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個孤島的第一天,隻是搭起個篝火,烤着魚。
夜很甯靜,吹着海風。裴緒悠然自得地躺在沙灘上。
關源無奈地說:“我說啊,你就什麽都不幹,讓我一個人幹活?”
“我不是已經幫你生火了嗎?”
靠得竟然是鑽木取火,比他拿打火石生火還難。
他手握兩條魚,“唉,我已經打了兩條魚。想不想吃?”
“emm,這是什麽魚?能吃嗎?”裴緒汗顔。
“原來你怕魚啊,這可真是大新聞啊。”
裴緒厭惡道:“不,不是,我是覺得濕乎乎的怪惡心的。”
“惡心?還有什麽比你玩泥巴還惡心?”
關源可是一章沒落的追番,所以他知道了裴緒不少的糗事。
裴緒尴尬地說:“那隻是打個比方,就算玩泥巴,也不可能真的滾到泥溝裏吧。”
“那麽惡心的事你都嘗試過,居然還怕魚?”關源笑盈盈地靠近。
“不,不。”裴緒往後退了幾步,“唉,其實我是覺得那個魚死得太惡心了。尤其是那一動一動的”
“原來是這樣啊,烤了就好。”
“話說你帶刀了嗎?不應該收拾内髒嗎?”
“我有多功能瑞士軍刀。”他拿刀利落地解剖魚。
“哇哦,你可真是厲害,手好像有魔力啊。”
關源略顯無語:“你的設定不是全能工具人嗎?怎麽好像拿錯了劇本?”
“也許吧,其實我也略懂廚藝。”裴緒把魚穿起來,直接放在火上烤。“唉,把咱們放到這個荒島上來,連個編導都不派來,不會真想讓我們在這裏玩絕地求生吧。”
關源也把魚往火上烤,“沒辦法,生活索然無味,也得需要點刺激。”
“不知道另外兩個人去哪了,話說,我們是玩探寶活動,還是來場真人CS啊?”
“我覺得可能都不是”
關源想起稀飯的笑,不禁毛骨悚然。
“我也覺得似乎我們忘記了什麽。”
“你是說那個笑起來有點陰森的人嗎?話說,怎麽感覺他好像什麽都知道了呢?”
他說的是占蔔師蕭韶,那個總是神秘兮兮的瘋子。
裴緒無奈地說:“他啊,我們一個劇組的,神秘主義者,其實是個死宅。”
“話說,爲什麽你們的小劇場要拉上我?”
官方吐槽最爲緻命。
“我也不知道,可能你們是親兒子?”
目前的劇情進度,絲毫沒看出來裴緒的主角風範,反而他被趙睿、楊素甚至是張主事那個小角色給搶了風頭。
“你還真像是撿來的,話說你這個主角太沒地位了吧。那個案子,至今也沒輪到你來破案。”
裴緒無奈歎息,“我是覺得晦氣,不想碰死人,否則我就去了。不過我相信我的搭檔能順利完成任務。”
“呦呦,第二組來了,你瞧啊。”
汪洋大海上依稀能看見兩個人影。裴緒倒有些驚訝,“這麽遠你都能看見!”
“倒不是視力好。因爲我有段時間一直在海上漂,會特意注意海面的。”
裴緒把兩個遊了很久的人拉上來,“我說啊,你們的船呢?那麽豪華的船,居然被你們搞翻了。”
趙睿咳出水後,有氣無力地道:“你不知道,這個活動真是巨坑,那個船的底下,居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個洞,害得我們兩個隻能遊過來了。”
裴緒幸災樂禍道:“話說,在遊泳你們居然也能到達地方,還真是不賴啊。”
“其實不是船底漏水,是我們沒有注意到那個艙底是可以打開的,咳咳,也就是說,那個漏水是人爲的。”舒邦暗暗氣道。
“要不是他,估計早就淹死了。”
裴緒看向舒邦,“嗯?”
“他的手表有導航設備,多虧這個才找到的。”
“我的天,你們沒遇到鲨魚?”
裴緒和關源在來到這附近的時候恰巧看到了鲨魚,于是瑟瑟發抖。
趙睿大喘氣,“鲨魚?沒看見。那東西攻擊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再說了,隻要不流血,它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吃人的。”
“話說這裏,連個接應都沒有,根本不像在錄節目。”舒邦戳着沙子。
關源吃着烤魚,“是啊,我們也在發愁,該怎麽回去呢?”
裴緒說:“我們要不要發SOS求救啊?我看用不了幾天,我們可能就會死在這裏。”
“小心你的舌頭。我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趙睿瞪他。
“若是沒有淡水,我們很快就會死。這樣面積不大的熱帶小島,可能儲存淡水的地方不多,但足夠我們活下去。接下來是食物,這個倒不擔心。所以我們可能會活很長時間,但如果隔絕太久,可能就會成爲野人。”
舒邦微微一笑。
“唉,渾身濕透啊。”趙睿擰了衣角,嘩啦啦的水。他的衣服上還貼着幾片樹葉。“我以後可是再也不想來到這了。”
舒邦瞧着那樹叢,“這可真吓人。裏面不會有鬼吧。”
“你放心,肯定不會有。最多有扮鬼的人。”關源安撫他。
“少來了,我,又不是沒來過荒島。隻是每次經曆都吓死人罷了。”
關源笑道:“我還是拿衣服給你們吧。”
裴緒詫異,“你帶了物資啊?”
“我以前可經常旅行啊,這點準備還是有的。”
他把旅行包拿來,“自己換上吧。”
兩人換好衣服,還像點樣子。
裴緒吃掉烤魚,“我們不如倒這個島上轉一圈,看看這裏的環境吧。”
“最好還是結伴而行吧,還有要先填飽肚子,他們兩個人已經快累到虛脫了,不如明天再找。”關源提議。
舒邦也說:“夜晚進到叢林裏面太危險了。還有,我很怕蟲子。”
“那我自己進去看看吧,放心我能找到路。”
裴緒步入林中,熱帶叢林樹木繁多,還有那些纏繞着的藤蔓,讓他不得不想起所謂的食人藤曼,雖然說那其實欠科學,但他依舊後怕。
“這裏逐漸開闊了。”
裴緒讓燈光照到地上,取了點土,“這痕迹,是人爲的!”
啪——
他立刻發覺這附近有人,忙把老人機的手電關了。半蹲狀态緩慢移動。然後他又聽見樹枝被踩的聲音,這不是他同行人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異常的沉。速度在加快,莫非他被發現了?
裴緒暗啐,“真是大事不妙啊!”
他試着向那個方向瞧,對方身高大概在190公分,體格龐碩,若是單打獨鬥,可能他不是對手。
離他隻剩幾米了,叢林裏沒有月光和星光,是無法看清對方是什麽人的。裴緒隻能躲在灌木叢後面,伺機而動。
離得愈來愈近了,但這正是逃離的好機會。他将石子往彈向遠處的樹,引開那人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他向那裏去了。
裴緒隻悄悄的往後藏,仍然盯着那個人。光反射下,能看到他拿的是一把鋒利的刀。“唉,慢一步,我可能就挂在這了,還是趕快回去吧。”
他跟隊友們講了這個經曆。
關源說:“我的天,來荒島居然能遇到這麽恐怖的人,不會是野人吧?”
“不太可能吧,拿人拿的刀,明顯是現代的刀具。”
“稀飯果然是說到做到,這是要讓我們死嗎?”
趙睿吐槽道:“呃,據說來這我們是有天賦技的,可問題是我們壓根不可能會有遊戲界面啊。”
關源苦笑,“可能是少了設定吧。”
“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個鬼地方吧,稀飯分明就是弄了個殺雞,讓屠夫來屠我們。”裴緒對剛才的事情還有後怕,萬一栽在這裏了,豈不是毀了一時英明。
“說得有道理啊,不如現在就走吧,那個木制的小帆船,應該夠四個人逃跑的吧。”舒邦說。
關源卻說:“不可能的,依那個帆船的大小,最多隻能載三個人。還有啊,那個帆船其實航行不了多久了。”
三個人異口同聲,“爲什麽?”
“因爲剛剛那場風暴,把船帆摧毀了,總不能一直在海面上漂着吧。”
“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隻能在這個小島上找生路了,說不定,這上面還有房屋呢。”裴緒笑道。
舒邦瑟瑟發抖,“也是啊,隻是這裏似乎太危險了點。我很怕到這樣的地方來。”
裴緒和趙睿面面相觑。
“沒事,知道你有後遺症,我帶着你。”關源說。
舒邦瞪他,“若不是爲了錢,我才不會來到這種地方呢。”
關源聳聳肩,“分明是你想冒險,嗐,來這了反而還害怕了。”
“都是因爲稀飯,害得我渾身濕透。”
“切,要不是我提前拿了衣物,你們兩個怕是衣不蔽體吧。”他收斂了,然後叫裴緒到海邊打魚。
關源歎道:“話說啊,這件事可真詭異,好端端的,叫我們來這裏是爲了什麽?”
“不知道。”
“不過我對稀飯說的邪靈和幽靈都挺感興趣的,說真的,有生之年還真的想看看它們長什麽樣子。”關源插起魚。
“呵呵,呵呵呵。”
裴緒看他那麽粗魯的插魚,也沒比他好到哪去。
“不過,你的手機上沒有稀飯的消息嗎?”
他翻開看看,“還真有一條啊。”
“是什麽?”
“遊戲開始,要求我們十二點前,到北方的公館去。”
“隻有這樣嗎?”
“是啊,那還有2小時43分。”
關源笑道:“這樣啊,把魚給他們,我們去北方看看。”
“你知道方位嗎?”
他指向天空,“天上北鬥星就OK了。”
他們向北方走,撥開那茂密的樹叢,能看到河的另一邊有座莊園。
“這還真是壯觀啊,大概是十九世紀的建築啊。”關源啧啧。
“不如我們進去看看,看這個樣子,似乎荒廢許久了。”
他開玩笑道:“也許會鬧鬼啊。”
鐵門是鎖着的,上面的鎖已經鏽迹斑斑,即便這樣,他們也沒能打開。
裴緒說:“這還真是個鬼地方!”
“不進去也好,闖入私人領地的代價可是很大的。”
關源生怕主人給他們來幾槍,那一定巨慘。
“把你的小刀給我。”
裴緒拿小刀一撬鎖,就成功開門了。
“這地方,還有些奇怪啊。”
“是啊,有些完全荒廢了,有些則似乎是新留下的痕迹。”關源指着旁邊報廢的新款汽車。“新雪佛蘭啊,這車居然成這個樣子了。”他朝裏面瞅,“裏面似乎有東西。”
是本日記!
【午夜驚魂,荒島大事記。】
4月1日,悶熱!!!
我快被這裏的高熱折磨死了。
April Fool,愚人節卻實實在在地把我嘲弄了一番。
爲什麽我要參加這個詭異的集會?可惜我已經沒有那段記憶了,究竟是誰把我騙來的?我又是誰呢?
我看着鏡子,卻想不起任何從前的回憶。我覺得自己可能是歸途中的旅人,但事實上,我被告知,我是位離鄉人,而這裏就是我的歸宿。
這隻是第一天,我的精神狀态還算良好,我盡可能寫下這日記,爲的是讓時而頭腦清晰,時而昏昏沉沉的我能從這裏逃出去。相信這就像遊戲一樣,能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潦草的簽名,不知道寫的什麽。】
4月2日,這一天,我被帶到了個奇怪的地方。
不對,這不是奇怪的地方,是我們初次來的地方,不、不是,這是、這是哪?(此處被劃到了。)啊,我想起來了,這就是這座有兩百年曆史的古堡,隻不過因爲某些原因,具體是什麽原因我也不清楚,被帶到了這個地下室。準确一點,這裏是個酒窖。裏面非常冷,又冷又熱,我覺得可能會感冒。好在他們不是把我關死在這裏。隻是來帶我品酒。
盡管看起來是我多心了,但事實上溫度同伴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一個。對,我是注意細節的人,那是最沉默寡言,也是最沒存在感的一人。然而他就那樣消失在人群中了。或是死了,或是失蹤了。其實對我們而言都一樣,我們其實隻剩下一個目的了,隻有活下去,才是最終的目的。
不過這趟我意識到,問題最大的是這裏的主人。他一直沒出現,一直在暗處用他的眼睛盯着我們。而我發誓活到最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