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貞奉上荷包,“您的護身符,平日裏放到荷包裏就行。”
“多謝坤道。”
她們說話,菀昭去找靖娘和蕙妍。
“你們躲貓貓呢?”
靖娘笑道:“哪的事,我們想看看道士怎麽作法?”
她看得津津有味,菀昭來了她也沒看她。
“嗳,再坐會兒就回去了。”
菀昭推了推她,又對蕙妍說:“伯母要見你,你快去吧。”
蕙妍面帶疑惑地走了。
“你呀,收收心吧。”菀昭拍拍她的肩。
靖娘稍微嗔怒,“你說的那個姑子,我怎麽沒見着?虧你還下了拜帖,晚些就走了失約了。”
“提她做什麽?我剛見了。你不是說你不想見她嗎?”
“嘁,我隻想見見能被你誇的人。”她嘟着嘴。
菀昭笑道:“她啊,隻是暫住這裏,并非真的出家了卻凡塵的道士。”
“暫住?誰會沒事住道觀啊?”
“你呀,”菀昭無奈地笑了,“她算是傅梁的遺族,祖上是梁時宗室,後來逐漸沒落了。”
靖娘嘲諷:“落毛的鳳凰。”
“少說點,小心以後進地獄被鬼割了舌頭。”菀昭白她一眼。
“那她長什麽樣?”
菀昭說:“嗳,别多問了,再說我讓伯母罰你。”
“好姐姐,你怎麽變得和琳琅一樣兇。”靖娘皺着眉,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要哭出來了。
菀昭心軟了,“唉,我給你求的平安符。”
“謝謝。”靖娘喜出望外。
後來的日子,怡園上下爲韓祯歸來接風洗塵。流丹忙前忙後,先是着人快馬加鞭趕到驿站迎人,又是準備宴飲的。沒想到韓祯歸來的時候,宴席冷冷清清,請的人有些個沒來。最後還是馮湛帶着群文人清客,才熱鬧許多。
她隻是沒想到,一直爲韓少監回來高興的姑娘,卻神情淡淡的。說了幾句祝語,吃了三兩口菜,就困得睜不開眼了。沒撐到最後,就被她扶出去了。
這段時日碰巧又逢太夫人卧病,要派人請醫問藥。安靜宜開的方子,用的藥,等問過了姑娘,再和安夫人商讨斟酌了分量,才敢用藥。流丹更要日日去問伺候的琳琅,有時琳琅沒記性,還得她幫忙。太夫人的病過了七日才見了好轉,流丹終于能歇口氣。
流丹剛歇下,天已經破曉,她慌忙去叫菀昭起床。
“姑娘,今兒還要去上學。”
先前菀昭因病休了半月,這回無論如何都得去見先生了。
隻見她沉吟,“嗯。”
休了很久,日日仍帶倦容,怎麽也不見她的病有起色。
菀昭疲憊地睜眼起床梳洗,一口飯也沒吃進去就走了。隻有聽了許多聖人的道理,又寫了百十來張字,先生才肯放她走。下了學還要去見房夫人,她說了句:“你不必跟着我了,陪畫黛說說話吧。”
等送走了她,流丹去找了畫黛。
“畫黛姐姐,你看到姑娘案上的畫了嗎?畫的可真好。”
畫黛淡淡地笑道:“的确,姑娘畫的自是極好的。”
流丹見她話不多,想聊的火也滅了。平日畫黛就頗爲冷漠,一問三不知的,誰問她話都問不出一句。
“你今日見琳琅了嗎?”
畫黛漠然地說:“沒呢,今兒也沒看有人來。”
“哎呀不好了,二位姑娘快去看看吧。”
鮮少來東院的玳瑁,小跑進來,“二位姑娘快去看看吧。”
“怎麽了?”
玳瑁滿頭大汗,又慌又急,“琳琅姐姐不知怎麽了,突然就倒了,快去看看吧。”
流丹留畫黛看院,自己跟玳瑁出去,誰料想半路又見房夫人身邊的妙蓮着急忙慌的和安靜宜往東走。“嗳,出了什麽事?”
“姑娘病了。”
“什麽?”
剛驅走了老太太身上的病,姑娘和琳琅偏巧又病了。
“姑娘喝了半碗茶,還沒沒咽下去,全都吐了。把案上的茶碗、茶壺啊撲騰到地上全碎了,身子亂顫了半刻,忽地叫了聲,随後就不省人事了。房夫人被吓的險些丢了魂兒,讓幾個婆娘把姑娘擡上榻。才想起請大夫,院子裏亂作一團麻,誰也不知道怎麽着了魔。”妙蓮胡亂地說。
流丹趕緊問:“姑娘怎麽樣了?”
“喂了幾勺藥,全沒喂進去。房夫人快哭死了。”妙蓮急的直跺腳。
安靜宜也說:“估計是犯了病,等我去看看。”
匆忙跑去拜了房夫人,隻見菀昭躺在床上面如死灰,使女邊哭邊擦着她的臉。安靜宜把了脈,卻說她身上沒病,隻是氣息微弱。房夫人忙打發人叫韓祯去請外面的大夫來,說的話和安靜宜一模一樣。問了多少名醫,異口同聲,開的藥也毫無效驗。
老夫人聽到風聲,琳琅和菀昭連氣都快沒了。老人淚流滿面,此刻心肝兒的喚也沒用了。
小厮過了院門,跟夏七娘說:“外面來了個瞎子,趕都趕不走,非說要見太夫人一面。還說他是以前府上的舊客。”
夏七娘覺得這事奇怪,忙去禀報。
哪怕見的是個瞎子,老夫人仍客氣地問:“不知您來舍下,所爲何事?”
“無需多言。因聽聞病的奇異,所以來此。”
瞎子的眼睛被重重白紗蒙住,不知道他究竟長什麽樣。衣衫不算上好,但用料俱佳。舉止算個斯文人,隻是說話冷漠。
聽他這話,老夫人忙問:“您能否爲她們醫治?”
“問的東西在哪?”
那人隻說了這個。
老夫人不知他說什麽:“請問是什麽東西?”
那人冷笑:“平安符不能保平安,反而成了害人的禍患。”
“縱使如此,也不曉得破法的理啊。”夏七娘在旁聽得一驚一乍,暗自怨恨長清觀的婆子心思歹毒。
“鄙人不求千金,隻求舍我點燈油錢,供上半盞燈。”他微笑道。
瞎子要什麽燈油錢,夏七娘不解的很。
老夫人忙說:“給他拿缗錢。”
那人冷笑道:“既然是咒怨,拿錢打發惡鬼就好了。再用半兩芙蓉花,搗碎了取夜裏的井水,和了玫瑰汁子便可。”
這方可真教人迷茫,試問哪有這麽開方子糊弄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