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想,菀昭剛拿穩酒壺,他早就大步流星地回到了筵席裏,還回頭朝菀昭微笑。
她無心去喝酒了,隻回去看他們行酒令。一來二去,這裏都是酒氣。
倒是那些飲妓,一杯一舞。玉臂靈動,衣裳飄曳,腳步疾如風。朱唇輕動傳芬芳,矯若遊龍動四方。
這胡旋舞輕盈敏捷,明豔矯健。趙睿過去喜愛此舞,并常年寵幸天下第一舞姬。菀昭暗道多心,便沒了興緻,不等宴飲散了,就陪老夫人回房了。
“祖母,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老夫人囑咐周夫人好好招待客人,便和菀昭回去了。
“靖娘那孩子,也學起了行酒令。”
“她慣是活潑的。”
老夫人笑了下,“今日的筵席辦的甚好,可到底是你伯母操辦的。”
菀昭愣了下,“平日這等盛筵,都是伯母主持的。”
她畢竟歲數小,也是家裏的小輩。辦什麽事都得看夫人的意思。哪怕剛剛老祖母已經說了要她去主持家裏的事,但還是不能不看周夫人的态度。
“怡園日後是你的,我和你伯母暫幫你管着。可以後呢?”
老祖母三言兩語卻戳中菀昭的心。
又想起前世,她離開家後,原要把怡園交給韓祯,結果因地契被周夫人掌握,而無法交給二哥哥。她無從插手這裏,又因爲這裏是她母家,無理由去管。于是怡園便順理成章地成了馮堅的私産。
鸠占鵲巢。
裴緒譏諷的真在理,這場戲無非就是周夫人演給她看的。想借此宣示他們已占據了怡園。菀昭的指甲在手上留了深深的月牙痕。
老夫人說:“先跟你伯母學學管家,實在不行就問問方大。蕙妍和靖娘倆都是好孩子,她們幫你,不愁你學不會。”
“祖母,蕙妍姐姐她,讓她也來管家,是不是有些過了。”菀昭不情願地說。
“都是不大的小女孩,隻管盡主人之誼待客罷了。将來她想起你,也會感激這段時日的照料。”
祖母這話說的甚巧,周蕙妍居此地,也僅僅是寄人籬下的客人。哪怕真要她參與家裏的雜事,也不會讓她多踏進一步。
當初她可沒與周蕙妍說上幾句,還是後來才和她說上話的。
現在和她結交,興許對日後有好處。
菀昭笑了,淡然地笑了,“知道了,我自然盡心學。”
“蕙妍知分寸,識大體,她身上有些地方,你還得向她學。”老夫人笑吟吟地。
“是,以後同吃同住,自會向姐姐看齊。”
琳琅端醒酒茶來,笑道:“老夫人剛高興喝了幾盅酒,快把這個喝了吧。”她也給菀昭拿了,“姑娘也喝了吧。”
“這人老了,不中用了。”老祖母笑笑。
琳琅笑道:“哪有?您是正享福的時候。”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嘴抹了蜜,天天揀好聽的說。”
“後天面見皇後,還不知要生出多少風波。聽内侍說,太子也會來。”老祖母驟然提起此事。
菀昭緊張的很,馬上就會見到趙睿了。心亂如麻,誰知她心裏到底存個什麽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