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靠在柱子上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今天四五點就起來，站在大殿上聽百官争論着，實在有些無聊。
對了，姚易升官了。他在開封府兩年，政績優異，調任殿中侍禦史，從七品。
這官職不錯，平時就是上奏折彈劾人，上朝的時候在百官中走來走去，看有沒有官員交頭接耳啊，打瞌睡之類的，沒事就去禦史台打卡。
沒錯，這職位做的事就和小學那些老師狗腿子幹的事沒區别。
和此前比起來這禦史權利沒那麽大了，但确是個步入中樞的跳闆，别的不說，你有權利直接上奏了呀。
本來聽說一群權貴子弟湊錢給姚易疏通關系，都決定将姚易調到地方上任知州，消息傳出去的時候那些權貴子弟們是彈冠相慶啊，還相約出去慶祝。結果樂極生悲，正好被當朝宰輔韓章遇到了，拍闆讓姚易升任殿中侍禦史。
據說提議去慶祝的那位權貴子弟被打的那叫一個慘啊。
“退朝。”大内官尖細的嗓音出來，姚易立刻來了精神，跟着百官高呼：
“恭送陛下。”
搞定，接下來去禦史台打個卡準備下班陪老婆。
姚易正甩着官袍朝宮外走去時，不知從那邊竄出來的内官拉住了姚易的袖子。
“姚大人，官家有請。”
姚易一臉迷茫，這趙祯找他幹嘛？沒辦法，這封建社會皇帝最大嘛，姚易隻得跟着這内官走了進去。
北宋皇宮是出了名的小，而且遇上了一個很節儉的皇帝，所以也很破，看起來還不如姚易宥陽的房子好。
“見過官家。”姚易跟着内官進了殿中，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白色素袍的老人。
老人身形富态，隻是頭發花白稀疏，看起來精神頭不是很好。
趙祯揮了揮手讓衆宮女太監下去，盯着姚易看了一會兒，才說道：
“朕還記得你當初殿試的時候才十七八歲，你的文章我也記得，讀起來讓人酣暢淋漓。有你這麽一個孩子，你的父母想來很是高興。”趙祯慢慢說道，語氣之中充滿着蕭瑟。
“官家，我年幼時父母便去世了，我隻記得父親離世前說，他不在乎我将來如何，隻要我活得開心便好。”姚易回道。
趙祯愣神了一會兒，說道：
“是啊，父母不求孩子如何，活得開心就好。”
趙祯的情緒低落了下去，但他是帝王，終究是沒有露出什麽表情。
“你小小年紀不畏強權，竟讓整個汴京權貴子弟對你懼怕萬分，這很好。”
“謝官家誇獎。”
姚易這會兒其實有些糊塗了，這趙祯把自己喊過來就是誇兩句？
“嗯，我聽說顧家的二郎和你交好？”
呀，怎麽又扯到顧廷烨身上了。
“顧家二郎那孩子，小時候也曾進宮來過，機靈聰明，皇後對他很是喜愛。”
姚易沒開口，這到底想幹啥，打什麽啞謎啊。
“這孩子我記得武藝很好，你既然是他好友，可知道他有沒有從軍的打算啊。”
“回官家，顧廷烨自從省試落榜之後，不少人奚落于他，他總是借酒消愁，怕是沒什麽心思從軍了。”
趙祯聽到這話，盯着姚易看了好一會兒。姚易就是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懂的表情回着話。
他算是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這是對顧廷烨心生愧疚，又不好意思承認錯誤，這是想着在别的地方彌補呢。
“他家本是将門，科舉考不上怎麽就這樣頹廢，從軍不是照樣爲國出力嘛。”趙祯有些無力地說道。
趙祯他不知道姚易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但這件事确實是他理虧。他因爲心中執念斷了顧廷烨的科舉之路，本就後悔。這幾天又聽說了顧廷烨的浪子回頭之舉，他不知道這隻是一場戲，隻覺得他把一個好孩子毀了，心中實在不忍。
一直有人說趙祯是個好皇帝，姚易卻不認爲，畢竟在他的統治下宋朝可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但姚易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是個好人。
“你替朕給他帶句話，讓他不可頹廢下去，不可丢了祖宗的臉面。”趙祯歎了口氣說道。
“是，臣一定将話帶到。”姚易行禮告退。
得了大老闆的囑托，姚易就有理由翹班了，連禦史台都不打算去了，直接就去找顧廷烨。
顧廷烨這幾天倒是好了一些，待在家裏沒去喝酒，見姚易這個時間登門，說道：
“你怎麽這時候來了，還穿着官袍來的。”
“受了官家的囑托，來給你帶個話。”姚易直接坐了下來說道。
“哦，官家和我有什麽話說。”顧廷烨笑道。其實顧廷烨内心說不怨趙祯是假的，但他又能怎麽辦，隻好裝作不在意地問答了。
“官家讓你不可頹廢下去，不可丢了祖宗的臉面。”
“沒了？”
“沒了。”
“多謝官家的鼓勵了。”顧廷烨勉強笑了笑，他現在複雜得很，一方面對趙祯還是有些怨氣，另一方面又有些觸動。
“對了，你想的怎麽樣了，以後該如何是好。”姚易問道。
“不知道，先離了侯府，以後當個富貴閑人也好。”顧廷烨好似是看開了。
“當真？”姚易這是一個字都不信，劇情裏顧廷烨膽大包天地鼓動趙宗實上汴京，難道就是告狀？還不是打着趁亂來個從龍之功嗎，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當個富貴閑人呢。
顧廷烨避而不談，隻是笑着。
“那你那成婚的事？”
“我父親給我定了餘太師家的孫女。”顧廷烨随意道。
“可見過了？”姚易點了點頭，倒是和劇情裏沒差，果然大光球還是有修正力的。
“沒有，不過無所謂了，娶進門當個菩薩供着吧。”這才是古代結婚的真相，相敬如賓隻是說的好聽罷了。
“算了，随你吧。”姚易無奈地搖搖頭，他是爲了回家的，隻在不想在古代搞改革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對了，過段時間有個馬球會，永昌伯府辦的，帶你家大娘子一塊兒去看看。”顧廷烨遞過來張請帖說道。
“永昌伯府的帖子怎麽在你手上。”姚易問道。
“其實這是我父親要來的帖子，餘家那邊也有，就是想着我和餘家的姑娘見上一面。”顧廷烨笑道。
姚易是一口答應下來了，這女主大發神威，自己去看看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