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現場瞬間嘩然。
本以爲已經塵埃落定,沒想到還有人叫價競拍,現場衆人大感意外,交頭接耳、紛紛回頭朝王流望了過來。
拍賣師更是打了雞血,聲音一振道:“260萬,11号買家出價260萬,真是出人意料啊,還有人再加價嗎?”
王志新心頭一跳,臉瞬間就白了,緊緊拉住王流,似驚恐又像震驚道:“流子你瘋了?那可是260萬!”
說話間,語氣都帶着顫音,顯然260萬的報價,給他樸素的心裏,帶來了極大震撼。
王流沒有多做解釋,隻是淡定的拍了拍他,以作安慰。
楊永安艱難的回過頭,僵硬的臉上笑容已然消失,隻剩一片木然,以及看向王流的眼神裏充斥着的濃濃震怒。
又是你?
“270萬!”
楊永安聲音森寒,直接加價十萬,充分顯示了他内心此刻的極度憤恨。
拍賣師驚喜異常,興奮道:“270萬,七号買家出價270萬,還有人加價嗎?270萬第一次……”
“271萬!”
王流再度舉牌,聲音一如先前般平淡,甚至還沖楊永安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
他在挑釁我!
楊永安心頭狂跳,心裏怒氣壓抑不住般升騰而起,咬牙切齒道:“280萬!”
“281萬!”
“290萬!”
“291萬!”
“300萬!”
倆人像是較上了勁,幾次報價接連出口,中間幾乎沒有停頓,拍賣師都沒來的及插上話,報價就過了300萬。
楊永安已經能夠肯定,每次隻比他高一萬,王流絕對是在故意挑釁他。
王志新已經臉色慘白,腿都有點哆嗦,語帶哀求道:“流子,清醒點,别上頭啊。”
王流沒有理會,陷入了短暫沉思,他的底線就是300萬,而且是來到現場之後臨時做出的調整。
以商場每年近百萬的營收,即便攤位出租不完,再減去運營成本,每年應該也能有五六十萬的淨利潤,甚至更多。
隻要能以三百萬以内的代價拿下,這筆買賣就不虧。
再往上也不是不行,隻是一來回本周期太長,二來,風險也有點大。
他的競買資金全指望預售款,如果預售一旦不順利,回款不夠支付競拍款,那即便讓他拍下也沒用,甚至還得被追責。
是繼續競拍,還是就此作罷,拱手讓給楊永安?
默默掃了眼楊永安望來的示威般的眼神,王流果斷出聲:“301萬!”
即便不拍,也不能讓楊永安輕易得手。
王志新臉色瞬間垮了,徹底面無血色,呆立當場。
拍賣師激情道:“301萬,11号買家出價301萬,看來11号買家是勢在必得啊,還有人要加價嗎?”
楊永安也被激起了火氣,當下便道:“310萬!”
“311萬!”
“320萬!”
“321萬!”
“350萬!”
又是幾輪競價,楊永安像是失去了耐心,直接加到了350萬。
現場議論紛紛,都被這個報價給驚到了。
王流也陷入沉思,一次加價29萬,顯然已經到了楊永安的極限,甚至還給他挖了坑。
能混到如今的地位,楊永安肯定不蠢,不可能看不到回本周期這一點,甚至連王流的資金來源他可能都有所考慮,直接報價350萬,能拍下最好,如果拍不下,即便被王流得手,這筆錢也夠他發愁。
這可不是二十多萬的地價款,而是350萬,動再多小聰明,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湊得齊。
這是陽謀,也是對王流幾次三番競價的回擊。
不拍,商場就是他楊永安的。
繼續拍,那王流就要考慮考慮能不能接的下這個燙手山芋了。
王流能感覺的到,如果他繼續加價,那楊永安很有可能就此作罷,把這麽高的報價,讓他來接盤。
350萬,風險已經很大了,用這麽大的代價,買一處回本都至少需要六七年的資産,值得嗎?
王流撇撇嘴,有這筆錢,他直接去投資其他項目不好嗎?
又給楊永安增加了50萬的代價,夠了。
“350萬第一次,還有人出價嗎?350萬第二次,沒有人出價,本場标的物就要歸屬七号買家了,350萬第三次,恭喜七号買家。”
拍賣師果斷落了錘,一聲脆響,塵埃落定了。
王志新長舒一口氣,擡手擦着汗,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楊永安也松了口氣,代價雖然高了點,但能拍下商場,也算值了。
其他買家也大呼過瘾,雖然沒得手,但是見證了如此激烈的競拍,這趟沒白來。
一場拍賣結束,居然皆大歡喜。
……
“流子,你剛才可把我吓死了。”走出交易中心,王志新還有些後怕。
王流瞥他一眼:“隻是報個價,又沒有成交,你害怕什麽?”
“你說害怕什麽?那可是三百多萬,萬一楊永安不争了,商場被我們拍下,這麽大一筆錢,我們上哪弄?”王志新大倒苦水。
王流咂咂嘴,答非所問道:“是啊,這麽大一筆錢,楊永安從哪弄?他真有這麽多資金嗎?”
“我哪知道?”王志新撇撇嘴。
“那就找個知道的問問。”王流掏出手機,直接打給了邱萬良。
一個做房地産,一個幹工程,倆人沒準兒有過交集,找他打聽應該能有收獲。
“王總,正要通知你呢,工地已經平整完,接下來就着手給你蓋闆房,最多三天,一定交付你,不耽誤你用吧?”電話接通,邱萬良爽朗的笑聲立時傳來。
“不耽誤,邱總的效率我放心。”王流客套一句,話音一轉道:“另外,有件事想跟邱總打聽一下,楊永安這個人,不知道邱總認不認識?”
“永安地産的楊永安?”
“對,就是他。”
“我倒是真了解一點,不過你打聽他幹嘛?”
“随便打聽打聽,有點好奇他是什麽來頭,感覺出手挺闊綽的,他很有錢嗎?邱總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王流裝作随意道。
“沒什麽不方便的,我跟他其實也不太熟,隻知道他原來是幹飯店的,縣裏那家楓林閣就是他開的,前幾年房地産熱,他眼饞也跟着入了行,隻是運氣不太好,剛高價從縣裏拿了塊地,海南就炸了,房價一落千丈,他也沒敢開發,但賣又賣不掉,隻能一直在手裏捂着,每年還要向縣裏交一筆延期開發的滞納費,聽說賠了不少。
直到去年才敢繼續開發,來找過我,想讓我幫他承建,不過造價壓得太低,而且還讓我全程墊資,風險太大,又沒什麽賺頭,我就給推了。
也幸虧推了,他又找的那家施工方我認識,現在項目都幫他蓋完,樓都封頂驗收通過了,工程款還沒結呢,聽說找了他好幾次都沒要到錢,最近正着急上火呢。”邱萬良有點慶幸,語氣裏帶着幸災樂禍。
拖欠工程款?這麽說楊永安資金也不是那麽足嘛。
那他幹嘛要來競拍?
還敢報那麽高的價,他哪來的錢?
王流大惑不解,暗自思量片刻,陡然眨了眨眼,樓封頂了……他該不會也跟他一樣,都打着賣樓回款的算盤吧?
(本章完)