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咬了一口明蘭做的月餅,點點頭道:
“這月餅不錯,下次可以包些肉松。”
品蘭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道:
“什麽月餅啊,這是小餅。”
姚易有些尴尬,這小餅長的确實不像現在的月餅,但畢竟是中秋節吃的,姚易也就以爲是月餅呢,其實月餅這個名字還得要再過幾十年才能出現呢。
“姐夫這個名字也不錯,有些地方就是叫做月團,叫月餅也對。”明蘭解着圍。
“不過我倒是想吃用肉松包的。”淑蘭湊熱鬧地說道。她本就愛吃,再加上懷孕了,也就更加饞了。
“那我明日再做些。”明蘭甜甜地笑道。
“别坐,你淑蘭姐姐這些重油的東西還是少吃才好。”姚易阻止道。
淑蘭倒是有些不樂意,但如今肚子逐漸大了,也知道要小心,所以也沒再堅持。
“哎,明蘭,走,咱們去拜月去。”品蘭擡頭一看月亮已經是到了頭頂,連忙拉着明蘭跑到後院拜月去了。
拜月是未嫁女孩子的活動,大體是祈禱婚姻早日降臨。
見兩個小姑娘跑遠了,淑蘭對着姚易說道:
“還記得這邊有個孫秀才嗎?”
姚易一愣,怎麽提到了他。
“母親今天特地找到我,說是孫秀才前幾年和三房家的慧蘭成了親。母親知道你和他有些隔閡,希望你給三房留些面子。”淑蘭說道。
姚易點了點頭,他本就沒将這貨放在心上,倒是奇怪怎麽這兩家混到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品蘭倒是氣呼呼地跑了回來,明蘭在後面追都追不上。
“怎麽了,氣成這樣。”姚易問道。
“姐夫,你是不知道,慧蘭和她那個婆婆還真是讓人讨厭。”品蘭氣呼呼道。
“好了好了,我都不氣你氣什麽。”明蘭安撫道。
“到底怎麽了?”淑蘭也問道。
“慧蘭今天上門又是一陣哭窮,要母親給她個店鋪好讓她貼補家用,她又不是我家的女兒,從小将她養在家裏也不過是他三房不要臉皮硬塞過來的。當年出嫁前要不是被發現,她還打算偷家裏祖宅的地契呢,實在不要臉。”
“那你也不必氣成這樣啊。”淑蘭道。
“你不知道,她那個婆婆和她還真是一家人,一樣不要臉,一見明蘭就要給她侄子說親,也不看看她那個侄子什麽樣子,我呸。”品蘭接着罵道。
姚易和淑蘭對視一眼,都是覺得這兩個人有些不知好歹。
“姐夫,你說她兒子不過是秀才,到現在連舉人都沒考上一次,有什麽臉面在我家指手畫腳的。”
“好了好了,爲這種人氣壞身子不值當。”姚易勸道。
話還沒說完,院子外面就傳來了人群說話的聲音。
“這位太太,還請回去吧。”姚易帶來的女使擋在了孫志高他母親面前,不讓這認再往前一步。
“你可認得我?我是孫秀才他母親,也是你家盛老爺侄女的婆婆。”孫母将臉伸過去,好像在叫女使好好認認。
“太太,我是姚家的女使,不認識這位太太,但我家主君吩咐過,大娘子懷孕,一切閑人免進,非要進去,還勞煩等我們進去通報。”女使闆着臉道。
“哎呀,我是你家大娘子長輩,我兒子與你家主君又有交際,不要通報。”孫母舔着臉說道。
女使繼續擋在前面,是一步也不挪動。
“我兒子!我兒子是秀才公,你這樣小心你家主君知道了打你的闆子。”孫母伸着脖子瞪着眼說道。
“太太,這個時候淑蘭怕是睡了,咱們以後再來吧。”李氏帶着一堆人趕了過來。
“這個時候哪有睡覺的啊,我當年懷着我兒子的時候還幫人通宵洗衣服呢。”孫母絲毫沒有眼力勁,李氏遞過來的台階都不要。
“就是,我與淑蘭也好久沒見面了,今日來叙舊的。”慧蘭也幫腔道。
“我說什麽來着,這種人真是不要臉。”品蘭走出來看了一眼,回去将這是講給屋内衆人聽。
明蘭皺着小臉,顯然沒有想到這世上有人這般不要臉皮。
“鬧下去也不像話,讓她們進來吧。”淑蘭說道。
姚易一看,确實不能再鬧了,但顯然不能讓自己懷着身孕的老婆被這種人惡心啊。
“我來應付吧,你們兩個照顧好你們姐姐。”姚易說道。
正當外面一衆人鬧個不停的時候,院子裏的門嘩一下打開,從裏面魚貫而出七八個女使,手上提着燈籠,分列在門兩旁,将整個院子照得亮堂堂的。
姚易一身月白色錦棉袍,闆着臉走了出來,一看就是心情很不好的那種。
“嶽母。”姚易先是對着李氏行了個禮,然後對着院外站着的女使問道:
“什麽事,這般吵鬧。”
“主君恕罪,是這位太太非要進去,奴婢這才阻止。”女使連忙道。
“嗯。”姚易點頭道。
姚易冷着看向孫母,問道:
“這位太太是哪位長輩?我竟然不認識?”
姚易這幾年又是當官又是殺人的,一身氣勢也足得很,又特地拿了個排場。别的不說,吓吓孫母這種人還是可以的。
孫母臉色一白,強笑道:
“姚官人,我是孫秀才的母親,今天來看看大娘子。”
“孫秀才?誰啊?”姚易裝作不知道。
“就是、就是孫志高啊,他和你當年一同考上秀才的。”孫母咽了口吐沫道。
“哦,孫志高啊,我知道了,你好意心領了,回去吧。”姚易淡漠道。
姚易話語之中沒有一絲熱情,但孫母是個渾人,顯然是沒察覺,隻當是姚易認下她這個長輩了,嬉皮笑臉道:
“我今日是特地來看看淑蘭的。”一邊說着一邊就往裏面走去。
姚易眉頭一揚,身邊跟着的女使直接攔了下來。
“姚官人,你家奴婢太無禮了,連我都攔着。”孫母跳腳道。
“嶽母先進去吧,淑蘭有話對你說。”姚易恭敬地對李氏說道。
李氏了然地點頭,自己直接走了進去。
“我家娘子懷着身孕,實在不便見大家,諸位請回吧。”姚易行禮道。
“姚官人,我就進去說說話,不礙事的。”孫母拉着慧蘭,有打算闖進去。
“太太,别逼我把你扔出去。”姚易幽幽道,聲音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