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裏面竟有此說。”
庭蘭笑道:“你小小年紀,竟對這些如此了解。”
“耳濡目染,知道的隻會多,不會少。”她更想還如過去那般無憂無慮,不似現在張口便是憂慮與驚慌。“若是不在長安,我會選擇到洛陽,那可比長安松快多了,春日牡丹花、秋日芙蓉花。其實這些東西長安也有,可感覺就是不一樣。”
琳琅一大早就來道喜,“玉姑娘,我來給姑娘賀喜。”
菀昭被她的笑感染,“有何喜事,你快說與我聽。”
琳琅笑道:“尚書榮遷了。”
馮堅已是三品大員,再榮遷便是可與謝衷相提并論了,那時他便是可與王紹等人分庭抗禮的大臣。想到馮堅的日後,亦不會是實官,左不過是嘉獎他多年勞碌,給了個虛名。
琳琅道:“昨日聖上敕書授大爺光祿大夫,大爺已經進宮謝恩。”
這樣的事不算喜事。
菀昭強裝微笑:“真是好事。”
琳琅又說:“姑娘快跟我拜拜。”她快人快語,不給她留出一點空子。“快走吧。”
“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優雅地端坐着。“快起來。”
琳琅忙說:“公子已沒事了,老太太别擔心了。”
菀昭又說:“老太太不妨接他回來。”
老夫人卻道:“不必。”
她不知道祖母是如何想的,她隻能暗暗憂心。
“還有件事要說,隔日後我們就回公府住。”
菀昭錯愕,“要離開怡園?”
老夫人說:“你住怡園多年自然舍不得,可終得從家裏出嫁。我都派人把家裏收拾得幹淨了,我們祖孫在那也有個清閑的地方。”
菀昭記得祖母從未提過家的好,但這回确實是要離了怡園。
小時候最深刻的記憶就是那大宅門裏所有的地方都像籠了重灰,她的的确确不喜歡那裏,尤其是母親亡故後,她便鮮少踏足那了。
“有幾年沒回去了,都不大記得那的樣子了。”菀昭說。
庭蘭道:“我知你牽腸挂肚,但倘若真有那一日,也與你無關。”
菀昭歎道:“我不挽救,又有誰能有此想法?我要做的好比讓這裏脫胎換骨,改弦更張。”
庭蘭想她是柔弱女子,竟沒成想,她有那副傲骨。“玉奴,我想你可以試試。曆代賢女,亦不過持家,但少有人想過救家業于危難間。你膽識不輸男兒,可拼出番天地。”
菀昭好像覺得嫂嫂在眼前,她也曾對她那麽說,可是不像她那麽笃定罷了。“以前我嫂子也曾對我這麽說過,可她走了。這的氛圍不容她,所以她識趣地離了去。哪怕隻有很近的路程,她也不願再來這探望了。”
“可是因什麽事?”
“并沒人敢诘責她,可她的的确确被人所不容。尤其是我那場病後,選擇默默離開。她是看到這的污濁,所以不願長久留下。”她又說:“怡園真是個雜亂的地方,在這人心都異化了。我的奶娘金媽媽,過去待我無微不至,可天長日久,慢慢的就變了,變得陌生,到最後我甚至不認得這個人了。想來我在怡園待多年,到最後也沒真正認清誰。”
庭蘭不知此事,卻笑道:“哪有人能真正看透誰。即便是血脈相連的至親,也不能全知道他們心中所想。”
掌櫃慌忙答道:“不知道,郭明哲一家的事情,我從來不過問。”
宋文遠笑吟吟地說:“可我聽說,你與郭明哲是幾十年的交情,未嘗不知啊。”
掌櫃羞于見人,可還是硬狡辯道:“郭明哲不曾将要緊事告知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