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歎了口氣,扭頭帶着張不餓回了自己的院子。罷了,變态就變态吧,隻要親人朋友覺得不就行了。
見姚易走遠,一個禁軍走到楊開身邊,咽了口吐沫說道:
“怪不得将軍這般害怕大人,原來是大人手段這般狠辣啊。”
楊開瞥了他一眼,說道:
“這話你也敢說?”
“對,屬下昏頭了,該打。”他一邊說一邊輕打自己嘴巴。
楊開遠遠地看了一眼姚易,别人都以爲是姚易手段狠辣他才懼怕的,其實手段狠辣的人他見多了,又有幾個害怕的。
他害怕的是姚易玩弄人心的手段,他在在開封府好幾年,知道姚易判案很少用酷刑,都是用各種手段讓犯人内心崩潰,然後自己老實交代。
就想剛剛那般,酷刑加上威脅,這才讓這兩個人開口。楊開敢打賭,就算剛剛那兩個人真的不交代最後姚易也隻會給他們個痛苦。
且不管一衆禁軍對姚易心生懼怕,也不管姚易被人誤會内心有多郁悶。此時還是在某間房間裏,又是那兩個黑色身影相對而坐。
“計劃失敗。”
“蠢貨,如此倉促,必定打草驚蛇。”字迹都因爲這人的憤怒兒而有些扭曲。
“我還會想辦法的。”
“别動手了,将他糊弄走吧,禹州那邊已經布置好了。”
“是。”
第二天一大早,劉清就被下面的人通知姚易有請。
“怎麽回事?這麽早就找我。”劉清一邊更衣一邊抱怨道。
“大人,這姚大人奉旨辦差,咱們還是小心點,您過去可千萬别擺在臉上。”劉清的心腹勸道。
“我當然知道了,唉,他姚易不過入仕三年就如此得意,我蹉跎幾年才混了個六品官。”劉清歎息道。
劉清雖然頗多怨言,但他卻是絲毫不敢懈怠,得了姚易的招呼便立馬趕了過去。等他到了,卻發現通判柳越也正好到了。
“大人。”柳越對着劉清行禮道。
“柳大人也到了。”
“是,姚大人傳召,不敢怠慢。”
待到兩人相互客套,進了府衙之後,卻發現一衆禁軍刀劍在手,列隊在庭院之中。
“姚大人,您這是?”劉清指着外面的禁軍問道。
“哈哈,昨晚我這邊抓了個刺客,連夜審訊,倒是問出點什麽了。”姚易端着茶碗說道。
“哦,大人有線索了?”劉清眼睛一亮,有線索好啊,有線索就不用自己背鍋了。
“有了,出發吧。”姚易說道。
“是。”楊開得了命令,一揮手,一衆禁軍浩浩蕩蕩地出了府衙。
“大人,這軍隊入城本就不合法度,這再讓他們在城中搜捕,要是再約束不住,遭殃的是百姓啊。”柳越急道。
“柳大人稍安勿躁。”姚易将茶盞放下來站了起來,将柳越按到座位上。
“柳大人,我此前曾有一疑問,蔡州指揮使此前麾下少說也有幾千兵馬,守城問題不大,怎麽會突然冒進出城,最後兵敗身亡呢。”
柳越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看起來。
“啧,柳大人這臉色怎麽變了,你這般城府當什麽官啊。”姚易咂嘴道。語氣戲谑,讓人聽着就不舒服。
“姚大人說笑了。”柳越強笑道。
“你恐怕就是與叛軍勾結的那位吧。”姚易笑道。
“大人無憑無據,怎可誣陷本官。”柳越臉色鐵青。
姚易努了努嘴,就有禁軍将一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帶了上來。
“王大,你說是誰指使你來的。”姚易問道。王大就是昨晚自殺的刺客,名字是那兩個死士說出來的,躺在地上的是禁軍假扮的。
假扮的王大張了張嘴,卻又說不話來,隻得顫抖着将手慢慢地舉向柳越的方向,旋即手臂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大人,王大沒氣了。”旁邊的禁軍說道。
“擡下去吧。”姚易内心對這位禁軍的演技點贊。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姚易轉頭過去對着柳越說道。
“柳大人,真是你。”劉清震驚地說道。
“大人,就憑此人一面之詞想來還定不了本官的罪。”柳越梗着脖子道。
“柳大人不知道吧,昨晚被放走的刺客其實是故意的,你猜剛剛禁軍幹什麽去了。”這話一出,柳越的神色又是一變。
“我在京中其實就查到了有人偷盜禁軍武器賣與叛軍,柳大人,你可知道是誰?”
姚易做了個“王”的口型,頓時讓柳越大驚失色。
“有死士殺我其實我是能夠預料到的,隻是沒想到竟然敢混上城牆之上。他們既然敢在城牆上面刺殺,那必然是做好了死的準備,但爲何他們最後都沒有自盡呢?”姚易站起身來,在大堂之中走來走去。
“許是他們一時怕死,害怕了。”劉清跟着姚易身後說道。
姚易搖了搖頭,轉頭問柳越:
“元、咳咳,柳大人,你怎麽看?”
柳越臉沉了下來,顯然他知道自己是抵賴不掉了。
見柳越不說話,姚易自己接過了話來:
“必然是他們知道他們還有生機,所以這才不願意去死。但他們爲何會覺得會有生機呢,劉大人雖是知州,但向來不管刑事,所以這到最後一定是柳大人來審理此案。那就是說,在這兩個人看來,隻要到了柳大人手上,他們的命就算是保下來了。”
“哼,隻是沒想到你一開始就知道蔡州府衙有人暗通叛軍,竟然将人要了過去。也怪我手下沒有多少可用之人,必然不會想着将這兩個人保下來。”柳越開口道。
“哦,柳大人這是不打算抵賴了?”
“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說,想必與我聯系的那位也落到你們手裏了吧。”柳越将頭扭到一邊說道。
“柳大人說什麽呢,其實昨晚上我派出去的人沒跟牢,被甩掉了,剛剛禁軍隻是出去吃早點的。”姚易眨了眨眼,裝作一臉茫然地說道。
“你!”柳越指着姚易,氣的滿臉通紅。
“事到如今,柳大人還是好好交代吧,要不然禍及家人啊。”
“呵,怕是真的說出來才是禍及家人吧。”柳越頹然地朝椅子上一坐,冷笑道。
“這就得看柳大人是相信那位還是相信我了。”姚易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