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姚易穿越來此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他都沒閑着,整日在街上閑逛,或者是在客棧中找幾位士子閑聊套話,總算搞清楚了自己現在所處的朝代與自己的人設。
“該死,這個大光球就不知道和我商量一下,搞得我現在那麽被動。”此前從胡素口中得到自己隻是個出身貧寒的士子,但根據此後姚易的旁敲側擊,自己名氣還不小。
甯肯浪費三年時間也不願接受别人的資助,好聽的叫堅持底線,胸有傲骨,說難聽點就是不知變通。你哪怕借也好啊,又不是沒人願意借。
現在身上多了個這麽個标簽,爲了維持這個标簽,自己說話做事就不可能圓滑起來,這顯然是個自己增加難度啊。
上了賊船,還是個特别坑的賊船,顯然是沒退路了,那無能狂怒是沒有了,爲了保住自己的狗命,必須冷靜下來。
現在首先得僞裝好自己不被世界意識發現,然後就是要知道自己在什麽世界裏,這樣才好取得氣運回家。
姚易閉着眼睛深呼吸幾次,平複了自己的内心,然後攤開宣紙,開始寫起了自己的人設背景。大光球唯一做的好事就是安排的這個身份,畢竟在宋朝讀書人便利很多,所以這個身份必須要保住。
“姚易,字元潛,揚州宥陽人,十五歲,由此推斷出生于北宋康定元年,具體月份不知。家境貧寒,父母已喪,在家耕讀三年才攢足赴考費用,爲人有傲骨亦有才學,交友不多,名聲不錯。”
“這人設有問題,有才學必然會擋别人的路,又沒有好友幫忙說話,不被人傳成驕傲自大看不起同窗才對,大光球還是沒經驗。不行,這人物背景太單薄,得加些經曆上去。”姚易喃喃自語道。
“父親自幼教導學習古時先賢,讀書時最喜歡的便是《禮》,所以養成了這樣的性子。對了,還可以加上一段,此次赴考盤纏不夠,差點導緻省試失敗,所以有些反思是否該堅持自己的理念,這樣以後性格改變也有解釋了……”姚易在人物設定上面添添改改,當然都是虛構的,反正也沒人知道。
“哈,還好小時候被爺爺逼着練了幾年的字,大學我也是加入過書法社的,要不然真的是被大光球害死了,真是個豬隊友。”姚易打量着自己寫的内容,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憑良心說話,他寫的字還算不錯,但隻是不難看而已。
“人物設定好了,現在隻需要扮演好這個身份就好了,難怪是影視公司,原來真是要演戲啊。”姚易牢牢記住了自己的人物設定,将寫滿了字迹的紙張放到蠟燭上燒掉。
剛處理完,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砸門聲,把姚易吓了一哆嗦。
“元潛,快開門啊。”是小眼睛胡素的聲音。
“什麽事。”姚易打開了房門,沒好氣地問道。
“元潛,我們中了,我們中了。”胡素一把拉住姚易就往外沖。
姚易知道自己中舉了心裏也松了一口氣,雖然大光球給了一場的答案,但省試考三場呢,鬼知道大光球怎麽弄得。畢竟在封建社會,有個功名和沒功名那是兩種待遇。
“這是賞錢,你過會給報喜的差役,讨個彩頭。”胡素将一包銀錢塞給了姚易。
姚易拿在手上,倒沒有拒絕,反正欠胡素不少了,情況又特殊,朋友有通财之義嘛,不算崩人設。
兩人來到了客棧門口,此時門口已坐了不少人,大都坐立不安偏偏又假裝鎮定。
“沒人來啊,你怎麽知道的。”姚易看了半天也沒什麽人來。
“我家小厮跑回來報的信,你高中省試第四名,我中了第三十七名。”胡素一把摟住姚易的肩膀,難以壓住内心的喜悅,在一群假裝鎮定的士子面前顯得格格不入。
“來了,來了。”街口傳來不知誰的高呼,原本還坐着的士子們“嘩”的一下全都湧到門口。
街口一差役手捧着喜報,帶着兩個幫閑小跑着過來,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下念了起來。
“寶應縣張謙高中揚州省試第四十一名,恭喜張官人蟾宮折桂。”後面兩個幫閑也幫着說起了吉祥話。
人群之中一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掏出賞錢遞給了差役,随後便淡然對着衆人行禮。衆人也紛紛向他行禮道喜。隻是這位張謙行禮時手臂都控制不住的抖起來,就知道他也不真是這般鎮定。
不一會兒,街口又跑來了支報喜隊伍。
“宥陽縣胡素高中省試第三十七名,願胡官人連戰連捷,進士登科。”胡素哈哈大笑,這一笑連眼睛都沒了。跟着的小厮不用吩咐就掏出了打賞。
這不一會兒就有兩人高中,别的士子都将頭升得長長的,祈禱下一個幸運兒是自己。但可惜的是随後半天都沒有報喜的隊伍。
“你放心,你絕對中了。”胡素安慰道,果然沒一會兒就來了人。
“宥陽縣姚易高中省試第四名,恭喜姚官人。”咦,自己的祝詞這麽敷衍的嗎?
姚易将賞錢遞了過去,差役後面跟着的幫閑這才說起了吉祥話。這麽現實的嗎,看我沒錢就敷衍兩句,給了錢才有吉祥話啊。這也難怪,姚易現在名聲好聽,可他窮也是大家都知道的,靠着說吉祥話才能撈上點好處的差役當然敷衍啊。
“哈哈,元潛,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胡素激動地拍着姚易肩膀說道。一群人也圍了上來道喜,姚易和胡素紛紛行禮緻謝。
此後許久都沒有人來報喜,終于一位穿着樸素藍袍的士子忍不住跑了出去,看樣子是裝不下去要親自去看榜。他這一走,一些還抱有幻想的士子也都跟着出去了。
胡素可是高興壞了,拉着姚易就要去喝酒。他本來是不抱什麽希望的,沒想到此次策論正好是他做過的題目,這才低低的中了個八十三名。
姚易沒拗過他,跑到房裏喝起來酒。這酒一喝就到了深夜,外面大堂再沒有傳來恭賀聲,倒是有不少落榜士子借着酒勁抒發着内心的郁悶。
這間客棧住了百十來個士子,中舉的就隻有三人,姚易還是開挂的。整個揚州應試的士子估計有個三四千,錄取的不過四十來号人,這中舉率可夠低的。
由于囊中羞澀,也不好意思一直花别人的錢,所以在第二天便要啓程回宥陽,胡素一看也沒啥意思,也便跟着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