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指了指胡吃海喝的裴緒,“不用,全給他吧。”
“謝謝。”裴緒強咽下喉嚨裏的東西。
“那盆芙蓉花也送他吧。”
裴緒差點噎死了,“您說什麽?”
“給你盆芙蓉花。”
他支吾道:“臣也不喜芙蓉。”
若裴緒說他因這盆話想起昔日芙蓉成斷根草的典故,這不是大煞風景嗎?那麽,不光蕭奉儀會嫉恨他,太子也會直接揭了他的皮。
其實他内裏最怕日後菀昭碰見太子的芙蓉花,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他的東西。再者蕭奉儀一片好意,絕不能讓他辜負了這顆心。
太子爲難道:“算了,還是放到書院來吧。”
魏羽笑道:“是,是。”他見兩位都不待見自己,就不打擾他們了。
裴緒一個人端茶進來,先奉給程光允,再給太子。
“程閣老,這是新進紫筍,您快嘗嘗。今年初摘的尖,殿下特備了給您。”
程光允沒擡茶托,隻打開茶蓋,聞了聞,看了看。“碧波清澈,茶葉鮮亮,氣清味正。嗯,不錯。”
太子心裏十分不好受,更難受的是沒法發作。于是磨着性子的向他低頭。
趙睿讪讪笑道:“您先看看好不好,若是不好,我便再教人去做。”
程光允臉色緩和點,“謝謝。”
“您不知道,程閣老還是位茶道高手,他烹的茶比我強十倍。”
太子趙睿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親自去看火候,原來是早知道啊。“怪不得,程閣老有風貌秀過常人。”
程光允也看出他們一唱一和的谄媚相了,“太子謬贊了。”算是露個笑臉,“這茶比上回用心多了。”
“跟您究習了三五回,茶道精進了許多,還是您教導有方啊。”裴緒笑道。
程光允看他順服,就說:“論茶,弘徽算是已經教出來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裴緒輕輕提醒道:“說的有理,隻是六個人要都停職,大理寺隻怕會亂了套。”
“這個不難,逐個拿了盤問,礙不到事。”
“依眼下的情況看,刑部是無事的,大理寺甚至也可以緩緩。”
趙睿問:“哦?”
裴緒忙說:“莫非是要究問戶部?”
“對頭。他郭明達一個戶部員外郎,官秩從六品上,幾年的俸祿都未必能付他的人命錢,他又哪來的現錢給李順德呢?”
裴緒還得繼續問:“可若說,郭寶義出這個錢,也不是不可能。”
“核準他的俸祿,任上是否有虧空,不出幾天就能剝他個幹幹淨淨。到時候他是黑,是白,自有分辨。”
郭明達任上犯事是證實了的,隻需對個賬目就行了。
趙睿覺得有理,剛剛的不快也減淡了。“隻是,我有件事爲難。”
程光允說:“查戶部,需先問候了馮尚書,隻怕到時候還要請太子的手令。”
唉,裴緒在心裏深深歎惋。
“先請聖上的敕旨吧。”
程光允笑道:“由臣上疏,您隻需下令。”
“但馮尚書那裏,用不用先提個醒?”他畢竟是馮堅侄女婿,還是要帶一下自己的伯父。
程光允笑吟吟地道:“不用,我和他甚熟。說來我們還算親戚。”
裴緒竟忘了。他是太尉程翌的親孫子。程翌的長女嫁給了韓瑄,雖然兩人無子,但韓瑄一直如親子一般奉養老丈人。
程光允是晉國公韓瑄的原配的親侄兒,而馮堅又是他女婿的哥哥,兩人應該認識許久了。這麽說,他日後還得稱他一聲舅舅了。好不容易成了朋友,一下子變了自己内人名義上的舅舅。好不寒顫!
趙睿沒料到他們還有這層關系。
太子和舍人都怔了怔,齊開口道:“閣老您繼續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