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開封府沒人管事,但姚易但凡能夠做出點成績,那自然會入上面大佬們的眼。既然要做出些事情,那和下面人出号關系自然是必須的。
下了衙,姚易帶着三個推官,左右軍巡使還有一群書吏一塊兒去了樊樓。這樊樓就是宋朝的五星級酒店,現在的樊樓還不是最鼎盛時,宋徽宗時期那才是鼎盛時期。
但就算不是鼎盛時期,這一頓飯也不便宜,算下來就是近千貫的花銷,但姚易不太看重錢,而且要收買人心自然就要下血本。
“這樊樓可真是名不虛傳啊。”張宇感慨道。他們這些人都是來得起樊樓,但來的花銷也夠他們小半年的花銷,哪裏回來啊。
“還是托了大人的福啊。”馮志奉承道。
這馮志是三個人中最是圓滑的一個,逮着機會就是一頓馬屁。王顯今天一共就說過三句話,隻是一直在旁邊笑着,看來是想着讨好但說不出什麽話來。而張宇則不谄媚也嘴也不笨,倒是相處起來最舒服的。
姚易笑着,各人有個人的生存方式,隻要做事,别的他是不管。
“來,我們敬大人一杯。”左軍巡使楊開舉着酒杯道,衆人也齊齊舉杯。
開封府下面有下屬禁軍,左右軍巡使則是頭領。左軍巡使楊開是将門楊家的旁支,爲人很是豪爽。右軍巡使周立不知是哪家的人,是個酒鬼,現在正眼睛發光地盯着酒杯。
姚易坐在上首舉起了酒杯,笑着環視這他們這群臨時下屬。
一頓宴席賓主盡興,這群人都覺得新來的上司很好相處,所以宴席之上也就沒有那麽拘束。當然了,也沒人敢上來勸酒。姚易也算是初步了解了這群人,心裏也暫時有了點數。
回到家中,被早就等着的盛淑蘭迎了過來。
“怎麽這麽晚啊。”
“陪同僚出去飲酒的。”姚易解釋道。
“你放心,沒叫什麽歌姬陪着,不行你聞。”姚易一邊補充道,一邊朝盛淑蘭靠了過去,示意她聞。
盛淑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還順便給了他一粉拳。
“你這話傳出去像什麽話,我娘家出身不好,再有個母老虎的名聲就更難聽了。”
“你管别人說什麽?”姚易就不樂意聽這話,自家日子自家過,别人指手畫腳做什麽。
“都說人言可畏,我在老太太那邊聽了些汴京裏的事情,越來越覺得這話說的在理。”
“且等上幾年。”姚易捏着她的手說道,幾年後讓他們就算說也隻敢背後偷偷說。
盛淑蘭笑着沒說話,她又不知道姚易的打算,隻當他在安慰自己。
第二天姚易穿着官服就要去上班,其實古代京城官員上班不是說就朝皇宮大殿裏一站,那是大朝會,相當于開集團會議,不是天天有的,而且姚易還沒資格站那邊。
姚易去了開封府,他特地晚了一會兒才過來,發現三個推官隻有馮志到了,就是那位最會拍馬屁那位。
“大人。”馮志上來見禮道。
“還有兩位呢?”
“還沒到。”
姚易點了點頭,他其實是故意的,昨晚特地是一副和善模樣,又是帶他們去樊樓,又不禁止他們飲酒,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有人第二天就敢晚來。隻是他沒想到倒是這位他最看輕的馮志早早就到了。
“左右軍巡使呢?”
“都沒來。”馮志咽了口唾沫說道。
“那書吏呢。”
“書吏都到了。”
“那我們先開始吧。”姚易笑着說道。
其實要是姚易勃然大怒還好,可他現在這一笑嘻嘻的模樣讓馮志心中惴惴不安。他不相信,有哪個上官遇到這事毫無反應。
馮志和姚易兩人低頭整理卷宗,大概過來半個時辰,王顯匆匆忙忙趕過來了。
“大人,屬下昨晚醉酒,這才導緻應卯遲了,還請大人贖罪。”王顯在堂下行禮道。
姚易隻管低頭整理卷宗,充耳不聞。
“大人,請恕罪。”這是張宇,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了,竟然是前後腳到的。
姚易還是沒有擡頭,張宇和王顯偷偷看向馮志,隻見他也隻顧着低頭整理,也不擡頭。
“大人。”張宇提高了聲音說道。
“哦,張大人到了。”姚易迷茫地擡起頭,好像才聽到一般。就張宇這九品小官,還不是科舉出身哪裏當得起大人啊。
“大人贖罪。”張宇和王顯頭一低。
“兩位昨晚醉的厲害,沒事,且先坐下吧。”姚易和藹道,仿佛一點都不介意一般。
張宇和王顯松了一口氣,坐下準備整理卷宗,卻發現來往書吏沒有将卷宗放在自己桌子上。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知道,這是姚易在立威呢。
“大人,還請分我們一些卷宗吧。”王顯說道。
“兩位且坐着歇一會兒吧。”姚易頭都沒擡,硬是沒理兩人。
這一會兒,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午飯是衙門提供的,不算好吃但也還行。吃過午飯之後,書吏才将卷宗搬到了他們兩人桌子上。
張宇是個聰明的,知道這事算是過去了,低頭整理卷宗起來。但王顯可就有些不服氣了,他沒想明白昨晚是姚易故意的,隻把醉酒的事情怪到他頭上,這會兒滿腹怨氣,手上也慢了下來,這一下午才整理了兩卷卷宗。
姚易擡起酸痛的脖子,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了下衙的時間了,開口道:
“今天辛苦諸位了。”
“大人辛苦了。”衆人行禮道。
“對了,我看今日王推官好像精神不佳,這樣吧,我準王推官幾日假吧。”姚易笑眯眯道。
“大人,下官隻是今日精神不佳,明日就好。”王顯急道。
“哎,這精神不好說,多養幾日吧。”
“對了,就你,你明日就暫代王推官的職務。”姚易又指着今日做事最爲認真的一個書吏道。
“大人,這不合規矩。”王顯梗着脖子道。
姚易揮了揮手,沒把他話當回事。開玩笑,要是明朝那邊代代相傳的官吏他沒辦法,這宋朝的他還沒辦法?
“大人,昨晚可是你請我們吃酒的。”王顯一邊說話,一邊朝兩個同伴看過去,希望他們幫忙說兩句。
張宇和馮志心裏暗罵sb,隻管低頭,毫不理會王顯的目光。這王顯回去過兩天,他們再一起求情這事就過去了,可你把話挑明了誰還能救你?哪怕通判府尹來了也是幫着姚易的,他們才是讀書人,才是一夥兒的。
“是啊,是我請,怎麽?王推官不盡興?”姚易眨着眼睛,一臉無辜,沒錯,他就是釣魚執法了,怎麽了?
王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