現代也就是個早戀的事情。尤其是顧廷烨,大了人家整整十歲,放後世直接炮決。
姚易回頭看去,之間顧廷烨正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你這般看我幹嘛?”姚易不解地問道。
“你怎麽這麽了解明蘭?”顧廷烨問道。
姚易翻了個白眼,直接起身離開。他是老婆的人,難不成還能對個小女孩有心思?自己又不是這兩個變态。
“唉,你說清楚啊,别走啊。”顧廷烨大喊道。
姚易頭都沒回,直接晃蕩着回了家。
齊衡那邊吃了閉門羹,回了家便生了一場大病。連新科進士選官都沒趕上。姚易去探病也沒見着,顯然是也怨上了姚易。也難怪,眼看着就要稱心如意,結果他們橫插一腳,誰都有怨氣。
姚易當然沒怪他,甚至心中還有一絲愧疚,他與明蘭确實不太合适,所以這件事他算得上問心無愧,但接下來利用齊衡的事情就有些歉意了。
如今盛家聲勢很大,父兄如今都是五品官員,入了當今官家的眼,女婿兒媳不是勳貴就是清流,姻親姚易立下擁立大功,再加上同樣有大功的顧廷烨,京中的權貴就沒有不給面子的,明蘭成婚倒是熱鬧得緊。
前面賓客如雲熱鬧得緊,淑蘭也被盛家的華蘭如蘭叫走了,姚易則在後面躲清靜,正好撞上了顧廷烨的那個繼母,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大白蓮呢。
此時小秦氏獨自一人站在走廊中,笑着看着外面的熱鬧景象,那笑容任誰看也覺得是發自真心的,隻覺得是個爲了兒子成親而真心高興的母親。
夕陽照應之下,她臉一半透着慈愛和藹的笑容,一半臉埋在暗處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