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故作嚴肅道:
“我之前看到城中守軍往宮中去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又聽到了宮中傳來了厮殺聲,我便想着安排人守在宮中各個出口,看看能不能找到逃出宮中的人,這樣才知道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明蘭默默地點了點頭,其實她是不相信這個說法的,因爲一切都太過巧合了,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大人,你知道如何去禹州嗎?”那名送信的宮女開口道。這宮女叫蕊初,當初因爲趙祯的仁德沒有被責罰,所以這次便主動出來送信。
“你放心,我早有準備。”姚易安慰着蕊初道。小姑娘才十三歲,本來按照劇情應該因爲送信而喪命,但現在有了姚易,應該是能留住一命了。
姚易特地把明蘭帶上,就是爲了借她的女主氣運盡快找到趙宗全父子。
姚易一行人浩浩蕩蕩,很是惹眼。趙宗全父子遠遠看見這麽一大堆人,直接躲到了路邊的樹林之中。
别說他們膽小,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事情,要不是顧廷烨與其他幾個親信全力死保,他們絕對到不了汴京附近。
“是元潛的親随。”顧廷烨看見了駕車的張不餓,出聲道。
“快,把他們喊住。”趙宗全大喜道。他本就擔心京中形式不明,正好現在遇到姚易,要好好問清楚。
顧廷烨和趙策英臉色就不太好看,他們來京的目的可不是簡單告狀來的。本來他們在汴京最大的支持就是姚易,但卻不知道爲什麽姚易的人如此倉皇的奔逃。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不覺産生一個念頭,難道事情敗露了?
趙宗全的親信連忙追了上去,明蘭和蕊初本來聽到有人追上來還有些擔心,但仔細一聽确實趙宗全的人馬,都一愣,她們本以爲要趕到禹州去的,結果在這半路上就找到人了?
明蘭突然想到了什麽,忍不住朝姚易看了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
姚易沒有發覺,待到馬車停下之後,他直接帶着人來到了趙宗全面前。
“元潛,你可來了。”趙宗全笑着朝姚易走了過來。
“明蘭,你怎麽在這?”這是顧廷烨。
姚易卻在衆人不解的表情之下直接跪了下來,說道:
“臣,叩見太子殿下。”
趙宗全本來還想将姚易扶起來呢,一聽這話吓得連退幾步。
“元潛,這種話不能亂說。”
“元潛,你先起來,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趙策英将姚易服了起來。
姚易示意蕊初過來,趙宗全一看,卻是個宮中打扮的小宮女。
“請殿下速速救援宮中。”蕊初也跪着說道。
“這到底是怎麽了。”趙宗全都被搞糊塗了。
“兖王造反,屠殺邕王府,兵圍皇宮,陛下寫下诏書,冊封禹州團練趙大人爲皇儲,起兵救駕。”姚易言簡意赅。
趙宗全聽到這話是愣住了,他與父親兩代人都被宮中撫養過,沒想到這皇位還真的能到他手中。
趙策英現在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他本以爲到了汴京還要費一段手腳呢。此前姚易說兖王有造反念頭,結果就真造反了,還将诏書直接搞定送到了他手中。
“父親,這是天意啊,還請父親受此诏書。”
“不不不,這不行,我不能受此诏書。”趙宗全驚慌道。
“殿下,這就是官家親手所書,這是好事啊。”顧廷烨說道。
“什麽殿下,什麽殿下,别這樣叫我。”趙宗全雙手抑制不住抖動。
“殿下,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救駕啊。”蕊初在一旁說道,官家和皇後都是好人,她現在隻一心盼着能救下他們來。
“我不可當太子,難道你們都忘記了本朝燭光斧影的傳聞嗎?”趙宗全說道。
趙宗全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他隻救駕沒關系,但隻要當了儲君救了駕,别管是不是有诏書在手,傳到民間也總會有各種流言出來,都會說他得位不正,後世說不定還有什麽他帶兵威逼篡位的故事呢。可不當儲君,他又沒大義号召人起兵救駕。
“殿下,還請聽我一言。”姚易站出來說道。
“自古以來儲君之争便是沒有後路的,您如今爲了大局不願意出來相争,但塵埃落定之後,兖王還會放過您嗎?還有您這些心腹,甚至我也逃不了被清算,您已經沒有退路了。”
“父親,想想我們在禹州的家小吧,兒子的女兒還不滿兩歲啊。”趙策英站出來勸道。
“殿下,想想這些兄弟,想想官家,想想這天下百姓。”顧廷烨也開口道。
“請殿下以社稷爲重。”姚易帶頭,衆人齊齊跪倒高聲道。
趙宗全背過身去,深吸了幾口氣,最後說道:
“事到如今,爲了天下社稷與我們一家老小,我不得不起兵讨賊。”
“請殿下吩咐。”衆人齊聲道。
“持兵符血诏,去西郊大營點兵,入城平叛。”趙宗全依舊沒有準過身來,估計是怕人看見他臉上的笑意。
他帶來的禹州人馬可沒有這心思,聽到趙宗全答應了,是壓抑不住的喜悅,齊聲道:
“殿下英明。”
衆人知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趁着兖王騰不出手來打他個措手不及,塵埃落定之後才是慶祝的時候。
顧廷烨家中三代從軍,在姚易的建議下,趙宗全将兵符诏書托付給他,希望憑着他家的影響力不費力氣地收攏兵馬。
顧廷烨也沒讓人失望,再加上英國公是個一心爲國的,還是配合的将兵權交出,衆人領着兵馬到了城下。
本來都以爲是場硬仗,結果倒是讓禹州的一群人驚掉了眼球。姚易隻是持着兵符诏書來到了城門下轉了一圈,城牆上盛長梧見到是自己姐夫,自然是無條件相信,守将見自家恩主之子也在,手中還有诏書,也就直接将城門打開。
“乖乖,我從沒打過這麽順利的仗。”段家兄弟竊竊私語道,他們兄弟兩是趙宗全父子的心腹,向來以作戰勇猛著稱。
“别大意,這是托了姚大人的籌謀,硬仗還在後面呢。”沈從興提醒道。他是趙宗全的小舅子,爲人還算是沉穩。
禹州一衆人馬以爲皇城要打場硬仗了吧,畢竟兖王攻進皇城,鐵定要将皇城守将換成自己的心腹,結果姚易又是帶着诏書晃了一下,城門就又開了。
城牆上的周立一見到姚易,就知道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兖王要造反,老早就準備了自己這步棋。
周立不是被逼着參與謀反的,他之前不知道姚易爲什麽把自己安排到皇城當守将,所以在兖王派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是直接同意了。隻要兖王登基,他能獲得恩賞,他不介意忘記這些年的屈辱,畢竟兖王這幾年隻是見死不救而已。
但在他看到姚易的那一瞬間,他直接抽刀砍死了兖王派來的人,将城門給打開了。他不傻啊,姚易既然能早早安排他這個暗棋,那證明兖王鐵定沒機會成功啊,正是他報仇的時機啊。
趙策英與顧廷烨見城門大開,眼看着就要事成,都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到底怎麽回事?”趙宗全問道,他也發現不對勁了,哪有這般順利的。
趙策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難道說姚易之前就安排好了,但是知道你謹慎,沒和你說。
别鬧了,且不說一個文臣如何布下這局棋的,就說他瞞着趙宗全與趙策英定下計劃,趙宗全就不能留下他,趙宗全現在身份不同了,你一個文臣與皇子勾結,想幹嘛,還混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